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武帝,不,梁太祖這是失手了嗎?”


    蘇辰來了興趣,身上根根樹須湧動,轉眼就變成了另一個人模樣,一個曾死在他手中的無名小卒。


    隻要蘇辰見過,就能模擬出七分模樣,隻要根須接觸過,更是能天衣無縫,就連神態動作都能模擬十成十。


    這也是為何,潛藏至今,蘇辰以藥房太監許歌的身份,到現在都沒有暴露。


    “梁太祖可是宗師級的大妖魔,大梁獨一份,到底是怎麽栽在一個小孩子的手中。”、


    蘇辰靠近一些,側耳想要探聽一些隱秘。


    然而。


    就在此時。


    五位紅袍當中,有一為首老者,雙目怒瞪,瞬間鎖定了蘇辰藏身的位置。


    “放肆!”


    “何方鼠輩,膽敢窺探陛下天顏?”


    “找死!”


    刹那,這位二品高手含怒一掌殺來,掌中隱隱有風雷之音匯聚,這赫然是某種強大的二品殺招。


    這一位二品怒罡境,隱約觸摸到了一品真元的天地之感。


    “我這還什麽都沒聽到呢。”


    蘇辰臉色微微發綠,扭頭就跑。


    下一瞬。


    一掌風雷落下。


    “小子,看來你也知道,老夫這尊二品非你所能抵擋……”


    紅袍老太監露出獰笑。


    對此。


    蘇辰見逃不掉,體內玉髓湧動,同樣一掌對轟,他不敢動用風雨一劍的真意,生怕暴露身份,奔雷勁又太弱了些,上不得台麵。


    隻得動用玉髓三品的底蘊,才可堪堪一戰。


    “我記得,這老東西叫做穆玄,頂了已故武閣總管,還有我的位置,成了紫袍之下,第二紅袍?”


    “張貴在時,這老東西見我就點頭哈腰一副奴才相,沒想到竟然這麽強……”


    感覺掌中的力道,蘇辰一陣發苦。


    “還以為是什麽厲害角色,原來隻是個三品白髓……”


    “穆總管這一掌,等閑二品髒腑高手也難招架,這三品洗髓怕是一掌下去,身體都要被打爆了。”


    其餘紅袍總管,皆在冷笑。


    聞言。


    少年皇帝也收迴了目光。


    對於一個死人,他不感興趣。


    兩道身影撞擊在一起,一掌風雷之音,璀璨玉髓光輝閃耀。


    嘭!


    蘇辰被打飛了出去。


    見此,穆玄捋了捋白胡子,露出了得色。


    “看吧。”


    “老夫一掌就能將他打到吐血暴斃。”


    豈料。


    蘇辰不僅毫發無傷,還身體一扭,直接在半空處跳上了房梁,逃得無影無蹤了。


    “嗯?”


    穆玄捋白胡子的手僵住了。


    逃掉了?


    場麵微微呆滯。


    第一紅袍總管,穆玄,這位巔峰二品,看著蘇辰逃去的方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來迴確認了好幾遍,方才反應過來,驚唿出聲。


    “這小子什麽情況?”


    穆玄一時間,有些懷疑人生。


    什麽情況。


    對方是三品洗髓,而不是二品髒腑高手啊。


    這一掌莫說洗髓了,就算是二品髒腑高手,也要嗷嗷吐血,跪在地上向他磕頭,求他不要打了。


    結果,這尊三品洗髓受他一掌,竟然毫發無傷,還扭頭跑的無影無蹤了。


    “穆總管,你……放水了?”


    不止諸位紅袍詫異的看著他,就連少年皇帝也向他投來了疑問的目光。


    “老夫……”


    穆玄臉色脹紅。


    他這一掌放沒放水,出沒出力,他自己再清楚不過了,但如何解釋他堂堂巔峰二品,第一紅袍總管,竟然連一個白髓三品都沒拿下來。


    白髓,跟玉髓,所綻放的光澤,在月光下雖有差別,但倉促間,根本辨認不清,更何況,大梁典籍記載,最高等級的洗髓境底蘊,就隻是金髓三品。


    “沒錯,老夫放水了。”


    “沒想到這白髓三品刺客,有點東西,也怪老夫大意了,沒有出全力……”


    “算他運氣好,逃得快。”


    穆玄冷笑說著,隻是他顫抖的將出掌的右手背在了身後,微微顫抖,疼得不行。


    這刺客真邪門。


    一掌沒打死,反而打的他這位二品怒罡手直疼。


    這家夥真是白髓嗎?確定不是傳說中的金髓三品?


    “原來是放水了。”


    “難怪。”


    “差點讓我以為,這刺客是太祖那般的金髓三品妖孽了。”


    “金髓?你沒看清楚嗎?月光下,那刺客小子身上的光澤是白色,白髓三品,最尋常的貨色……”


    在場紅袍,皆在議論。


    三衛統領,臉色並不好看,隻因他們都是白髓三品,走的體之路,正是諸位大內紅袍總管口中的尋常貨色。


    他們殊不知。


    蘇辰可不是什麽金髓,而是大梁頭一份的金髓之上,玉髓三品。


    “去把楚師留下的棺材釘取來。”


    “一切從簡,今日就扶棺入皇陵,我父早些入土為安的好。”


    少年皇帝並不在意所謂的刺客,他死死的壓著棺材蓋,感受著裏麵傳來的衝擊,眼中掠過一抹冷色。


    他這位“父皇”不入土,就該他被挖心取肝,取而代之了。


    至於沒了宗師,天下大亂,大周入侵,他不在乎。


    更何況。


    他有楚師,天下未必會亂。


    ……


    ……


    第二天。


    蒙蒙亮。


    一位位暗衛,三五成群,執刀披甲,一間一間的搜尋著,很快搜尋到了藥房,老態龍鍾,坐在躺椅上的陳戈嚇了一跳。


    “諸位暗衛的爺,這是?”


    “搜尋刺客!老實待著!”


    暗衛,直接破門,屋子裏蘇辰睡臉朦朧走來,差點被破門的暗衛一腳踹翻,他滿臉惶恐,一路連滾帶爬跑到陳戈身旁,瑟瑟發抖。


    “陳老,這是咋迴事啊。”


    “又鬧刺客了不成?”


    眼見這些暗衛將他床下暗格翻出,把他這些年來給太監宮女看病攢下來的銀子都給塞進兜裏,蘇辰不由有些急了。


    “諸位大人,那是我的銀子……”


    蘇辰的嘴被捂住了。


    六十餘歲的陳戈,雖老眼昏花,行動遲緩,但此時卻敏捷異常,捂住了蘇辰的嘴,嚴厲的說著。


    “暗衛都是四五品的修行高手,你我都是沒修為,低賤的底層太監,萬萬不可招惹暗衛的諸位爺,否則說你是刺客同黨,一刀給伱砍了,你都沒地方說理……”


    說著。


    陳戈露出了討好笑容,朝著諸位暗衛拱了拱手。


    “各位大人,銀子就孝敬諸位大人了,庫房裏還有些上年份的草藥,諸位若是有用,不妨取走,少些草藥不礙事。”


    “哈哈哈!”


    “算你這個老的識相。”


    “否則的話,就按方才衝撞爺的那兩句,少不得要將這小的拉進水牢裏,好好伺候兩天。”


    幾名暗衛猖狂的笑了起來。


    很快。


    陳戈一路陪笑,送走了這一隊兇神惡煞的暗衛,隻留下一地狼藉的藥房院落。


    “唉。”


    “自廠公叛亂後,咱們太監就式微了,原本還有個尚武局的許副總管撐著,但三年前,許副總管也被流放,追殺那些東廠舊部了。”


    “你也不要不認命,現在宮裏麵,除卻紅袍以外,哪怕藍袍都要夾著尾巴做人,外麵的殺武衛可以不當迴事,宮裏的禁衛、暗衛一定要敬著,否則的話,說不定就要人頭落地了。”


    陳戈拍了拍蘇辰的肩膀,然後,一言不發的開始收拾起了院落了。


    對此。


    蘇辰反倒是有些愧疚,畢竟,他真的是昨夜那個“刺客”,藥房這是因為他才遭受了這無妄之災。


    “又要重新給陳老攢養老銀了。”


    蘇辰對於銀子倒是不看重,反正他夠花就行,陳老就快到年紀出宮了,這一筆銀子是給陳老攢的。


    要想辦法,給銀子偷迴來才行。


    不對。


    銀子本就是他的,怎麽能叫偷,取迴來才是。


    蘇辰深深記住了幾名暗衛的模樣。


    “對了。”


    “我有位故人,這幾日迴來了,你去藏書樓給他送一下飯。”


    “他這些時日,應該在藏書樓,就是那位蘇公公的藏書樓,被建武帝一把火燒光的那一處地方……”


    陳戈像是想起了一事,扭頭朝著蘇辰吩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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