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


    夭夭領著人去了京郊豐台大營,王將軍怕她初來乍到不得人心,便跟著一塊去了。


    這是她從冊封以來,第一次來大營。


    然而夭夭剛過去,便瞧見裏麵正飲酒作樂,不顧形象,烏煙瘴氣。


    似乎是有心給將軍下馬威的,王將軍心中氣憤不已。


    “真是太肆無忌憚了,這要是放在我軍中,早就人頭落地了。”


    夭夭輕哼一聲:“即使如此,那麽就讓這些人都殺了吧。”


    殺?


    若是以往,他必然毫無忌諱,但是現在,這些人都是京城裏的官員之子,若是被打殺,免不得要惹來記恨。


    “將軍不可,這些人可都是......您初來乍到,若是得罪了人,日後在京城,怕寸步難行。”


    “哼......”


    “殺人不過頭點地,那多沒意思,不如咱們玩點別的。”


    夭夭輕嗯了一聲。


    王將軍立馬就吩咐。


    “去,將這些醉酒的都給我綁起來,讓他們家裏來領人。”


    “是。”


    有人替他做事,她樂得清閑。


    她正在營地看台上靜待著,且看著台下王將軍教訓人,隻是不一會便見一人領著一群人上前來。


    “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我的營地亂來,來人,給我打。”


    這一會,就一個個的刀都拔出來了。


    夭夭看了一眼初笙,初笙明白,直接將任命聖旨拿了出來。


    “傅榮,你想抗旨不尊嗎?”


    “哼,誰知曉你是不是冒名頂替的。”


    夭夭看著台下的人,傅榮,她認識,是京城有名的紈絝,吃喝嫖賭,不成規矩,因為被家族摒棄,便被扔到了這裏,可奈何人家家世顯赫,雖然掛職,但卻混成了這裏的頭頭。


    有意思。


    她起身來,如新封天神一般站在台上,俯視著眾人。


    “早就聽說這豐台大營裏的士兵們多是被世家摒棄的不服管教的孩子,本還不信,如今親眼瞧見了,倒覺得傳言不虛。視規矩為無物,軍營內飲酒,不通管教,也難怪,被遺棄了。”


    傅榮怒道:“哼,傳言說咱們齊將軍是盜用了自家哥哥的名字才有了今日。”


    夭夭冷笑道:“你連被盜用都不能,隻能被摒棄。”


    傅榮乃是京城名門望族,世襲罔替的果郡王府的長子,可因為他母親早逝,新婦彪悍,他在僅僅是郡王府的大公子而已。


    據說果郡王準備封自家二兒子為小郡王呢。


    夭夭冷眼瞧著他道:“怎麽不服氣?”


    傅榮道:“我大梁還從未有女子當將軍的先例。”


    “例數各王朝,唐朝有李靖威武使得北方遊牧民族不敢再覬覦大唐,並且向南出征,為大唐的一統立下不朽功勞。宋朝經濟發達,因有一位猛將嶽飛,他一路抗金,在收複宋朝的領土過程中,功不可沒,你問我大梁沒有女子為將的先例,那麽我今日便告訴,為何今日就有了先例。我齊夭夭為何上戰殺敵,那是因為你們.....隻知曉享樂,不思進取。.因為你無能,所以我大梁才不得不啟用比你強百倍的女子為將......因為你無能,所以才會讓你最不屑的女子統軍大戰......”


    你無能三個字,不僅僅傅榮臉上通紅,就是他身側的侍衛,還有被綁著的那些紈絝,臉上都無光。


    是啊,若非京中無人上戰禦敵,齊家夭夭豈能代替他父兄上戰殺敵。


    話雖然如此,可她畢竟是女子,他們這些世家子弟,豈能給一個女人打下手。


    “哼,我知道你們不服氣,正好,從我迴來,還不曾鬆動鬆動筋骨,那麽就拿你們練練手吧。”


    傅榮與身邊的兄弟望了望,他們正有此意,本打算與新上任的將軍會一會,也挫一挫她的底氣。


    “我們也正有此意,別一會打的你梨花帶雨的,說我們不知道憐香惜玉。”


    初笙嘴角漏出輕蔑的笑,心中暗道:“不自量力。”


    他迴眸溫和的看著夭夭道:“將軍,這些世家子弟,整日遊手好閑,不思進取,根本就沒有與您相交的力量......”


    傅榮見他這般貶低,心中不忿道:“我看你們怕了吧,別說讓人代替什麽,我們可不認。”


    初笙搖了搖頭,既然如此,那你們就受著吧,一會必然會將你們的自尊狠狠的踩踏。


    “將軍,不如讓他們都上吧,一會您還約了芳主子一塊去踏青呢。”


    夭夭微微頷首,道:“哎,看來是要快點了。”


    她看著下麵那一群人道:“你們一起上吧。”


    “哼,請。”真是不自量力,不過他傅榮也不是那種拎不清的,這種得罪人的事情,他自已做就行。


    這齊夭夭怎麽說也是他最崇拜的齊老將軍的女兒,他一會必然會手下留情的。


    有個醉鬼突然調戲道:


    “榮哥,人家畢竟是女子,你可要手下留情啊,莫要傷了美人兒......”


    “放心......”


    然而這比賽並不如他們想象的那般......輕鬆。


    傅榮上前一步,這會兒眾人讓開地方,夭夭下了台,站在她不遠處。


    “請吧。”


    夭夭並沒有客氣,而是上前一步,伸出腳,是想要一腳將他踹開。


    他冷笑一聲,他再不濟,一個大男人,怎麽可能會被那些花拳繡腿所踹到呢。


    可是事實並非如此,他本來想要抓住踹過來的秀腳,可是卻守不住力量,直接飛了出去。


    對的,是飛,而不是倒下去。


    然而他直撞到剛才出言不遜的將士身上。


    他感覺到那一聲悶哼,似乎有溫熱的液體噴到自已身上。


    然而他自已卻沒事,有事的則是被自已撞上的將士。


    “嘖嘖嘖,這般弱雞,真是......王將軍,這些貨色,比你們差遠了。”


    王將軍從驚駭中迴神,雖然早就料到會如此,可是真的看見,這心中卻異常的驚駭。


    “這些人還需要將軍您調教呢。”


    “我調教?怕他們沒這個命。將這些人犯事的人都給我綁了,迴頭讓他們家裏人來領走他們,我軍下,不要這種廢物。”


    夭夭是來接管豐台大營,本還有些期待,如今看來,不過是爛人一堆。


    然他正要走,那傅榮突然間奔到他跟前,跪下來道:“屬下傅榮,拜見將軍。”


    夭夭看他都不看一眼,而是對身邊的人道:“二嫂說的地方是哪裏?”


    傅榮見不搭理他,也沒生氣。


    “恭送齊將軍,齊將軍你慢走。”


    而這會大營內的士兵似乎反應過來,齊齊跪下道:“恭送齊將軍,齊將軍慢走。”


    待他們遠走,傅榮身側的侍衛李強道:“副將,咱們就這麽承認了嗎?”


    傅榮不在強撐著,而是靠著他道:“去尋大夫來......”


    說著他便倒下去了。


    大夫診斷後道:“你該感謝那位沒有殺你之心,若不然這一腳,就能要你的命啊。”


    “怎麽說?”


    “她避開了致命的心髒,不過這要讓你躺在床上半個月了。”


    “那我那位朋友,他怎麽樣了?”


    “他可能就沒那麽好運了,傷及內髒,這日後怕是廢了。”


    “這麽......嚴重......”


    “不信你們可以尋旁人來看看。”豈能,他雖然不在太醫院,可卻是軍中最出色的大夫了。


    離開迴城的夭夭,心情無比好。


    王將軍也笑著道:“將軍這一下馬威果然是威風凜凜,就連我都被震驚了。”


    今日之後,將軍的威信,怕被他們傳的神乎其微。


    “一群沒長大孩子而已。”


    王將軍想說,將軍您今年也才二十二歲而已。


    心中微微悲傷,王將軍問:“將軍當日在朝堂上說的可是真的?”


    “什麽?”


    “要招贅?”


    “王將軍覺得這個事如何?”


    王將軍微微思忖,道:“按道理說,這法子也好,可這若說是入贅的男人......”


    這幾日都有人偷偷向他打探了,世家各族有願意的,但是推出來的孩子都是家族中不出色。


    夭夭問:“王將軍,你覺得三皇子如何?”


    王鐵錘目光微駭,忙道:“那孩子才十一歲?”


    夭夭知曉他想差了,瞧著一副不可的模樣,心中不樂,道:


    “養幾年不就成了。”


    王鐵錘張了張嘴,雖然覺得不可,可將軍既然喜歡......


    “將軍,您若是喜歡小的,那我給您去尋幾個......”


    王鐵錘這大嘴巴,僅僅一日的時間,便將夭夭喜歡歲數小的傳揚了出去。


    蕭寶兒聽說了這話,正在尋人處理江南洪水的事情。


    暗一匯報完,瞧見主子在桌子上寫了兩個字:“休想。”


    暗一道:“今日齊王去了京郊大營,可能瞧不上京郊大營裏麵那混亂的局麵,氣的走了,那王將軍也可能是為了討好齊王,故而尋了幾個半大不大的孩子,直接就送齊王府上了。”


    “豐台大營裏都是各世家一事無成的紈絝子弟,送進去謀生計的,她若是管束起來確實有些棘手。”蕭寶兒心道:倘若她管不了,可以尋他來幫忙呢。


    “和貴呢,讓和貴去給各家傳信,就說本世子說的,誰若是敢尋事,就等著給他們孩子收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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