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各自裹著一床被子,赤著腳走在空無一人的走廊裏。


    “這棟樓層難道沒有人嗎?”越是往前走,陳楚楠就越是感到奇怪,這麽大的一棟醫護樓,未免也太安靜了。


    陳楚楠走向一間病房門前,正準備伸手去推,李沉魚道:“我試過了,這些病房推不開的。”


    李沉魚的聲音剛落完,陳楚楠就將手放到了把手上,他輕輕一推,房門瞬間被打開。


    陳楚楠與李沉魚對視,李沉魚蒼白的臉上略有些尷尬,這簡直是瞬間打臉。


    “我剛才明明打不開這些門的?”李沉魚很奇怪,走到門前,向裏麵望了一眼,與他們那間病房的樣子別無二致,兩張床上都躺著人,睡得很香。


    “可能,這就是宿命之子的特別之處吧。”陳楚楠很得意,他接連打開了幾間病房的房門,那些房間裏都有病人或者陪護人員熟睡在病床上。


    “奇怪,走廊裏這麽大的動靜,這些人怎麽都睡得這麽香?”陳楚楠和李沉魚都有些疑惑,這件事的確有些不同尋常。


    “那裏有一間值班室。”


    他們繼續向前走,沒有找到屬於他們的病房,卻找到了一間值班室。


    值班室的房門也緊緊的鎖閉著,李沉魚使勁在把手上搖晃了幾下,房門紋絲不動。


    “咳咳咳……”陳楚楠裝模作樣的咳嗽幾聲,拍了拍李沉魚的肩膀,道:“還是我來吧。”


    陳楚楠走上前,大手搭在把手上,輕輕向下一按。


    吱……嘎……


    “看,這不是開了嗎?”一道吱嘎聲響起,手把上的門鎖被打開。


    “嗯。”李沉魚麵無表情的點頭,似有些冷笑的意味,對陳楚楠道:“推開。”


    砰、砰、砰……


    陳楚楠接連推門,但是這間房門似乎被什麽東西擋住了,根本推不開。


    他瞬間就有些尷尬了起來。


    “你不是挺能耐嗎?”李沉魚臉上的冷笑更濃了。


    陳楚楠無言,臉上似笑非笑。


    “還是我來吧。”李沉魚再次走上前,纖纖玉手從被子下伸出,如象牙般的潔白藕臂落在把手上,修長的玉指流轉光澤,她猛然一用力。


    噶……嘣……


    某種物體斷裂的聲音傳來,值班室的房門終於被打開。


    “宿命之子,您先請?”李沉魚麵帶嘲笑,聲音譏諷。


    “我先就我先。”陳楚楠邁步走進了值班室。


    一個身著護士服的小姑娘趴在一張桌子上,一動不動,似乎正在酣睡。


    “這個小護士,真不負責任,上班時間偷懶睡覺,還從裏麵把門頂住。”陳楚楠有些惱怒,李沉魚先一步走向小護士的身邊。


    “護士小姐,醒醒!”


    “護士小姐,醒醒!”


    ……


    李沉魚接連唿喊,但是小護士依然一動不動,她睡得很沉,似乎根本沒有聽到李沉魚的聲音。


    “喂……”


    李沉魚推了推了小護士,小護士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她終於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的情況,伸手搭在她的脖頸動脈上。


    李沉魚“刷”的一下就收迴了纖纖玉手,臉色瞬間變得更加蒼白了。


    “怎麽了?”


    陳楚楠有些奇怪,神色鄭重的看向小護士,他將小護士的臉龐扳到正麵。


    嘶!


    陳楚楠身上的汗毛瞬間炸立,床被下光溜溜的身體直冒寒氣。


    小護士七竅流血,早已沒有了鼻息,最關鍵的是,這個小護士就是不久之前去查房的那位小護士。


    “難道整棟樓層的病人都遭到了毒手?”陳楚楠和李沉魚的身體都有些僵硬,身上的寒氣更重了。


    他們急忙打開了幾間病房查看了一下。


    幸好,隻是虛驚一場,病房裏的那些病人隻是陷入了深度沉睡中,並沒有死亡,口鼻間還有氣息。


    “這絕對是一場有預謀的刺殺,隻是可憐了這個小姑娘。”陳楚楠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他們重新迴到了值班室,按響了報警器。


    幾乎是在眨眼間,東土七老的身影就閃現在兩人的身前。


    “這……”七個老頭看著慘死的小姑娘目瞪口呆,老臉上掛著怪異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古怪。


    “這是怎麽迴事?”一個老頭看向陳楚楠,向他詢問。


    陳楚楠的臉上布滿了黑線,這七個老頭竟然一直守在醫院裏,可即便如此,還是被對方鑽了空子。


    “疏忽了。”長著山羊胡的老頭老臉抖動,長長的胡須顫抖,有些激動,似乎有些悔恨,恨恨的拍了一下大腿:“我們光顧著防備外麵,疏忽了內部有可能有他們的內應。”


    “沒錯,這麽重要的城市,他們怎麽可能不留有後手?”七個老頭都有些悔恨。


    陳楚楠的目光有些不善,惡狠狠的眸子掃視在七個老頭的身上,他覺得若非他們變相軟禁了自己,自己也不會這麽狼狽。


    “他們到底是什麽人?”陳楚楠的聲音有些狠戾,雖然這件事也不能全怪他們,可陳楚楠還是忍不住想發怒。


    “他們都是封神界的蛀蟲。”七老有些尷尬,聲音也有些惡毒。


    他們號稱聖人之下無敵的存在,可即便這樣,還是讓敵人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殺了人,而他們卻渾然無知。


    “我想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陳楚楠繼續追問。


    “他們都是光明神教的人。”其中一個老者開口。


    “光明神教!”這個光明神教讓陳楚楠恨得咬牙切齒,接二連三的對他進行追殺,而這一切的緣由就隻是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宿命之子”的傳聞而已。


    “我的衣服呢,我要離開這裏。”陳楚楠想早一點返迴酒店,與梁曉楓等人會合。


    “你現在不能離開。”


    “為什麽?”


    “你以為這些鐵蚊子都是什麽東西,被它們叮咬過,雖然不至於致命,但卻能對你的身體產生一定的影響,若是處理不好,甚至能逐漸吞噬你的生命。”


    另一個老者開口道:“更關鍵的是,這些鐵蚊子已經在你的身上種下了印記,隻要你一離開這座醫館,想殺你的人,第一時間就能知道,並且能時刻鎖定你的位置。”


    陳楚楠有些驚疑,這聽起來像是一種追蹤器。


    “沒有什麽辦法可以去除這種印記嗎?”


    七個老頭幾乎是同時搖頭。


    “連你們也沒有辦法去除這種印記?”陳楚楠有點不太敢相信。


    如果隨時都能被敵人鎖定自己的位置,他遲早會被對方殺死。


    “這種印記出自聖人之手,我們隻能暫時壓製你身上的印記,讓對方察覺不到,至於徹底去除,除非有另一位聖人出手,而且這個聖人的實力與手段需要高過那位留下這種印記的聖人才行。”


    “那還等什麽,趕緊找一個聖人出來,幫我解除身上的印記啊。”


    陳楚楠的聲音簡直大言不慚,聖人是什麽,那是這個世界上頂尖的存在,即使一般的大勢力也不見得有一位聖人坐鎮。


    “趕緊找一個生人出來,你當聖人是大白菜嗎?”長著山羊胡的老頭又激動了,胡子抖動,沒好氣的看著陳楚楠。


    就連一旁的李沉魚也是一臉的鄙夷,若非有東土七老在身旁,她都忍不住罵陳楚楠兩句。


    你以為聖人是韭菜嗎,割完一茬就能割下一茬?


    “整個封神界都有上百年沒有誕生過一個聖人了,大明國的幾位老聖人也都已經到了暮年,正在沉眠,你讓我們上哪裏去給你找聖人?”另一個老者也是沒好氣的開口。


    “那怎麽辦?”陳楚楠與七個老頭對視,一副質詢的神色:“我在你們的保護之下,被人下了套,這個責任是不是得讓你們來付?”


    李沉魚的俏臉,刷的一下就變了,眼中寫著不可思議的神色,她緊緊的凝視著陳楚楠,張著嘴想說什麽,卻又沒有說出口,心中對陳楚楠卻是極度腹誹。


    七個老頭都被陳楚楠氣得不輕,他們被人尊稱為東土七老,在整個封神界都是極負盛名的存在,卻被陳楚楠以這種語氣質詢。


    可是,這件事,他們的確有一定的責任,幾個老頭看著陳楚楠吹胡子瞪眼,卻又不好說什麽。


    “過來。”最為激動的山羊胡老者向陳楚楠招手,他的眼神告訴陳楚楠,這個人有些不懷好意。


    “幹什麽?”陳楚楠警惕。


    唿……


    山羊胡老者沒有說話,他探出一隻布滿褶皺的蒼老大手,密閉的空間裏突然刮起了一股風,那隻蒼老的大手上亮起一道光,一股吸力從他手上傳出。


    砰!


    陳楚楠一時不防,他的身體瞬間被老者吸到手中。


    “你要幹什麽?”陳楚楠有些慌了,老頭眼中的神色很是不善,他在劇烈掙紮,想要擺脫老頭的大手。


    然而,下一刻,陳楚楠漸漸的停止了掙紮,他發現老者的手中有一股強大的能量進入了自己的體內,循著十二經脈與奇經八脈在他的身體中遊走。


    他身上被鐵蚊子叮咬過的地方,開始變得輕鬆了起來,皮膚上的那些大包漸漸的消失,一點也不疼了,隻是還稍微有點癢。


    這個過程時間並不短,足有十多分鍾。


    “我已經將你體內的毒素去除,並且暫時壓製了你身上的印記,但這個時間持續不了多長時間,在我們沒有找到徹底的解決辦法時,你還不能離開這座醫館。”


    山羊胡老者神色古怪,雖然對陳楚楠不滿,但還是出手幫他暫時壓製住了聖人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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