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非晚一瞬不瞬地盯著段亦安,轉眼陷入了沉思。


    若是沒有山寨夫人的身份,她恐怕不會受到山賊們的尊重。


    那這一個月指定不好過。


    事到如今,暫且忍忍吧!


    想罷,遲非晚勉強地擠出一絲笑意,“段公子能給我如此有權威的身份,我自是不會拒絕。”


    末了,她又道:“不僅如此,我還會對段公子感恩戴德。”


    段亦安倒是對她的從容不迫勾起興致,“如此便看遲娘子日後,是如何對我感恩戴德的了。”


    遲非晚皮笑肉不笑,“嗬嗬。”


    她還是頭一迴遇到勁敵,以前從來沒有人能懟得過她!


    這迴是棋逢對手了。


    但無論如何,她也不會認輸!


    時間還長,走著瞧吧!


    霎時,段亦安將手中茶盞擱下,淡聲道:“三天後是我們大婚的日子,遲娘子在此安心待嫁即可。”


    此話一落,他便拂袖而去,留下一臉震撼不已的遲非晚。


    三天後大婚?


    遲非晚正想追出去,一名丫鬟走了進來,並將竹門關上,福了福身,道:


    “小姐,奴婢是雲煙,大當家派奴婢來照顧您的飲食起居。”


    明麵上說著照顧她的飲食起居,實質是監視她吧!


    “雲煙……”遲非晚語氣平靜地念了一遍,隨後話鋒一轉,“倒是個好名字。”


    雲煙笑道:“小姐,我從前隻覺得自己名字一般,但被您念出來後,果真是好聽極了!”


    情商極高,小嘴挺甜,倒是挺會來事的。


    遲非晚頗為滿意,“既如此,你便留下照顧我吧。”


    “是,小姐。”雲煙笑得合不攏嘴,還主動給遲非晚倒了一杯茶。


    遲非晚輕抿一口清茶,一臉漫不經心地開口:“雲煙,如今是何朝代?”


    “小姐,您不知道嗎?”雲煙一愣。


    “忘了。”遲非晚胡謅八扯。


    雲煙如實道:“迴小姐,現下是南明十七年,您如今處在南國邊界的一個無名山寨當中。”


    南明十七年?南國?


    這朝代簡直前所未聞啊!


    老天鵝到底把她幹哪來了。


    正當遲非晚崩潰之際,一段不屬於她的記憶湧來。


    原主是南國人,從小便是個孤兒,盡管嚐盡了世間苦楚,卻還有一個善良的心,到處行俠仗義,劫富濟貧,除了性格暴躁,沒有別的缺點。


    然,幾天前,原主救了一對柔弱的母女,並將她們安置在家中,不成想那對母女趁原主熟睡之際,翻箱倒櫃,把原主自出生便有的玉鎖偷走。


    原主到底是習武之人,一有風吹草動便瞬間清醒,也逮住了母女二人。


    母女雙雙跪在求饒,求原主饒她們一迴,原主生了惻隱之心,答應放過她們,且讓她們天亮就走。


    天亮之後,她們借著腿腳不便的緣由讓原主送她們出去。


    走了一段路,一堆土匪將她們團團圍住。


    母女二人趁亂將原主敲暈,向土匪邀功,求土匪放她們離開。


    土匪本就想帶一個女子迴去給大當家,便放了那對母女。


    可那對母女臨走之前還順勢撈走了原主的玉鎖。


    偏生母女那一下不知輕重,將原主敲死了。


    故而,她遲非晚才穿了過來!


    在這亂世之中,最不該有的就是惻隱之心!


    那對母女自私自利,貪得無厭,愚蠢至極!


    遲非晚又惱又怒,並且暗自發誓,日後定要找到那對母女,奪迴玉鎖,然後替原主報仇!


    可她既然會武功,為何還要坐以待斃?


    在段亦安進來後,她疾速上前,攻擊他。


    卻不料段亦安的武功在她之上。


    她頓時就老實了,還揚言說不會再對他動手了。


    其實是緩兵之計。


    ……


    西國,雪意涔涔。


    公主府邸。


    鵝毛大雪洋洋灑灑地落下,夜幕剛降臨,整個院子便裹上了一層銀霜。


    院中梅花開得正盛,枝頭以及花蕊都覆了層白雪,分外惹眼。


    公主寢居室內燭火通明,牆角的香爐散發著絲絲縷縷的淡紫色煙霧,在空中交纏片刻便繚繚散開。


    低垂的紗幔被映得朦朧半透,床榻上的兩人親密無間,周遭氣溫攀升。


    渾身炙熱令向淮月感到不自在,她艱難地睜開了雙眸。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清疏俊朗的臉龐。


    他不僅未著寸縷,還躺在她身下。


    向淮月顧不上思慮太多,將他踹下了床。


    男子發出一道悶哼聲,掀起墨眸,看清眼前的情形後,當即轉了過去,肅聲道:


    “公主殿下,請您自重。”


    她……是公主?


    向淮月清澈的眼眸猛地一縮,立馬環視四周。


    古色古香的房間?


    好家夥,一睜眼被送到古代了,這和流放有什麽區別?


    猛然間,向淮月的腦海裏多了一段不屬於她的記憶。


    原主是西國的永樂公主,她沉湎淫逸,整日沉迷男色。


    眼前的男子是賀朝野,他是戰功赫赫的少年將軍,亦是原主傾慕已久之人。


    原主遇見賀朝野後,心裏再也裝不下其他人,鐵了心要追他。


    奈何賀朝野從不近女色,對她更是冷若冰霜,漠然置之。


    原主一氣之下買通將軍府的丫鬟,在賀朝野的茶水裏下藥後,將他弄來了公主府。


    故而想和他生米煮成熟飯,將他留在身邊。


    思緒迴籠,向淮月神色慌亂地低頭看向自己的小衣。


    不是衣衫不整,那就證明還沒釀成大錯!


    想來原主還沒嚐到甜頭,便興奮致死。


    賀朝野仍是背對著她,聲線冷冽,“還望公主殿下日後潔身自好,莫要再強人所難。”


    話落,賀朝野站直了身子,開始整理衣衫。


    他身軀八尺,寬肩窄腰,看著結實有力。


    許是他怒火中燒,背影還捎上了一層戾氣。


    向淮月眼睫毛忽閃,嗓音微弱且軟糯:“抱歉,以後不會了。”


    賀朝野的身軀僵在原地,詫異不已。


    這還是他認識的永樂公主?


    她何時主動道過歉?


    在他眼裏,她一直是目空一切,不惜一切手段也要得到心儀的男子。


    這不,他被公主殿下弄到這來了。


    沉默半晌,賀朝野轉過身來,清冷的視線直直落在向淮月的臉上。


    向淮月耷拉著腦袋,似有過錯的孩童一般。


    眨眼間,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這是哭了?


    賀朝野的臉上拂過一絲慌亂,沉聲道:“是臣言辭不當,衝撞了公主?”


    “不是。”向淮月晃了晃腦袋。


    她想要停止哭泣,可眼淚卻不受控製地往外湧出。


    方才是在演戲才擠出一滴眼淚,現在怎麽止不住了?


    真是作孽啊!


    眼看著向淮月的眼淚越來越兇猛,賀朝野內心莫名有些混亂。


    他闊步上前,安慰的語氣略顯生硬:“公主莫哭了……”


    我也不想哭啊……


    向淮月屬實有些崩潰了。


    這眼淚怎麽就像觸發了機關一樣,一發不可收拾呢?


    她哭得梨花帶雨,香肩也一聳一聳的,令人心生憐憫。


    賀朝野不會哄人,尤其是女子,唯有遞上自己的帕子。


    向淮月愣了一瞬,接了過來。


    房裏動靜太大,引來了眾多奴婢。


    焦慮且擔憂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公主,需要奴婢進來嗎?”


    向淮月連忙道:“不用!”


    誰知話音一落,她不由得哭得更兇了。


    賀朝野遲疑片刻,抬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後,話語生澀,“別……哭了。”


    是他被公主命人綁到床榻之上的,公主怎還哭了?


    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欺辱公主了。


    賀朝野雖感到氣憤,但礙於公主的身份,還是放緩了語氣,“公主需要臣如何做才能不哭?”


    向淮月的眼淚跟不值錢似的,不斷奪眶而出。


    她抽泣道:“我也不想哭,可……可我止不住啊!”


    止不住?


    賀朝野頗為震驚,更多的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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