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白鯉村的雜技團成員一共有一百二十三人，手機卻隻有二十六部，好像分團隊行動一樣。
段梟讓技術部聯係購物網站的官方後台重新調查後，再次查看證物袋上的標識。
他拿起標記著村支書的那部手機，村支書手機中的軟件比其他人多，而且還有常用的聊天軟件，說明他是負責聯係外界的人。
段梟翻了翻手機，冷臉看向張誌剛，“提審村支書。”
……
七分鍾後，段梟、張誌剛坐在刑訊室，看向被欄杆所阻的另一側的村支書。
見麵的第一瞬間，村支書明顯驚愕地睜大眼睛：“你是警察？”
段梟冷哼一聲，“看來你不老花，畢竟也算雜技團的頭目。”
“我算什麽頭目？”村支書自嘲道。
段梟沒有反駁，反而順著他的話，“確實，我查過你的出入境記錄，你一直在國內，行動範圍隻在建江，說你是頭目是因為你負責雜技團的對外聯係。”
他嘲諷一笑，“同時，你不僅需要負責雜技團對外的聯係，也要負責被抓時認下主要責任。”
村支書沉默，摳著手指，“我知道的，已經全部交代了，我們在多年前便定下了取代白鯉村的計劃，因為我們在國內沒有據點，而國內的市場很大……”
“什麽市場？”段梟打斷他。
“人體器官買賣的市場。”村支書失去第一次見麵時的神采奕奕，越發像一名行將就木的老人。
“尤其是國外近幾年不太平，人又少，幹一票不合適。白鯉村身處旅遊大省，但是又屬於村落，不發達，也沒有完善的監控設施，再加上有山有水，所以我們才將據點選在這裏。”
段梟再次打斷他，“槍是哪來的？”
村支書兩腮處的肌肉抖動，“我不知道。”
“重說。”段梟語氣冰冷。
“我不知道。”
“再說！”
“我不知道……”
“再說一次！”
“我不知道！”
“哪裏買的！”
“墨西哥……”話一出口，村支書慌亂地擺手，“我不知道，我剛才是順嘴胡說……我這麽說……”
村支書眼球瘋狂轉動，“我這麽說是為了押韻！對！押韻！”
張誌剛忍不住笑了一聲，“你丫rapper啊！還押韻，切！”
村支書白著臉，囁嚅著，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段梟掃了眼他刑訊桌下輕微顫抖的腳，繼續詢問。
心裏防線一旦崩塌便再難建立，村支書很快便潰不成軍，交代出許多第一次審訊時未審訊出來的內容。
“八九十年代出國熱，但也不是誰都能出去的，我兒子申請兩次都被海關拒絕，便偷渡出國。直到十年前，我們才重新聯係上。他說他有出息了，進了一家大公司，掙了許多錢，還托人在過年的時候給我送迴來幾箱錢，都是現金。”
“誰給你送迴來的？”段梟追問。
“我不認識，每次都是不同的人，近兩年都是跑腿送過來的，裝在各式各樣的禮品箱裏。”
村支書繼續說道：“今年過年，我兒子卻沒有送，也沒有消息，我就擔心出了什麽事，就給他打電話。電話接通後他說最近忙，並且讓我幫忙去機場接一個人，就是村西頭有地下室那家的巧姐。”
村支書的眼中明顯充滿恐懼，“在進村的第一時間，她便殺了村西那家的男人，留下兩個老年癡呆的老人，讓我對外稱她是男人的媳婦，男人進城打工去了，她獨自在家。”
“之後又陸陸續續來了幾個人，也是差不多的理由。他們在村西的房子裏建了地下室，建好之後，又來了好多人，他們將原本村裏的人……全屠了！”
“村子裏在外打工的人迴來……他們喂毒吸納成自己人，不聽話的就殺了……”
“他們太狠了！”村支書周身顫抖，牙關緊咬、發出‘哢嗒哢嗒’的聲音，“我也隻能照做，也不敢報警，因為人是我引進來的，而且我兒子還在國外他們組織的人手裏。”
“他們手中的槍我也不知道從來的，隻知道他們劃著船出了一次海，迴來便有了。我悄悄聽過，說是墨西哥的槍。”
白鯉村收繳上來的槍和此前警方收繳的小舟山軍火庫裏的槍支是同一批編號，現在可以基本確定白鯉村的人也知道小舟山軍火庫。段梟心裏想著，嘴上繼續問：“他們取代白鯉村的真正目的是什麽？”
“為了販毒、器官買賣，幾乎所有殺頭的生意他們都做！”村支書眼神恐懼，“聽說這裏原本有個分銷商，但是年紀大要退了，而且思想也有點跟不上時代，所以他們才過來接手。”
“對了！聽說他們上麵的人叫什麽……機械手！對！機械手！”
“警察同誌！我知道的就這麽多！”村支書掙紮著怒吼，“我之前說的話都是他們逼我背下來的！我都是為了我兒子！”
他的頭發在一瞬間變得蒼白，整個人佝僂著嗚嗚嗚地哭起來，“你們可別告訴他們是我說的啊！我想我兒子活……”
“想你兒子活，得幫我們找到另一個人才行。”段梟對他的悲泣無動於衷，“當天去村子裏的女警，在村西通往西山的土路上遇到炸藥埋伏，是誰幹的？我不信你不知道！白鯉村在做違法的事，你們肯定會留意周邊環境！”
“我不……”村支書還想狡辯，被段梟厲聲喝斷！
“你想清楚再迴答，你應該能感受到綁匪對那名女警的重視程度，我們聯係上她，讓她幫著說情，你兒子才有可能迴來……”
這裏，段梟用了偷換概念，但是村支書年紀大了，再加上精神緊繃，明顯沒有聽出來。
村支書心動又猶豫著開口：“四號……五號淩晨，有四個穿得像電影裏的恐怖分子一樣的人過來，開著拖拉機和鏟車去埋的炸藥。”
“鏟車是我管隔壁村借的，也隻有我會操作，所以我聽見了他們的談話。但是站得遠，我也隻聽見零星幾個字。”
村支書仔細迴憶，“說什麽‘引過來’‘不能死’‘車很結實’‘j先生’之類的。”
“對了！那兩個小姑娘，當時也在！”村支書下意識地抬手筆劃，又被手銬拽了迴去。
他悻悻地繼續開口：“其中白白的那個小姑娘，看起來和巧姐很熟，但是又不想被其他人知道的模樣，一直站在旁邊的角落裏說話。我開鏟車，駕駛室位置高，所以才看見……”
“砰！”段梟霍然起身！
段梟讓技術部聯係購物網站的官方後台重新調查後，再次查看證物袋上的標識。
他拿起標記著村支書的那部手機，村支書手機中的軟件比其他人多，而且還有常用的聊天軟件，說明他是負責聯係外界的人。
段梟翻了翻手機，冷臉看向張誌剛，“提審村支書。”
……
七分鍾後，段梟、張誌剛坐在刑訊室，看向被欄杆所阻的另一側的村支書。
見麵的第一瞬間，村支書明顯驚愕地睜大眼睛：“你是警察？”
段梟冷哼一聲，“看來你不老花，畢竟也算雜技團的頭目。”
“我算什麽頭目？”村支書自嘲道。
段梟沒有反駁，反而順著他的話，“確實，我查過你的出入境記錄，你一直在國內，行動範圍隻在建江，說你是頭目是因為你負責雜技團的對外聯係。”
他嘲諷一笑，“同時，你不僅需要負責雜技團對外的聯係，也要負責被抓時認下主要責任。”
村支書沉默，摳著手指，“我知道的，已經全部交代了，我們在多年前便定下了取代白鯉村的計劃，因為我們在國內沒有據點，而國內的市場很大……”
“什麽市場？”段梟打斷他。
“人體器官買賣的市場。”村支書失去第一次見麵時的神采奕奕，越發像一名行將就木的老人。
“尤其是國外近幾年不太平，人又少，幹一票不合適。白鯉村身處旅遊大省，但是又屬於村落，不發達，也沒有完善的監控設施，再加上有山有水，所以我們才將據點選在這裏。”
段梟再次打斷他，“槍是哪來的？”
村支書兩腮處的肌肉抖動，“我不知道。”
“重說。”段梟語氣冰冷。
“我不知道。”
“再說！”
“我不知道……”
“再說一次！”
“我不知道！”
“哪裏買的！”
“墨西哥……”話一出口，村支書慌亂地擺手，“我不知道，我剛才是順嘴胡說……我這麽說……”
村支書眼球瘋狂轉動，“我這麽說是為了押韻！對！押韻！”
張誌剛忍不住笑了一聲，“你丫rapper啊！還押韻，切！”
村支書白著臉，囁嚅著，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段梟掃了眼他刑訊桌下輕微顫抖的腳，繼續詢問。
心裏防線一旦崩塌便再難建立，村支書很快便潰不成軍，交代出許多第一次審訊時未審訊出來的內容。
“八九十年代出國熱，但也不是誰都能出去的，我兒子申請兩次都被海關拒絕，便偷渡出國。直到十年前，我們才重新聯係上。他說他有出息了，進了一家大公司，掙了許多錢，還托人在過年的時候給我送迴來幾箱錢，都是現金。”
“誰給你送迴來的？”段梟追問。
“我不認識，每次都是不同的人，近兩年都是跑腿送過來的，裝在各式各樣的禮品箱裏。”
村支書繼續說道：“今年過年，我兒子卻沒有送，也沒有消息，我就擔心出了什麽事，就給他打電話。電話接通後他說最近忙，並且讓我幫忙去機場接一個人，就是村西頭有地下室那家的巧姐。”
村支書的眼中明顯充滿恐懼，“在進村的第一時間，她便殺了村西那家的男人，留下兩個老年癡呆的老人，讓我對外稱她是男人的媳婦，男人進城打工去了，她獨自在家。”
“之後又陸陸續續來了幾個人，也是差不多的理由。他們在村西的房子裏建了地下室，建好之後，又來了好多人，他們將原本村裏的人……全屠了！”
“村子裏在外打工的人迴來……他們喂毒吸納成自己人，不聽話的就殺了……”
“他們太狠了！”村支書周身顫抖，牙關緊咬、發出‘哢嗒哢嗒’的聲音，“我也隻能照做，也不敢報警，因為人是我引進來的，而且我兒子還在國外他們組織的人手裏。”
“他們手中的槍我也不知道從來的，隻知道他們劃著船出了一次海，迴來便有了。我悄悄聽過，說是墨西哥的槍。”
白鯉村收繳上來的槍和此前警方收繳的小舟山軍火庫裏的槍支是同一批編號，現在可以基本確定白鯉村的人也知道小舟山軍火庫。段梟心裏想著，嘴上繼續問：“他們取代白鯉村的真正目的是什麽？”
“為了販毒、器官買賣，幾乎所有殺頭的生意他們都做！”村支書眼神恐懼，“聽說這裏原本有個分銷商，但是年紀大要退了，而且思想也有點跟不上時代，所以他們才過來接手。”
“對了！聽說他們上麵的人叫什麽……機械手！對！機械手！”
“警察同誌！我知道的就這麽多！”村支書掙紮著怒吼，“我之前說的話都是他們逼我背下來的！我都是為了我兒子！”
他的頭發在一瞬間變得蒼白，整個人佝僂著嗚嗚嗚地哭起來，“你們可別告訴他們是我說的啊！我想我兒子活……”
“想你兒子活，得幫我們找到另一個人才行。”段梟對他的悲泣無動於衷，“當天去村子裏的女警，在村西通往西山的土路上遇到炸藥埋伏，是誰幹的？我不信你不知道！白鯉村在做違法的事，你們肯定會留意周邊環境！”
“我不……”村支書還想狡辯，被段梟厲聲喝斷！
“你想清楚再迴答，你應該能感受到綁匪對那名女警的重視程度，我們聯係上她，讓她幫著說情，你兒子才有可能迴來……”
這裏，段梟用了偷換概念，但是村支書年紀大了，再加上精神緊繃，明顯沒有聽出來。
村支書心動又猶豫著開口：“四號……五號淩晨，有四個穿得像電影裏的恐怖分子一樣的人過來，開著拖拉機和鏟車去埋的炸藥。”
“鏟車是我管隔壁村借的，也隻有我會操作，所以我聽見了他們的談話。但是站得遠，我也隻聽見零星幾個字。”
村支書仔細迴憶，“說什麽‘引過來’‘不能死’‘車很結實’‘j先生’之類的。”
“對了！那兩個小姑娘，當時也在！”村支書下意識地抬手筆劃，又被手銬拽了迴去。
他悻悻地繼續開口：“其中白白的那個小姑娘，看起來和巧姐很熟，但是又不想被其他人知道的模樣，一直站在旁邊的角落裏說話。我開鏟車，駕駛室位置高，所以才看見……”
“砰！”段梟霍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