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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熙以前是從未見過黑騎大軍齊整列隊相迎的場景,這輩子也算是長見識了那些電視劇裏才能見到的場景,現在都變成了真的。不過這黑騎大將也不是來迎接他的,是迎接皇帝的禦駕來臨。


    那飄搖的旗子在風中打了個圈,皇帝下了禦車,身上皇袍卻未換,看樣子是不打算參加圍獵的。


    其他的人也陸續到齊,整齊列隊牽著自己的馬等待開始的號角聲響起。


    參加圍獵的大都是當朝武臣,還有年輕一輩的高官貴族子弟,這其中當然也包括吳善蘇牧還有許許多多麵熟,但是不認識的年輕武臣子弟。那一套別出心裁的服裝,簡直堪稱t台秀,隻是比那娘聲娘氣的t台秀多了一點莊嚴威武的氣勢!


    “傅譽,你讓著我點兒!”吳善揮舞著自己手裏的弓生怕傅譽看不到他。


    傅譽冷哼一聲:“就算我讓著你,你也未必能夠奪得頭籌啊!”


    然後就是一陣哄笑。


    隨著號令聲一響,二三十匹馬前前後後入了密林。


    王子熙閑來無事,眼見著那幾匹馬跑遠了,剩下的文臣子弟邊看歌舞邊話家常,王子熙實在無事可做,也就聽聽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麽。


    “前幾年圍獵不都選在視野寬闊的荒草地帶,今年怎麽選到密林來了?”


    另一個說:“我見這密林那草叢灌木深處是又密又茂,且不說他們能否滿載歸來,若是一招不慎,摔出個什麽來,那可怨不得誰!”


    一個文臣說:“咱們比不得武將,是在邊疆戰場上馳騁過多年的,且安心他們的實戰經驗可比咱們多多,不必咱們在這裏為他們發愁!”


    王子熙聽著似乎有些道理,可是他對選在密林這一塊兒還是有些疑問,電視劇裏那些出事兒的,不都是在樹林裏出的事兒麽?


    他的心懸了起來。


    沒過一會兒皇帝便喊乏了,由一群仆從扶著進了大帳。


    又看了一會兒舞蹈,那絲竹管樂的聲音,聽的王子熙都快睡著了。


    老遠便看見有一匹馬朝著這邊過來,等近了,才發現那人是宋杜生!


    宋杜生不去圍獵又迴來幹什麽?


    他看著幾個仆從扶著宋杜生下的馬,看著好像是摔傷了。


    “你看我說怎麽著,這些武將就是莽撞的很,這才多久一會兒工夫就摔傷了!倒不如安安心心坐這兒吃會兒茶點!到晚上還有野地篝火,晚宴烤肉呢!”


    王子熙看著一針頭皮發麻,忽覺自己有些擔心傅譽了,他本想進賬去打聽一下宋杜生的傷勢,可誰曾想那帳篷裏外都被圍住了。


    王子熙忽然有一個發現,這帳篷不是皇帝,進去休息的那一個嗎?這麽說皇帝傅承和宋杜生此刻都在裏麵。


    他們到底在討論些什麽?竟然派人裏裏外外圍了個水泄不通?


    王子熙心裏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找了一套女裝,就是剛才在那裏跳舞的歌伎的舞裝,用輕紗蒙了麵,這衣服剛好遮住他的上身露出半截胳膊來。


    好在王子熙原本就身材纖細而且白淨就像是姑娘的皮膚,如此看來也有一般溫潤謙謙的模樣。


    他端了剛才自己吃剩的茶點,然後進了帳。進入大帳之前也有衛兵搜了過他的身。


    好不容易進入大帳,大帳裏麵如同行宮,幕紗曼簾剛好,可以遮住她的身形,他並沒有到那殿去送吃食,隻是把吃食隨手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然後伏著身,靠在了牆邊。


    他偷偷往裏麵望,正好看到宋杜生跪在皇帝傅承麵前。


    王子熙心道:“果然有鬼,宋杜生剛才下馬的時候,都是有人攙扶著的,現在跪在這裏,卻像是什麽事都沒有一樣!宋杜生到底為什麽假裝摔傷然後返迴?”


    他豎起耳朵仔細聽裏麵的動靜。


    “陛下,若陛下膽怯不敢行大計,那邊有成一手代勞!”說話的人是宋杜生!


    “不行!絕對不可以冒這個險!哥哥現在並沒有殺我的意思,若你如此行事被發現的話那才真的是引火燒身!不行,絕對不行,趕緊把人撤迴來!”一聽如此膽怯行事便知道是小皇帝傅承說的話。


    “陛下放心,此次大計失敗,若東窗事發,陛下可一力推到我身上,說所有的事情全都是我精心籌劃的與陛下毫無半點幹係,那陛下便可退身自保!”


    “宋杜生,你是瘋了嗎?好好的為什麽要做這些?我現在安全的很,沒有人逼我怎麽樣!我說了多少遍,你怎麽就不聽呢?若是出了什麽事情……若真的是出了什麽事情,六哥哥真的會饒了你嗎?你隻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趕緊把人撤迴來,現在還彌足未晚……”


    “已經晚了!恐怕現在他們已經得手了!我此次籌劃十分精密,定能取傅譽項上人頭!”


    “胡鬧!你簡直是胡鬧!你現在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朕從未下過讓你刺殺他的旨意!你……你……”


    “臣全是為了陛下好……”


    半晌沉默,小皇帝一屁股癱坐在那椅子上,估計是半條命都嚇沒了。


    王子熙心也慌慌的,這段對話他是聽明白了,宋杜生瞞著皇帝籌謀了一係列刺殺行動,為的就是在圍獵大會上徹底除掉傅譽,宋杜生是先斬後奏,現在是在向皇帝稟明自己的計劃,可是皇帝知道這計劃以後卻極力反對,奈何已經收不迴來了。


    王子熙不想再繼續聽下去了,他恍恍撞撞得出了大帳,險些一時沒站穩跌一跤,好在那看門的護衛扶了他一把。


    王子熙現在焦灼的很,他也顧不上換什麽衣服,來到臨時的馬廄,這馬廄裏的號碼都被挑完了,隻剩下一些劣馬實在難以馴服,再加上王子熙根本不知道怎麽騎馬,她捂住胸口讓自己稍微鎮定了一下,然後去找冬春。


    “冬春,你可曾模仿過王爺的筆記?”


    “不曾,你這麽慌,出什麽事了?”冬春看著他身上這身不倫不類的裝數,其實也已經習慣了,王子熙平時做的事情就很難讓人理解。


    “那你可見過王爺寫字?”


    冬春點頭!


    “能模仿到幾分像?”


    “七八分吧!你要模仿王爺筆記幹什麽?”


    “讓你寫就寫!哪那麽多廢話!這可是緊要的事,切記千萬保密!”


    冬春被弄得一頭霧水,可是你看王子熙的樣子也不像是說謊的,遂趕忙找筆和紙,王子熙找了一些羊血,邊聽她說邊開始寫。


    “我說什麽你就寫什麽!”


    冬春點頭!


    “圍獵有詐,速帶兵於密林深處!”王子熙也不會組織什麽更確切的言語了,一句話便已明了,他拍了拍冬春的肩膀,叮囑她千萬不可以跟任何人說。


    然後又把流光和利刺這兩名暗衛找了過來,把信給他們看。


    他們兩個看到這信也是十分慌忙,這筆記與王爺的筆記有七八分像,也來不及細細分析到底是不是真的,一看這封信是用血來寫的,想來是真的遇到什麽危險。


    這兩名暗衛立刻集結手底下的人騎著馬,進了密林。


    王子熙匆匆忙忙找了吳善手底下的副將跟他要著密林的地圖。雖然這位副將對王子熙並沒有什麽好印象,但是他知道王子熙是王爺身邊的紅人,所以也不敢有什麽太過不尊敬的行為,趕緊找了地圖給他。


    王子熙掐算時間,這密林有一條大道是專門為了這次圍獵開辟的,這個時候傅譽應該是在密林大道中間的部分,可是中間部分以後這裏有三條岔路。一條岔路直通小溪,一條岔路通向山裏,最後一條岔路是走出這片密林,走出這片密林以後便是平坦大道,可直接拐一個彎兒迴到大帳!


    傅譽不是傻瓜,若是有人追殺他,絕對不可能走平坦大道,那麽隻能選另外兩條小路,一條是小溪,一條是山裏。


    “小溪水大約有多深!”王子熙問吳善的副將。


    “最深處大約剛抹脖子!”


    若溪需要時間,可是這溪水卻抹不過頭,那就很可能暴露自己,傅譽這種心思縝密的人,應該早就勘察好了路線,那麽這條有小溪的路他也是不會選的了,那麽就隻剩下密林通往山裏的一條路了。


    “好,就走這條路!”王子熙決定好了以後又轉頭,對吳善的副將說,“你趕緊進密林,然後告訴你們將軍,我們家王爺現在很可能遇刺了,還有兩個小時就要天黑了,若是在天黑之前王也趕不迴來,那麽還請吳將軍派人進林子裏找人!多謝了!”


    沒等吳善的副將反應過來,王子熙就抄了最近的小路進了密林。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隻希望流光和利刺能先他一步找到傅譽!


    他看了看地圖,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他現在站的位置應該馬上就要到大道中間分叉口的位置了。


    他又往前走了大約三四百米,就看到地上躺著十來具屍體,其中一具屍體他是認識的,這個死的人利刺!也就是王爺身邊的暗衛之一。


    也就是說流光他們已經在密林裏與那群殺手交過手了。王子熙又看了看這些屍體確定這些屍體當中沒有王爺和流光的,這才擦了擦汗,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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