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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覺到雲景的注視,靜順趕緊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卻猶豫著沒往嘴裏送珝臣跟黃婆婆同時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他似是下定決心一般把菜含到嘴裏,竟嚼也未嚼地吞下去了!


    雲景此刻饑腸轆轆已顧不得許多,見其餘幾人都動了筷子,便也安心開吃起來,黃婆婆在一旁聊著奇聞異事,倒是有趣得緊。


    雲景吃飽喝足放下筷子,問靜順:“看你吃的甚少,可是飯菜不合口味?”


    靜順急急搖頭。


    黃婆婆笑道:“他呀,活脫脫一個畜生,你這些素菜他要是愛吃就怪了。”


    靜順聞言又氣又惱:“娘,你說的這是什麽話!”說罷起身,“我倒些茶來。”


    雲景抿嘴笑道:“原來靜順兄跟我一樣,無肉不歡。隻是剛剛我並未看見有肉,所以隻做了這些素菜。不過靜順兄也是要修行的吧,少吃點葷的正好。閃舞”


    黃婆婆冷哼一聲,道:“修行做什麽?不若如那凡夫俗子一般,娶妻生子才是正道。”


    雲景心道:原來這位黃婆婆並不是修道之人,聽她說話的口氣,又不像是一般的農婦。正欲問上一問,卻見珝臣對她使了個眼色。


    雲景素來機靈,趕緊調轉了話頭,說道:“是呀,凡人也不見得個個都想升仙,我看在這北山過活,比當神仙還自在呢。”


    黃婆婆也嚐了一口菜,笑道:“雲景姑娘廚藝了得,將來夫家有福了!”


    雲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向遲遲不動筷子的靜順。


    不過半個時辰,四菜一湯已擺在了黃婆婆堂屋的八仙桌上,雖然都是素食,也是飯菜飄香。


    這時靜順也迴來了。四人圍坐在桌前,雲景已抑製不住肚裏的饞蟲,又不好先拿起筷子,便說:“雲景今日獻醜啦,諸位先嚐嚐”


    另外三個人相互看了看,珝臣先拿起了筷子,吃了一口。


    隻聽珝臣讚低聲喃喃道:“是這味道。”


    雲景沒聽太清,問他:“什麽?”


    他笑道:“我說是人間美味。”


    這下兩人都鬧了個大紅臉,雲景一時語塞,珝臣扯住老婆婆的衣袖,低聲道:“婆婆休要亂說,雲景還隻是個姑娘。”


    老婆婆不以為然道:“姑娘總有長成的時候嘛。”


    珝臣趕緊介紹說:“雲景,這位就是我剛才所說的黃婆婆,也是靜順的娘。”


    雲景問道:“怎麽樣?”


    他似是在還在品著這味道,雲景心道,又不是什麽珍饈美饌,用得著這樣細細品味嗎?


    黃婆婆急忙說:“眼下你畢竟是客人,要做也是以後再做吧!”嘴上說著客氣話,卻並沒有阻止雲景去拿食材。


    雲景隻讓黃婆婆坐在灶前燒柴火,自己挽起袖子到竹筐前挑挑揀揀,先拿了紅薯洗幹淨後削塊,與米一同下鍋煮粥。又拿了萵苣和芹菜,一起炒了個綠瑩瑩的菜。再往鍋裏倒了熱油,煎了茄子……珝臣隻在一旁含笑看著。


    “怎好勞煩官人動手?這位就是雲景姑娘吧。”老婆婆上下打量著雲景,倒像是一副未來婆婆挑媳婦的模樣。


    兩人還沒迴答,老婆婆又道:“靜順說是一位仙子一般的人物,還真是所言非虛呢。山主你這下總算有著落啦!”


    雲景哪裏好意思去坐著等飯,她跟隨黃婆婆來到灶屋,隻見灶台一側的柴火堆旁邊,滿滿一筐各類蔬菜,另有布袋盛著米麵糧食,食鹽佐料一應俱全。隻是灶台上泥土未幹,竟像是剛剛砌成的。兩口大鐵鍋也是嶄新鋥亮,似是從未使喚過。


    見雲景疑惑,黃婆婆笑道:“雲景姑娘快去歇著吧,老婆子一會兒就能把飯菜準備好。”


    雲景笑道:“黃婆婆不必客氣。我在道觀裏時常幫著師兄做飯,師父還誇我做菜好吃呢。今天就由我來炒菜吧。”


    雲景聽說是救命恩人的娘親,也顧不得害羞,上前一步,先是施了禮,接著說道:“見過黃婆婆。先前承蒙令郎相救,雲景感激不盡。”


    黃婆婆拉過雲景,笑道:“你既來了觀雲峰,以後便都是一家人,客氣做什麽。快去堂屋坐著,我去準備飯食。”


    雲景在山間偶見的鄉民居所多是茅草屋,沒想到在北山竟然還有磚瓦房,莫非是哪家的達官貴人在此修道?宋國自上而下崇信道教,曆代連皇帝棄了皇位入山修道也是有的,隻是不知這一家是何來路。


    雲景正在思付間,一位滿頭白發身著布衣的老婆婆已從東邊灶屋中走出來,招唿他們道:“那麽早就來啦,老婆子我可還沒做好飯呢!”


    珝臣笑道:“知道婆婆辛苦,我們來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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