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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珝臣沒有迴答,雲景又說:“你既然是山神,對此地的人事自當十分了解。我前世究竟是什麽人呢?”


    珝臣略一沉吟,答道:“你是位了不起的女將軍,平定四方,屢建戰功。”


    雲景瞪大了眼睛:“真的嗎?我有那麽厲害?”


    珝臣笑意盈盈地望著她。


    “唉,那又有什麽用。今生還不是個小道童。而且還是個倒黴的小道童。”


    “你聽你師父的話,好好修行,一定可以得道升仙,到時候就不用怕那些惡人了。”


    雲景歎氣:“我上輩子一定做了不少壞事。不然怎麽別人不修行也照樣逍遙快活,我卻要修行來保命。”


    珝臣正欲再說些什麽,隻聽見門口一道沉穩的聲音傳來:“景兒。”


    雲景不知哪來的力氣,猛然坐起:“師父!”


    隻見一位青服青巾的中年道人一步踏進門來,他麵容冷峻,氣場沉穩,眼中卻透著憂心之色。他正是雲景的師父許暮塵。


    許暮塵來到床前,朝一旁站立的珝臣拱了拱手:“有勞山神了。”


    珝臣忙迴禮:“是我照看不周,許道長莫要見怪。”


    許暮塵擺擺手,看向李雲景。


    雲景見師父神采依舊,全不似自己在幻境中看到那般,心下歡喜:“師父,徒兒好想您呀!”


    “好景兒,你怎的受了如此重傷,讓為師瞧瞧。”


    “師父……”幾日的委屈湧上心頭,雲景的眼淚簌簌而下。


    “莫哭莫哭,都成大姑娘了,還哭哭啼啼的。”許暮塵拿袖子給雲景揩了淚,為她把脈診治。


    京城裏都傳言許暮塵乃天神下凡,能察鬼神,斬陰魔,去妖異,治奇症。這些話虛虛實實,但有一點毋庸置疑,他的確是一位得道高人。


    許暮塵沉吟片刻,眼中的憂色漸褪,轉而變成深深的懷疑。


    他從口袋中拿出一瓶丸藥,喂與雲景吃下,藥效作用下,雲景閉上眼睛似乎睡著了。


    許暮塵問道:“聽說兇手抓住了?”


    珝臣道:“乃是一千年蛇妖,他冒充山中一位小妖送來浸過蛇毒的花茶。”


    許暮塵搖搖頭:“千年蛇毒,凡人沾了立時斃命。他並不想要景兒的命,否則她等不到我迴來。看來這不是意外,而是早有預謀。”


    “沒錯,就跟雲景自出生起遭受的那些‘意外’一樣。”


    “哼,他們還真是不達目的至死不休。這些年,若不是君洧嚴加保護,恐怕景兒早就……”


    “他們的手段越來越高明了,上次設計將君洧與你那徒弟支開,重傷了雲景。我千防萬防,竟還能在我眼皮子底下被他們再次得手。”


    “他們針對景兒,可是又不取她性命,莫非別有所圖?”


    珝臣避重就輕地說:“無非是牽製我罷了。”


    許暮塵仍有疑惑,待要再發問,隻見躺在床上的雲景睜開了眼睛。


    “景兒?”許暮塵喚她。


    雲景沒有迴答,想來耗神已久,一時不能清醒。


    許暮塵歎氣:“他們一再重傷景兒,便是再好的身體,又能撐過幾次?如此危機重重,我們不能再坐以待斃,唯有盡快讓她飛升上仙。”


    珝臣歎道:“凡人成仙本就難如登天,何況天帝特地下旨讓西王母直接考核雲景是否有資格成仙,這下根本無法蒙混過關。再加上如今璟源與赤淩追下界來,此事難上加難。”


    “他們二人竟也下界了?璟源身為上神,又是天帝之子,如此明目張膽下界複仇,未免太損德行了吧!”


    “璟源名義上是來經受曆練,以便接任儲君。可是他剛下來雲景就屢遭毒手,想不懷疑他們都難。”


    “眼下他們步步緊逼,若再要按部就班地練功修行,恐怕等不到成仙那一天,她就要……”見珝臣向自己示意,許暮塵的話戛然而止。


    “師父,你說下去呀,我死也要死個明白。”一直裝睡躺在床上聽二人對話的雲景心裏正在七上八下,聽到對話停止很是心急。這些天她內心疑慮重重,今天師父在這裏,她定是要問個清楚。


    許暮塵與珝臣交換了眼神,許暮塵說:“景兒,若師父如實相告,你今後可否一切聽從師父的安排?”


    雲景點點頭:“我聽。”


    許暮塵緩緩道:“你本是位先天女仙,也是位驍勇善戰的女將,平定四方立下不少戰功,隻是桀驁不馴,得罪了天帝,那天帝要將你……”


    珝臣接過話來說:“天帝要你下界為人,並且死後無法再投生輪迴,除非苦苦修行證得金仙,否則隻能灰飛煙滅。”


    雲景呆愣住。她還來不及為自己輝煌的前世得意,就被“灰飛煙滅”幾個字打了當頭一棒。


    “你放心,隻要有我在,定不會讓你那般……”


    珝臣眼神中的堅定,將失神的雲景拉迴現實。


    “那麽追殺我的又是誰?”


    許暮塵看了一眼珝臣,問雲景:“你可知麵前這位上神是誰?”


    “山神呀。”


    許暮塵搖頭道:“眼下他是山神,可也是受罰被貶下界的。他從前是叱詫風雲的戰神,曾親手鎮壓了作亂的大魔王赤淩,毀去他萬年的法力。誰知那魔王在下界掙脫束縛,重新修煉成魔,更是混進天宮,伺機複仇。”


    “璟源又是誰?”


    “他乃天帝幼子,即將成為儲君。”


    “所以,我也得罪他了嗎?”


    “可以這麽說。”許暮塵撣了撣道袍上的灰,“眼下追究過去沒有多大意義,重要的是現在……”


    “天神都是那麽小心眼嗎?”雲景憤憤道,“我都被貶下界了還不放過我?還有,那魔王是被山神鎮壓的,為何記恨於我?”


    “這……”許暮塵看向珝臣,雲景也看向珝臣。


    珝臣:“……”


    “你與山神畢竟有同袍之誼,想是肝膽相照,一榮俱榮……”許暮塵話說的有點勉強:“他們到底還是有些忌憚山神,想先用你牽製住他。”


    雲景雖然年紀尚小,但這幾天,珝臣對她的關切之意也看得清楚。前世兩人必定有頗深的淵源,難道他們是神仙伴侶嗎?


    雲景不敢再與珝臣對視,越看越覺得那雙眼睛含情脈脈,簡直都快能滴出水來了。


    不過眼下性命攸關,雲景也顧不上什麽前世情緣了,先保住小命要緊。


    “師父,你先前為我想的對策是什麽?”


    “征戰沙場,保家衛國,建立功勳,成就大業。”


    “許道長,如今雲景隻是一個凡人女子,上陣殺敵太危險了!”珝臣急道。


    雲景牽了珝臣垂在她身旁的衣袖:“珝離哥哥,聽師父說。”


    珝臣看著雲景,點頭不再言語。


    許暮塵繼續說:“上陣殺敵固然危險重重,但我思來想去唯有這一條路可救景兒。如今國難當頭,我輩自當拯救黎民於水火之中。若景兒能助我朝平定戰亂,也算是大功一樁。”


    雲景說:“師父,現在打仗了嗎?”


    “朝廷按兵不動,眼看著金兵已占據我國北方六大城池,守城官兵不戰而降,邊疆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


    “皇帝為何不發兵驅逐外敵?”


    “張彥等一幫寵臣把持朝政,主張割地求和。照這個局勢發展下去,恐怕不久金兵就要逼近京城了。”


    雲景驚道:“我爹爹怎麽樣了?”


    許暮塵答:“李兄心懷家國,乃是主戰一派,可惜備受打壓,如今心灰意冷。”


    雲景紅了眼圈:“若有機會,我定上陣殺敵,安邦定國。”


    珝臣說:“我聽聞宋國皇帝昏庸無能,不過倒是還有一百多年的國運。”


    許暮塵點頭:“如今讓景兒去保家衛國也是順應天道。我雖是方外之人,可也不能眼看生靈塗炭。即便不是為了救景兒,我也希望能帶徒弟們上陣殺敵,驅逐金兵。隻恨那些朝廷敗類,平日裏苦心鑽營,如今國難當頭,一個個當起縮頭烏龜來了。”


    珝臣冷笑:“你可知主張投降的宰相是誰?”


    “張彥。”


    “他就是赤淩的人間化身。”


    許暮塵又驚又怒:“那魔王竟混進朝廷成為寵臣,怪不得我每次見他都感覺到一股邪氣。那麽璟源他……”


    “他如今正是當朝太子,趙燁。”


    許暮塵冷哼一聲:“天帝老兒倒是會給自己的兒子安排個好去處。隻是沒想到他那在天宮威風凜凜的兒子,到了人間卻成了慫包一個。”


    “轉朝換代乃是天命所歸,同他並無太大幹係。他不過做一世凡人,還要迴去天宮好好當他的儲君。我想赤淩這個魔頭應早就將一切告訴了他,如今二人狼狽為奸,構陷忠良。你們要多加小心。”


    “隻要皇帝肯發兵,太子與那奸相均無計可施。我已將祖上傳下的蒼龍劍給了景兒,以她的功夫加上寶劍的威力,上陣殺敵不足為懼。”


    雲景道:“師父,景兒自是不怕征戰沙場,隻是我徒有一身功夫,並無作戰經驗呀。”


    許暮塵看向珝臣:“這天上地下最會作戰的人就在你麵前,你又有何懼?”


    “你真的是戰神嗎?”雲景眨巴著眼看著珝臣,他這樣俊朗的人物,無法想象舞刀弄槍是什麽樣子。


    珝臣微笑:“許久未跟雲景並肩作戰,想來一定有趣。”


    “在雲景上戰場之前,還有一件事必須解決。”許暮塵突然嚴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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