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


    “放過你吧。”


    蘇辰還是沒對小龜下手,找個藥罐將它放進去,就出門去太醫院了。


    早在建武十一年一月,他就一劍風雪驚天下,腳踏三大一品,成就二品髒腑,天下皆知。


    如今。


    建武十二年,四月了。


    他還在洗五髒階段。


    太慢了。


    既知曉仙蹤,他豈能不去一窺,二品髒腑有些弱了,或許一品無漏小宗師還行。


    “成也蕭何敗蕭何。”


    “三大極境,讓我成了天下第一二品,但也加大了我五髒六腑的潛力,洗練下來,遠比其他二品髒腑要難得多。”


    “我的髒腑唯有洗練到第三重,才能壓住這身血肉、筋骨,玉髓,踏進一品……”


    太醫院。


    蘇辰輕車熟路。


    這些年,他沒少過來偷摸這裏的藥草。


    衝破二品所用的血、髓、骨寶藥,就是從這裏取得的。


    太醫院書苦,藥書滿屋,蘇辰翻找著寶藥錄記,建武年間,天亂年間,天武年間……


    沒有。


    還是沒有。


    一直到,梁武年間的寶藥記錄,蘇辰眸光一凝。


    “找到了。”


    一百年前,大周戰敗,進貢的稱臣貢品當中,有一枚五髒草籽,還有六腑花葉的種子。


    隻是梁武帝駕崩,交權給天武帝時,出現了一次妖魔動亂,有皇子攜帶一批宮廷秘寶,下落不明。


    其中,就有著五髒草籽,和六腑花葉種子。


    “一百年前嗎?”


    蘇辰合上文書,去了一趟冷宮。


    他尋建武帝。


    隻要是皇子,都難逃被他挖心肝食之的下場。


    天武年間,位白衣紋龍的皇子,便是得知此事,倉惶恐懼,四處借力,接連造他的反。


    梁武末年的失蹤皇子,怕是早就進他腹中了。


    “你問這兩樣東西做什麽……”


    “嗯?”


    “難道你是三境極一?”


    建武帝不解。


    隨後。


    像醒悟過來,眸子瞪大,不可思議。


    “也是。”


    “不是三境第一,也稱不上是最強二品而已,要是沒有這兩樣奇物,你怕是窮盡一生百年,連洗盡五髒都難……”


    上次見麵,建武帝還是稚嫩童子,七八歲模樣,不過兩三月沒見,他已是十八.九的少年模樣。


    眉目如劍。


    英姿勃發。


    雖是少年,但已有帝王氣勢。


    “隻是你就算尋到五髒草,六腑花,又能如何?它根本沒有種下,現在還是草籽,花種。”


    “你的修行前路已斷了……”


    建武帝,眸有冷嘲。


    三境極致,驚豔絕倫,又如何。


    最強二品,也隻是二品。


    這世間還沒有修行者能走到髒腑盡頭,第三重的髒腑孕育一口氣相融。


    不達二品髒腑第三重,如何壓得住前三大極境,踏足一品?


    髒腑境的第三重,髒腑貫通氣相融,唯有千年份的五髒草,六腑花葉才能做到。


    然而。


    這世間早就沒了千年份的兩樣奇藥了。


    “三境極一,雖然妖孽,但簡直是最愚蠢的行為了。”


    建武帝失笑。


    “不牢伱操心。”


    蘇辰走了。


    他得到了答案。


    “鎮北!”


    在還是天武帝時,他將一枚藏著種子的古玉,賜給了當世的鎮北元帥,後來天亂之年的一品鎮北王。


    鎮北王府,早已荒蕪。


    蘇辰踏足於此。


    十二年的光景。


    鎮北王叛出大梁,擁兵自重,夾裹數座邊城立國三年,在建武三年,鎮北王莫名暴斃就滅亡了。


    “唉,物是人非。”


    “不知玉牌是否尚在人間。”


    蘇辰搜尋無果。


    迴到皇宮,找到許寒,直說想要鎮北王手中的玉牌,這位西廠廠公沒說什麽,隻是點頭。


    第二日。


    皇城嘩然。


    隻因大梁各地,足足有上萬西廠提騎,全數出動,直奔昔日的北境邊國。


    這一日,朝堂沸騰,無數文臣武將,鉚足了勁想要將這尊西廠廠公參倒。


    就連小皇帝,也側目一二。


    “朝堂上,全都是在彈劾你,就連新任的朱紫執宰,都想要將你踩下去,好立一立威風。”


    “你不擔心嗎?”


    蘇辰飲茶,看向近旁的大紅蟒袍。


    “區區二品,殺之便是。”


    許寒語氣平淡,認真的焚茶煮水,似乎一尊朱紫執宰還不如麵前這一杯熱茶。


    次日。


    執宰府邸,傳來慘叫。


    有送貨菜農推開宰府大門,屋內全是鮮血,執宰全家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有朝臣,金鑾殿上喝問許寒,奏請聖裁,小皇帝隻是迴一句,知道了。


    然後,這尊朝臣下了朝,也消失了。


    至此,朝堂噤聲。


    滿朝文武,再無人敢大聲談論西廠,怒罵閹黨了,他們再度想起曾經被東廠廠公支配的恐懼!


    這尊西廠廠公更狠!不愧是將昔年故友,東廠舊部趕盡殺絕,以鑄進身之階的人!


    “你這是想當第三尊九千歲嗎?”


    聽到又來看病的太監談論此事,蘇辰神色複雜,上一位廠公九千歲,可沒什麽好下場。


    夜漸漸深。


    送走了最後一個看病的小太監。


    “不吃?”


    “那就餓著吧你。”


    “這麽挑食,天天用真氣喂養你,我怎麽養得起你,你想都別想,餓死你個小東西。”


    看了眼陶罐,放的牛羊肉奶,絲毫未動。


    他這是嚴格按照古書記載的喂養幼年雙麵玄龜之法,這還不吃,除非這不是上位大妖魔雙麵玄龜,否則他就沒養錯,都是這小龜太挑食。


    “o(╥﹏╥)o”


    小龜像是聽懂了蘇辰的話,耷拉著小腦袋,委屈巴巴的。


    它真的不是挑食。


    這些食物真的不僅難吃,而且吃不飽啊。


    “餓哦,想吃氣氣……”


    小龜嗚嗚的湊上來,想要蹭一蹭蘇辰,然而,蘇辰把陶罐蓋子給蓋上了。


    “餓著吧你。”


    蘇辰又出門了。


    最近,小皇帝在皇宮出沒越來越少了。


    而且。


    他還聽說,小皇帝把身旁三衛統領全都給換了,換成了三個怪模怪樣的家夥。


    他準備去尋下舊的三衛統領,看能否打聽一下,鎮北玉牌的下落。


    蘇辰走後。


    藥房外,摸索過來,兩個穿著禁軍衣甲,身軀高大,但樣貌醜陋,如非人般的家夥。


    “這樣好嗎?瞞著三位頭領出來打牙祭。”


    “怕什麽!”


    “我早打聽好了,這片區域都是些失蹤了,也沒人在意的普通人,咱們兩個三品異血妖魔,聯手直逼近二品修行者,就算吃人被發現了,還能殺了咱們不成?”


    談話間,兩頭妖魔,就推開了藥房的門。


    “(??﹃??)”


    陶罐裏,小龜探出腦袋,爬出陶罐,迎風就漲,兩眼發光,咽了咽口水,好吃的來了。


    “嗬嗬!”


    “弱小的人,快來進你妖魔爺爺的肚子裏!”


    兩尊妖魔獰笑推開了藥房的門。


    下一瞬。


    他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赫然看到一個巨大的烏龜腦袋,張開了嘴巴,就等著他們自己走進它的嘴。


    “臥槽?”


    “大妖魔!!”


    “tmd!為什麽會有大妖魔……”


    兩頭妖魔嚇得三魂沒七魄,腳底打滑,扭頭就要跑。


    可惜。


    還是被龜口一口吞下。


    看咱好吧。


    不給飯吃,自己打獵。


    可省錢了。


    “飽了。”


    小龜嗚嗚的打了個飽嗝,滾動著關上了房門。


    然後。


    自己鑽進了陶罐裏,還把蓋子給重新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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