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隻剩宮遠徵和星月兩人,吃了粥,喝了藥,他從一旁的櫃子裏,拿出剩餘的出雲重蓮,將它全部一點一點喂給星月吃


    星月看著他迷茫的樣子說:“你想問什麽就問吧!”


    宮遠徵輕撫她的臉,將額前的碎發別在耳後,嘴角微揚道:“我相信你,你若不想說的話,我就不問了,隻是我有一個問題還是想要問問你!”


    星月拉下他的手說:“你問!!”


    宮遠徵眼睫下垂,輕歎口氣道:“你身上的傷,是不是和牢中那個人有關?是他弄得嗎?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宮子羽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宮遠徵卻還依舊選擇相信她,並且關心她是否又被人欺負,這還真是讓人動容


    星月緊張手握成拳,低頭猶豫良久,畢竟有些傷,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來的,她隻記得,五年前就有了


    她不答反問:“你不覺得我這樣做,很殘忍嗎?既要折磨他,又不要他死……”


    宮遠徵卻捧著她的臉,讓她看著自己:“不要理會別人的看法,我相信你這樣做,必定是有你不得已的理由,你說的沒錯,這人心都是會變得,但我相信,不管怎麽變,你還是我的小團子!”


    星月疑惑重複:“小團子?”


    宮遠徵將她的手握在手心,看著手心的疤痕,還有剛剛新添的指甲印,心裏止不住的心疼


    星月看著他關心自己的模樣,歎息問:“你要看嗎?”


    宮遠徵抬頭疑惑看著她:“什麽?”


    星月直接背過身去,褪去衣物時,宮遠徵見狀立馬起身去關好門窗,再三確認外麵沒有什麽人


    過後又覺得自己多餘,宮門中的下人都怕他,有誰又敢往他這兒跑


    等再在迴到床前時,她就已經褪去衣物,隻剩兩件貼身的在身上


    他震驚且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記憶中原本白皙如玉的背,現如今卻變成了一片玫紅,大小不一的傷口蔓延至腰部,消失在短褲中


    有些皮肉像蜘蛛網一樣,連接在一起,宮遠徵一眼就看出這是被火燒所致,他突然理解她為何要將那人放在火裏炙烤一番


    因為她也想讓他嚐嚐,她曾受過的苦難


    星月跪在床榻上,背對著他,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又緊咬下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強忍著身後異樣的目光


    終於她實在忍不住,拉起被子就將自己裹了個嚴實,擦掉眼淚轉身看著他說:“一定很醜吧,有時候我自己照鏡子時,都不敢看,你……”


    話音未落,她就被攬進了懷抱之中,她一臉錯愕的看著前方,不知所措,手也一時不知該往哪裏放才好


    隻能死死抓住被子,不再讓自己暴露一分


    她不得不承認一件事,她對宮遠徵是有好感在的,在他麵前露出自己最醜陋的一麵,她就已經做了非常強大的心理鬥爭,她實在是做不到,再暴露第二次


    也許以後還會有,但絕對不會是現在


    宮遠徵看著那醜陋的傷痕,沒有和他們一樣的心理不適,有的全是心疼不已


    從小到大,她最是喜歡漂亮,時常都會保養身體,敷上奇奇怪怪的乳膏


    但不得不說,那時的她,身體如上好的羊脂白玉,光滑細膩,沒有一絲印記


    如今迴來,確實滿身傷痕,他能想象得到,當時受到傷害的她,該是有多麽得無助與害怕


    宮遠徵緊緊將人抱在懷裏,身體止不住的顫抖,星月感覺有水在肩上流淌,是他又在哭了吧


    從見到他以來,這是她第二次見他為自己哭泣,兩次都是因為傷痕的原因


    不知道為什麽,見他傷心,自己也跟著難過起來,就算有好感,也不至於如此吧


    過了好久,他才緩過來鬆開她,這時星月的肩頭,以經全是他留下的淚水,還有清涼的涎水


    宮遠徵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不嫌棄的給她擦掉,嘴裏還止不住得道歉


    星月覺得奇怪,又不是他的錯,幹嘛這麽急著道歉,見他沒有精神的樣子,心裏好心疼、


    她還是比較喜歡看他意氣風發,笑起來的樣子,她想要逗他笑,上前湊近他,離他隻有一個拳頭的距離,調侃道:“竟沒想到,原來徵公子也是個愛哭鬼!”


    宮遠徵看著她,上下打量,眼神落在那微翹嫣紅的雙唇上,喉間滾動,一個沒忍住就吻了上去


    他很溫柔,滿滿的全是歉意,隻敢在表麵研磨,從不敢深入探究


    隻是麵上,就嚐到了一股很濃,很苦的藥味,是剛剛中藥的味道


    事後反應過來,看著她震驚的眼神,從懷裏拿出一顆甘草糖,一邊慌亂剝開,一邊道歉說:“對不起,我……我居然忘記給你吃糖了,下次……沒有下次了,對不起,我……!”


    越慌就越是扯不開,最後大力扯開時,糖卻掉在了被子上


    他剛要說著什麽,星月就拿起塞進嘴裏,輕撫他的臉安撫道:“沒關係,慢慢來,我不是還在這兒嘛!”


    都說人在最脆弱時,最經不起安慰,宮遠徵便是如此,就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眼角的淚早已不爭氣的掉落下來


    星月認真看著他的眼睛:“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的眼睛真好看,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我能感覺得到你的心!幫我!”


    宮遠徵強擠出一個笑說:“你說就好,不管什麽事,我都會幫你!”


    星月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我要地牢裏的的那個人,事成之後,我給你做藥人,不管是試藥還是做什麽都行,我…唔…”


    宮遠徵捂住她的嘴,他又怎麽舍得拿她來試藥呢


    他答應道:“我可以答應你,但也隻能在地牢裏,你想怎麽做我都依你,我也隻有一個條件,事成之後,不要再繼續反抗和躲避我,我會幫你修複好身上的傷疤,而且在這期間,你必須留在我身邊!”


    要想有所收獲,就必須付出點什麽,而且這個條件,算起來不管怎樣,都對她有益而無一害、


    她爽快答應:“好,但這樣的話,他們不會怪你嗎?”


    他說:“你別忘了,我是宮門嫡係,徵宮唯一血脈,他們不敢拿我怎樣,也不能拿我怎樣,放心好了!”


    星月聽著,鬆了一口氣,隨後就鑽進了他的懷裏,全然忘記自己還未穿衣服


    她若有所思的看著那緊閉的門窗,嘴角勾出一抹淺淺不易察覺的笑來


    宮門規矩,宮子羽違反了不少,但宮遠徵也不見得守了多少


    羽宮之中,宮紫商將宮子羽說了一通,埋怨他不管怎樣,也不該去懷疑她


    “江湖上人心險惡,小雪若不如此,如何保護自己,若她不護住自己,我們又如何能再次見到現在的她!”


    宮子羽知她不能激動,也不敢大聲與她說話,隻能耐心與她解釋說:“你還不明白嗎,不管是小雪也好,還是宮尚角與宮遠徵也罷,他們都有事瞞著我們,我今日如此也並非是懷疑她是冒充,我……我就想炸一炸她,興許這一炸,她就說了!”


    “隻是我沒想到……”


    雲為衫見他越說越激動,又不敢發火,怕嚇著宮紫商,便上前拉著他替他道:“隻是羽公子也沒想到,小雪會如此激動,羽公子也並無非不知道,她在外受了苦才會如此,隻是想知道這背後,到底發生了什麽,才會導致她變成現在這樣!”


    宮紫商無奈坐下來,金繁歎息道:“雪小姐在江湖上混了這麽多年,又孤苦無依的,也不知道她到底受了多少罪,這世間…人心險惡,她又失去了記憶,多多少少對誰都會有防備之心,其實我倒覺得這能理解!”


    宮紫商聽著默默歎了口氣,突然想起她身上的燒傷,還有大小不一的傷疤,好似知道了些什麽


    突然站起來,嚇了金繁一跳,連忙扶著她關心:“你別激動啊,小心這點兒!”


    宮紫商看著他,若真如她所想的那樣,地牢裏的那個人,確實是不能輕易放過


    雲悠看著她好奇問:“紫商姐姐可是想到了什麽?”


    宮紫商的嘴,想來就沒有一個把門的,而且她也早已將雲悠當做自己人,便口不遮掩道:“之前藥浴時,我就覺得他們有事瞞著我,你可知道,小雪以前可謂是皮膚光滑細膩,潔白如玉……”


    宮子羽看了眼雲為衫,臉紅打斷她:“停停停,你……你跟我說這個幹嘛,我不想知道這個!”


    他已經有了畫麵,明明說的是宮晴雪,他腦海裏出現的卻是雲為衫的身影


    雲為衫輕笑問:“紫商姐姐是想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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