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酒為西域新進貢的佳釀,甘醇而不膩,入口順滑。陛下可要用些?”


    風度翩翩的公子,聲音柔和,如同春風拂麵,端坐在楚筠身邊,臉上掛著一抹溫和的笑容看著自己。


    那雙微微上挑的眼角,為他增添了幾分妖嬈的氣質,讓楚筠不禁覺得,墨衡確實有成為妖妃的潛質。


    當然,楚筠自己也有成為一位昏君的趨勢。


    楚筠的手指纖細,皮膚白皙如同最精致的玉石,當他端起那玉製的酒杯時,更是顯得人比玉還要美麗幾分。


    “那愛妃替朕滿上吧。”楚筠微微傾身,靠向墨衡,他身上散發出的雪蓮花香與龍涎香混合的氣息,瞬間充滿了墨衡的感官,讓他的頭腦有一瞬間的眩暈。


    墨衡垂眸瞧見楚筠伸到自己眼前的手,眼神更是暗了一瞬,隨後似是無事發生一般,姿態優雅為楚筠添上一杯清酒。


    楚筠輕抿一口酒,品味著那西域佳釀的美妙,他的眉頭微微舒展,顯然對這酒的味道十分滿意。


    墨衡則靜靜地坐在一旁,目光柔和地注視著楚筠,眼神深邃而不可測。


    月上中天,昏黃的月光把夜烘托出一片平靜與祥和。


    楚·昏君·筠已經不知道被墨·寵妃·衡哄著喝了幾杯清酒下肚了,楚筠臉頰微紅,眼神開始迷離,嘴裏嘟嘟囔囔得開始說著胡話。


    墨衡看著楚筠往自己這處倒,伸手扶住了人:“陛下,臣帶您迴去歇息吧。”


    “嗯···”


    這酒的後勁兒很大,楚筠幾乎是被墨衡攬著腰抱起來了。


    楚筠在朝臣們的目光下努力保持著帝王的威嚴,但一旦離開了他們的視線,他便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軟軟地靠在了墨衡的胸膛上。


    墨衡感受到身上人的手開始不老實,眼中閃過寵溺,他揮退了隨行的下人,輕輕地將楚筠打橫抱起,讓其舒舒服服得窩在自己的懷裏。


    楚筠不用費勁兒與自己不聽使喚的雙腿鬥爭了,注意力自然全都集中到了墨衡的身上。


    中秋夜的天穹如同潑墨般深邃,一輪皓月高懸在空中,月光如同清澈的水流,靜靜地灑落在人間,也輕柔地覆蓋在了楚筠和墨衡的身上。


    墨衡抱著楚筠,緩緩地走在宮中的長廊上,月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從楚筠的角度,恰巧能夠看見墨衡,以及他身後的明月。


    隻是他現在的視線迷糊,將那月亮看作了燭光,以為兩人已經迴到了永安宮的床榻上,開始“作妖”,在墨衡懷裏扭著身子:“你為什麽不親我!”


    美麗的帝王連耍酒瘋都分外可愛,墨衡瞧著楚筠眼尾、耳尖泛起的紅暈,比之最濃烈的春藥都要勾人。


    周圍無一人敢靠近此地,自是也無人會指責墨衡的失禮。


    後宮之中獲陛下獨寵的墨君在這露天之下,膽大包天得吻上了陛下的嘴角。


    這酒是墨衡特意挑選的,醉人卻不會讓人有任何不適。


    所以,即便是楚筠現在已經暈暈乎乎的了,卻也能墨衡博弈幾個來迴。


    墨衡被楚筠一個吻就勾起了情欲,一吻結束,腳步不由快了些,抱著楚筠往迴走。


    楚筠的意識逐漸模糊,靠著墨衡的肩膀,嘴上嘟囔著:“為什麽裝作不認識讓我?”


    墨衡聞言腳步微微一頓,很快腳步輕緩得繼續往前走,口中很認真得迴答道:“臣不知陛下在說什麽?”


    楚筠聞言,像是被點燃的炮仗,兩條腿突然開始撲騰:“嗚嗚嗚,我們那天晚上分明都上床了,為什麽再見的時候要裝作不認識我!你睡了就跑!嗚嗚嗚!”


    墨衡確定了楚筠說的確實是那一晚的事情。


    ‘原來他記得那一晚發生了什麽。’


    想到這兒,墨衡將懷中人向上顛了顛,將亂動的小皇帝抱緊了一些,嘴上難得愚鈍,不知道怎麽和楚筠解釋。


    他覺著自己好像從未看懂過楚筠。


    若要說楚筠真的是個單純的皇帝,墨衡第一個不同意。


    楚筠這一個月來不僅悄無聲息得將宮內的探子除了個幹淨,還讓朝堂上的幾股勢力拉到了對立的位置,維持了朝堂的平衡,這不是一個單純的人能夠做到的。


    可,若要說楚筠是個老謀深算的人,墨衡垂眸看著滿臉不開心的楚筠,又覺著不是。


    否則,楚筠怎麽會在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之後,仍然這般沒有防備得被自己抱在懷裏。


    “為什麽不迴答我···”楚筠不滿墨衡的沉默,手無意識得拽著墨衡的衣領,想要讓墨衡注意到自己。


    墨衡任由楚筠動作,將頭低到楚筠的麵前,嘴裏輕聲呢喃:“陛下既知臣非善者,為何還要招臣入宮呢?”


    他的聲音很低,似乎既希望楚筠能夠聽到,迴答自己,又希望楚筠沒有聽到,這樣兩人一直裝聾作啞,走下去。


    楚筠因為醉酒反應變得慢了很多,並未能第一時間迴答墨衡。


    沒有收到楚筠的迴答,墨衡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當初,他雖然將楚筠送迴了宮中,好似放過了他,但心裏想得卻是將他從皇位上拉下來,從此讓楚筠嬌養到自己的院子裏,這般就可以永遠留在自己的身邊了。


    可還不待他動作,他就被楚筠一紙詔書召入宮來。


    墨衡再一次毫不猶豫得放棄了自己的計劃,不顧世俗的眼光,入了這後宮。


    初入宮時,他隻是想陪小皇帝玩一玩,等到小皇帝玩膩了或者說對他厭倦了,他就以此為借口將他鎖在自己身邊來。


    他依舊隻屬於自己。


    隻是小皇帝給他的遠比他要多的多,他自己也遠比他想得要沉醉其中。


    久而久之,他落入了楚筠編織的網中,不想也無法掙脫。


    今日楚筠醉酒時的疑問,還有宴席上獻上舞女的那個人,敲響了墨衡心中的警鍾。


    是了,他想要擁有的人是這天下最尊貴的人。這滿朝上下,無論是誰,出於何種目地,目光都不會掠過楚筠的後宮。


    普通官宦人家尚且三妻六妾,求子女成群,更何況這皇家呢。


    楚筠就算不娶妻,也會需要與一個女子成婚 ,留下後代,墨衡什麽都願意為他做,唯獨孩子是他無能為力的。


    想到楚筠會娶妻,與其他人躺在一張床上,墨衡內心的占有欲瘋狂滋生。


    他維持著被楚筠抓著衣領的動作,目光聚焦在楚筠閉著的雙眼上,想著:


    ‘既然你不屬於我了,那就誰也別想得到。’


    “因為我喜歡你啊!”楚筠終於理清了腦袋裏的彎彎繞繞,親昵得蹭了蹭墨衡得臉,迴答道


    墨衡被楚筠突然的舉動弄懵了,腦袋空白了一瞬,隻是嘴上機械得重複著:“喜歡?”


    “是啊,你長得好看,在床上也會哄我,我最喜歡你了!”


    這是楚筠的心裏話,這個位麵的墨衡是某種意義上最聽他的話的了,甚至是在床上。


    楚筠清亮的聲音終於將墨衡拉迴了現實。


    墨衡仔仔細細得瞧著楚筠的表情,隨後嘴角不自覺勾起笑容,在楚筠的唇上輕啄了一下,似是期待,又似是引誘得輕聲問道道:“陛下不娶妻了嗎?”


    “自然隻要你一個人,娶好多好多人那是渣男才會做的事。”楚筠是個好男人,自然隻要墨衡一人。


    “那陛下可要記得今日說了什麽,臣會當真的。”


    墨衡將懷裏的人抱緊了一些,在楚筠的耳邊呢喃道,下定了某種決心。


    可是懷裏的人已經沒辦法迴答他了,那酒的後勁兒確實是太大了,楚筠能夠堅持到現在已經實屬不易,表明了心意之後,就昏昏沉沉得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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