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娘娘說不通夭夭,然待晚上逮著蕭寶兒,便是幾番叮囑,蕭寶兒覺得煩躁便道:“兒子知曉了。”


    “你知曉什麽?”


    “兒子晚上會睡書房的。”


    睡書房?


    “你...怎麽這麽沒出息,你睡什麽書房,母親的意思是給你尋幾個世家女子......不為平妻,給你做側夫人如何?”


    “夭夭怎麽說?”


    “她能說什麽,出嫁從夫,還不是都聽你的。”


    蕭寶兒瞧著母親心虛的眼神,輕笑出聲道:“母親不適合說謊,這一說謊,眼神就容易閃躲。”


    郡主娘娘被兒子調侃,麵子上掛不住,道:


    “寶兒你這是什麽話?你娶什麽人本該父母做主,你出於提前告知他一聲便是。”


    蕭寶兒覺得與母親多說無益,便站起身告退道:“母親,兒子會考慮的,兒子明日還要上朝,先迴去了。”


    “......”


    蕭寶兒迴了長風閣,並沒有進入臥房,而是去了書房。


    遠眺望去,臥房內燈光還在。


    她為他留了燈。


    暗一看主子不去臥房,心道:“兩人莫不是又鬧別扭了。”


    “爺,世子夫人好像還沒睡。”


    蕭寶兒道:“你說齊家嬌嬌她長什麽樣子?”


    “據說與齊劍君長得一般無二,這畫像沒有,但是齊將軍的畫像是有的,曾經有癡迷與他的人,驚鴻一瞥,驚為天人,便畫了下來,確實長的如白麵小生一般。”


    “去給我找出來。”


    “是。”


    畫像很快被翻找了出來,當時暗七去路程查的時候,順便帶迴來的。


    畫像上,‘齊劍君’麵如琢玉傅粉,唇若抹朱,眼若流星,一身鎧甲披在身上,威風凜凜,英姿颯爽。


    粉麵小生?不,她比那些粉麵小生更加剛毅。


    蕭寶兒瞧著他,心中略有些熟悉之感。


    “暗一,我怎麽覺得我曾經見過他?”


    “世子爺您忘記了,三年前,齊劍君進朝覲見陛下,您與他還打架來著。”


    “是有這麽迴事。”


    “當初為什麽來著?”


    “因為她調戲表小姐。”


    時間久遠,記憶有些模糊了。


    兩人是有梁子的。


    “她還真是......”


    “世子夫人乃是性情中人,且當初調戲的是不是表小姐,還不一定,要不世子爺去問問?”


    蕭寶兒看了他一眼,隨後道:“暗一,去叫和貴過來,我有事吩咐他。”


    “是。”


    今日長遠候府辦喜事,這和貴早就被人借走了。


    聽世子爺召喚,忙甩了事情給旁人了。


    迴了長風閣,麵見世子爺。


    “我還以為你準備拋棄本世子,改入他人門下呢。”


    “奴才不敢。”


    “這都什麽時辰了,你在二房幹嘛呢?”


    和貴忙跪下請罪道:


    “世子爺,奴才們貪玩,拿玉少爺與人下賭注,奴才該死,請世子爺贖罪。”


    “你們賭什麽?”


    “賭今夜玉公子會歇在哪位夫人處。這外麵傳的非常熱烈,說這玉少爺享著眾人都羨慕的齊人之福,讓人豔羨的很,都下注賭玉少爺會如何......”


    蕭寶兒看著他,真夠無聊的。


    不過他也覺得好玩的很。


    “你去,繼續盯著那邊,有情況迴來通知我。”


    “是,奴才這就迴去盯著。”


    吩咐了些事情,蕭寶兒才踏入主臥。


    彼時,夭夭正坐在軟塌上,手中握著一本書冊。


    那是他之前看過的,史記。


    “怎麽想看這本書?”


    突然間的話,驚嚇住了夭夭。


    她微微抬頭,瞧見蕭寶兒,展顏一笑,道:“爺,你迴來了?”


    在知曉了他是齊家嬌嬌,更是昔日戰無不勝的齊三將軍的時候,在聽見她喊爺,他心中卻有些不是滋味。


    “怎麽不睡?”


    “睡不著,看會書醞釀一下。”


    看書醞釀?


    蕭寶兒笑了,問:“以前不喜歡看書?”


    “還行吧,能看懂折子。”


    看懂?謙虛?


    “看到哪裏了?”


    “秦始皇。”她頓了一下,問,“爺喜歡秦始皇嗎?”


    “秦國的國君,關於他的事跡褒貶不一,但是本世子卻極其崇敬他,秦始皇順時乘勢,奮發努力,兼並六國,之後在、經濟、軍事上亦貢獻良多,期間種種,讓人欽佩。”


    夭夭微微挑眉,看著蕭寶兒有些熱切,這思想與她真的是不謀而合。


    她也喜歡秦始皇,更喜歡項籍,隻是後世對這些人評價多是貶低,然她覺得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那爺喜歡項籍嗎?那是我的英雄,我當時能有勇氣代我爹出征便是因為他......”


    “你知道嗎?我研究了他,我一直在想,倘若我迴到他那個年代,我就要當虞姬,幫助他完成他未完成的夢想,而不是隻做一個花瓶......”


    虞姬?


    還迴到過往。


    “就你?如今不還被人欺負的連真實身份都不能用?還想著去幫人家?就那項籍,有什麽好?念書念書不好,練劍練劍不好,兵法有看不進去,廢人一個啊......”


    夭夭微微撇撇嘴,道:“不準你說我的英雄不好。”


    “我說你是不是念書念書不好,練劍練劍不好,兵書兵書又沒念好......”


    “怎麽可能,就因為我吸取了項藉的教訓,我念書念書(心虛).....我練劍很用功的,試問西夏這麽多人,哪一個能打得過我?還不是被我給打死了......就夏曲,昔日的手下敗將,在看我出現他麵前的時候,嚇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最後還不是被我割了頭......”


    “你牛。”


    “那是。”自信滿滿,光彩照人。


    “那什麽,你先睡覺吧,我先去寫個折子......”


    “等等......”夭夭從軟塌上下來,看著他問,“你是不是還生我的氣?”


    蕭寶兒迴眸看著她,然瞧見她伸手輕撫著小肚子,眼波流轉,似乎是威脅。


    蕭寶兒眯了眯眼問:“齊嬌嬌,你做錯了事,你還有理了?你要做什麽,你是不是想用孩子威脅我?本世子最討厭的便是受人威脅?”


    蕭寶兒先發製人,讓她手中的動作一窒。


    一計不成還有第二計。


    夭夭小臉微皺,漏出極其委屈的模樣,言語輕緩道:“你兇我?”


    “......”


    蕭寶兒心口處恍惚被紮了一下。


    “齊嬌嬌,你不適合這鍾表情。”可惡,她居然適合極了,眉目含情,泛著動人的光澤,仔細瞧著,還能瞧見她眉眼之中透著勝券在握的期盼,讓人忍不住一次次的上癮,為之癡迷。


    所向披靡的齊嬌嬌,戰無不勝的齊嬌嬌,將她本該用在戰場上的謀略,全都用在他身上。


    勾搭人的把戲,一次比一次拿捏的恰到好處。


    曾經對不曾對她動靜的他欲擒故縱,如今得到手了,則又步步緊逼,盡是耍她的小計謀。


    她是篤定了自已不會拿她怎麽樣是吧?


    不行,絕對不能被她吃定。


    他鐵了心道:“你先睡吧,我明日還要上朝。”


    夭夭見他離開,並未纏著他,計策用一次不成功,便要廢掉了。


    雖然有些失望,但卻又是意料之中。


    她複又拿起那本他進行批注的史記,重新翻著。


    她不能迴到秦代幫助項藉,更不是花瓶虞姬,她能有今日成就,便是吸取了他人智慧之處,彌補了他人不足之處。


    她清晰的知曉自已的不足之處。


    對於蕭寶兒,她勢在必得。


    隔日,夭夭醒來之後,便被郡主娘娘叫著去了二房,說是今日新夫人進門,要進來認人的。


    但今日一早和貴便迴來稟報,說是昨夜蕭玉挨打了,柴郡主誤以為沈錦繡先進門是蕭玉搞的鬼,心中氣憤的很,直接就扇了蕭玉一巴掌,蕭玉可不是蕭寶兒,且蕭玉又那般不是男人,直接還手了。


    最後的最後則是柴郡主差點小產了。


    二房那邊忙活了整夜,才安撫好了柴郡主。


    然今日一早見到蕭玉,隻瞧見他滿臉的抓痕,樣子滑稽極了。


    但瞧著柴郡主一臉的無悔,高傲極了。


    夭夭瞧著沈錦繡一眼,隻覺得她眼中有些許的得意。


    郡主娘娘笑著道:“這小夫妻兩,倒是恩愛。”


    蕭玉尷尬的撇開臉。


    其他人也當做沒瞧見一般,說著吉利的話。


    當他們拜見之後,便是認人了,行走至她身前的時候,柴郡主看著她的目光略有些遲疑,眼角還含著敵意。


    身旁的管事嬤嬤見她不說話,便提醒道:


    “柴郡主,這位是世子夫人,按輩分,您該喚她大嫂。”


    柴郡主雖然不願意,但還是規規矩矩的,喊了一聲大嫂。


    見麵禮是早就準備好的,隨後遞上。


    待一切結束,大家長放話了,道:“今日天氣正好,你們都出走走吧。”


    今日好難得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因為長遠候府幾房,都不曾有姑娘,這府上姑娘大多是表姑娘。


    馮家那邊因為些事,已經不常來侯府了,倒是二房有個表姑娘,叫孫滿月,夭夭瞧著她珠圓玉潤的,湊個人數。


    沈錦繡從出來一路上便拉著夭夭,故作親昵,為什麽說故作?因為在她的印象中,沈錦繡看不起她,從不與她親近。


    隻會踩著她抬高她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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