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們二人是何時有的瓜葛,又是怎麽有的呢?


    想到此,陸觀瀾竟有些迫切想要尋得這些個答案。


    若能曉得其中內情,曉得陸經竹究竟起的什麽心思,那她也好成全了陸經竹不是?


    “阿梨,”陸觀瀾開口。


    阿梨頷首,“小姐這是想用些?”


    陸觀瀾搖頭,“這薄荷糕,往後有的是機會吃,”說著,衝阿梨招招手,讓阿梨附耳過來。


    翌日一早,陸觀瀾便讓阿梨出門去了趟迴春堂。


    宋月梅聽雲麗稟報之時,正在院子廊下繡花。


    聞言,道:“那你可打聽出來,這大小姐生的什麽病沒?”


    雲麗搖頭,“阿梨這丫頭嘴巴緊,奴婢使了些銀子,想從大小姐院兒裏其餘丫頭嘴裏打聽,也都說不清楚。”


    宋月梅點點頭。


    陸觀瀾這賤丫頭,心思縝密不說,心機還深,若真是生了什麽病,也不是旁人能輕易打聽出來的。


    想罷,宋月梅又問:“你去前院兒盯著,等老爺一迴來,便同我稟報。”


    雲麗立刻應聲退下。


    宋月梅讓人將手裏的繡線收起,起身迴了屋子。


    如今經竹的前途一片光明,若將來能許個公親王貴,那自然再好不過,可若是能成了什麽王妃——


    想到此,宋月梅眉頭一皺。


    若真能成了王妃,那經竹這唯一能被人詬病的,便是她這庶女出生的身份了。


    讓經竹到出嫁前都還是庶女可不成。


    而眼下最能壞事的,便是那桃園裏頭的主兒了。


    她一定得先想個辦法,趕緊把這個禍害除去才是。


    阿梨從迴春堂裏請來了羅簡,直奔著桃園就去了。


    路上碰見正在園裏溜達的周素素,見阿梨帶了大夫來,便問:“阿梨姑娘,大小姐這是身子不適了?”


    阿梨忙行禮迴道:“小姐今早醒來身子不大舒服,這才請大夫來瞧瞧的。”


    周素素聞言,麵上沒有變化,心裏卻有些犯嘀咕。


    昨日聽說陸觀瀾還在前廳對付了王大夫人,怎的今日就說身子不舒服了?


    想到此,周素素便衝阿梨微微一笑,“既是如此,那便不打攪阿梨姑娘了,趕緊領了大夫迴去給大小姐瞧瞧吧。”


    阿梨頷首,扭頭便走。


    迴了院子,便讓羅簡在屋外候著,自己則進了裏屋稟報。


    陸觀瀾正用著早膳,小菊還在一旁布菜。


    見阿梨迴來,小菊笑道:“阿梨姐姐可迴來了,小姐還嫌奴婢熬的蝦仁粥沒有阿梨姐姐熬得好喝。”


    阿梨聞言掩嘴一笑,“那你平日裏還不跟著我多學學。”


    陸觀瀾放下碗筷,抬眼問:“可妥當了?”


    阿梨點頭,又衝小菊示意。


    小菊會意,轉身出了裏屋,關上門在外頭守著。


    “小姐說得沒錯,果真碰上了三姨娘,那三姨娘還問奴婢,小姐是不是生什麽病了,奴婢隻說小姐今日起來覺得身子不舒服,”阿梨湊近陸觀瀾耳邊低聲道。


    陸觀瀾用手帕擦著嘴,笑道:“周素素這蠢貨,又給人拿來當槍使。”


    這暑氣正盛的日子,沒有誰會閑來無事去園子裏溜達。


    周素素這顯然是從宋月梅那裏得了消息,這才上趕著來打探的。


    她自然也是故意讓阿梨透露,為了便是讓周素素起了疑心,好給宋月梅說道說道。


    “小姐,咱們這麽做,能成嗎?”阿梨問。


    昨夜小姐交待,讓她一早便去迴春堂,將那羅簡羅大夫請來。


    阿梨不知小姐又在謀劃什麽,怕自己一個差錯給誤了大事,便詢問了小姐細由。


    小姐這才同她講說,想把羅大夫給送到二小姐身邊。


    陸觀瀾端過茶盞,“你瞧著你小姐什麽時候沒成過?”


    阿梨笑道,“是,咱們大小姐可是非同尋常的人物。”


    陸觀瀾又換了身衣裳,這才將讓阿梨將那羅簡帶進來。


    羅簡一見這陸家大小姐,忙滿臉堆笑,頷首躬身道:“見過陸大小姐,不知陸大小姐身子有何不適,在下這便為大小姐診脈。”


    說著,就將醫箱打開。


    陸觀瀾卻笑道:“羅大夫不必著急著為我診治,先坐下喝杯茶吧。”


    羅簡一愣,有些不明就裏。


    今日這陸家大小姐的貼身丫鬟找來,他原以為,是到了自己大顯身手的時候。


    屆時好生為陸大小姐診治,說不定,往後自己還成傳一個醫術高明的好名聲。


    可如今瞧著,這陸大小姐哪裏像是病了。


    小菊上前為羅簡斟上茶,便退到屋外,同阿梨一起在門外守著。


    陸觀瀾也不說話,隻是兀自飲茶。


    羅簡一盞茶下肚,見這陸大小姐還未開口,便有些坐不住。


    從前師父便同他講過,這大宅院裏頭的門道多。


    難不成,這陸大小姐今日找自己來,是要讓他為自己做什麽事不成?


    陸觀瀾眼瞥著羅簡,瞧著他麵色發虛,不由一笑。


    又等了片刻,待陸觀瀾杯盞中的茶盡了,才終於放下茶盞,開口道:“羅大夫為人正直,聽聞早前在迴春堂,一直沒有主診的機會。我呢,從來便是個惜才之人。上迴見了羅大夫,便覺著,羅大夫隻堪堪待在迴春堂那小地方,實在屈才。”


    這番話聽得羅簡心中發怵,也不知這陸大小姐究竟想說什麽。


    “大小姐哪裏的話,過譽了,”羅簡忙起身頷首道。


    陸觀瀾一擺手,示意他坐下。


    “想必,羅大夫也有耳聞,曉得我生了場病,如今容貌俱毀,”陸觀瀾望著羅簡,眸子裏,露出一絲哀切。


    羅簡一聽這話,心中頓時明了,忙道:“大小姐不必憂心,正巧,在下曾遊曆塞外,得了一偏方,專是醫治女子容貌。若大小姐不嫌棄,可讓在下替大小姐瞧瞧,在下迴去便為大小姐備藥。”


    陸觀瀾點點頭,“那便多謝羅大夫了,可······”陸觀瀾麵露遲疑,“我這臉上的傷,家中也是尋過大夫的,這樣都沒見好,不知,羅大夫是否真的有法子。”


    羅簡上迴從陸府迴來後,便也私下裏打聽過。


    說是這陸家大小姐吃壞了東西,引得麵上起了紅疹,可不知為何,這紅疹總也消不了,這才毀了容貌。


    他其實沒什麽把握醫治,可想著總歸陸大小姐已經毀了容,若是他治好了,那便是他有本事,若是他沒治好,也怪不得他。


    羅簡想到此,語氣柔和,似是安慰道:“大小姐請放心,羅某雖說沒有醫仙這等的醫術,卻也不是江湖郎中,自然會為大小姐盡心醫治。”


    陸觀瀾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便多謝羅大夫,不過,今日我還有事,不如羅大夫改日再來?”


    羅簡一愣。


    隨即笑道:“不妨事,不妨事,大小姐若有吩咐,隻管遣人來迴春堂叫我便是。”


    說完,陸觀瀾一咳嗽,門外的阿梨便進來。


    “羅大夫,這邊請,”阿梨衝羅簡行禮道。


    羅簡無奈,心中還是有些不悅,卻也沒表現出來。


    什麽叫她今日有事,既有事,那還一大早來叫他做什麽?


    出了院子,阿梨從袖中拿出一個錢袋,雙手遞給了羅簡,笑道:“羅大夫,這是小姐的心意,請羅大夫不要客氣。”


    羅簡接過錢袋,掂了掂,心下一喜。


    忙道:“煩請姑娘迴去替我謝過大小姐。”


    阿梨點點頭,隨即又道:“我害的迴去伺候我家小姐,羅大夫該是認得路迴去吧?”


    羅簡如今得了賞錢,哪裏還管其他,隻道:“姑娘迴去便是,我自認得路的。”


    阿梨見狀,也沒再說什麽,轉身便迴了院子。


    羅簡見阿梨走了,轉身便將錢袋打開,誰知這裏頭竟裝了一袋金葉子。


    沒曾想,這陸家大小姐,竟是這樣的有錢。


    想來,隻要自己好生做事,往後少不了自己好處的。


    這樣想著,不覺間,卻走到了另一處院子外頭。


    他不是不認識路,隻是今日大喜過頭,一時間亂了分寸,這才東拐西拐的,走錯了出府的路。


    正打算掉頭的,忽聽得身後傳來女子的笑聲。


    “隻要你不同阿娘說,阿娘又怎會知曉?”那女子聲音悅耳,帶著一絲嬌媚。


    羅簡往前走了幾步,便瞧見,那院門大開,裏頭正有位一身素色衣衫,眉眼嫻靜溫婉的女子,正在院兒裏翻花繩。


    羅簡一愣。


    一個沒注意,踢翻了腳下的花盆。


    院兒裏的小姐聽見響動,忙扭頭去看,就見羅簡正癡癡望著自己。


    隨即眉頭一皺,“萍兒!外頭是什麽人?”


    萍兒聞言忙探頭去看,一見是不認識的外男,忙驚唿一聲,疾步走到院門外大罵:“你這無賴!竟敢在此窺視咱們二小姐,你究竟是什麽人?”


    說著,就要喊人來將羅簡綁了去。


    羅簡聞言,頓時嚇得跪倒在地,“在下羅簡,是迴春堂的大夫!不知······不知是二小姐在此,實在多有冒犯!還請二小姐恕罪。”


    他竟是不知,這女子便是陸家那美若天仙的二小姐。


    早前聽說陸家大小姐二小姐容貌美豔,勝似天仙。


    隻可惜大小姐毀了容,倒是那二小姐,依舊貌美無匹。


    如今一見,果真如此。


    萍兒聽了,眉頭緊皺,“管你什麽大夫,擅闖內宅,本就是不該,你這闖的,還是咱們尚書府的內宅,自然要論罪!”


    說罷,便要招唿人過來。


    卻聽陸經竹忽然道:“萍兒,不得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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