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青石鋪就的盤山道上,走著一支奇怪的隊伍。這隊伍夾雜著哭鬧和獸吼的嘈雜聲音,打破了山林的寧靜。


    3頭巨大的一階毒獸黑雲豹,馱著3個身高4米多的銅甲魔族,走在隊伍的前方,黑雲豹的後麵跟著十幾頭角馬,那馬背上放著一個個背筐,背筐裏放滿了一個個哭鬧的嬰兒,幾百個半魔的壯男少女,被一個個粗大的繩索綁連著,拴在一頭頭前行的角馬的尾巴上。這隊伍的最後麵是20多個手拿帶刺皮鞭的鐵甲魔族,他們邊走著,邊用皮鞭抽打著跌倒的半魔,使其跟上隊伍的速度,一鞭下去,便是一道血線,每當見到那些半魔,淒慘哀叫。那些鐵甲魔族就是一陣嗜血的大笑。


    “隊長,還有10裏,就是蠻牙部落了,這是最後一個豬玀地了,等收完這茬,咱們就可以收工迴鎮裏去喝酒了。”走在隊伍前方的一個銅甲魔族說道。


    “嗯,血牙,這次的豬玀還不錯,相信鎮長大人一定會滿意的,”一個身形看起來最高大的魔族,丟掉了手裏的半個嬰兒的小腿,擦了一下,嘴角流下的血液,迴道。


    “命令隊伍加速,我們要在月落之前,趕迴鎮裏複命”那為首的魔族命令道。


    “是”幾十個魔族都應聲領命,那抽在半魔身上的鞭子,更急了。


    “報,大長老,和薩滿,鎮上來收稅的戰魔大人,已離此不足5裏,我們狩獵隊向大長老和薩滿請戰,去殺了那些惡魔。”一個體型壯碩,身上肌肉塊塊隆起的半魔漢子,快步跑進部落的議事廳,低頭稟報。


    “蠻虎,不得莽撞,我知道去年你的妹妹,被戰魔大人帶走,對你打擊挺大,可你想一想,就算我們能殺了這來收稅的小隊戰魔,可鎮上的戰魔大部隊能放過我們嗎?就算我們逃,都沒地方逃,你要我們這1000多人的部落,都被追殺致死嗎?下去吧,傳我命令,開寨門,迎接。”坐在議事廳正中椅子上的一個半魔老者說道。


    “可,大長老!這戰魔……”蠻虎還想說點什麽,可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他站起身來,並沒有離去。


    “去吧,蠻虎,當年我憑醫術,救了一個金甲戰魔的城主,這才保了我部落幾十年的安寧,可前年,那個城主死了,那些魔族就對我們一視同仁了,不過天佑我部落,我們供奉的圖騰,已經給了我啟示,我已想到應對之法,對付這次災難,你下去吧。”陳小白曾見過的薩滿老者,手中拿著一個水晶球,坐在椅子上說道。


    “神佑我部落,尊薩滿令”聽薩滿老者一說,蠻虎喜滋滋的離去,在蠻虎的心中,在整個部落人的心中,薩滿就是神的使者,他的話不容置疑。


    誰也沒看到,薩滿老者說完,那雙睿智的眼睛,帶著一絲神秘的光芒,透過窗戶,瞧了一眼那遠處的一座高山。


    “蠻牙部落,恭迎大人駕臨”過不許久,一聲粗獷的聲音,響徹整個部落。隨著這聲音迴落,一陣“嘎嘎嘎”的聲音響起,部落厚實而沉重的寨門被打開了,隨即整個部落鴉雀無聲,每個角落都充滿了一種悲涼壓抑的氣息。


    一棟簡樸的泥屋內,一個高挑的半魔少女,給一個躺在床上的,瞧上去身材有些嬌小的女孩,蓋上了一層獸皮。


    “靈兒,姐姐走了,你還這麽小,姐姐不忍心你喪命或受苦,你不要怪姐姐打暈了你,姐姐比你大,這個磨難就讓姐姐替你去吧!”說完,那高挑少女,哭著跑了出去。


    “咦,這是怎麽迴事?”剛從窗戶跳進來的陳小白,看見了那高挑少女離去的背影,一臉的迷糊。


    陳小白走到床前,看到靈兒好象陷入了昏迷,他立馬手一揮,發出一股柔和的氣流,融入靈兒那小巧的頭部。


    “我怎麽了?哎呀,頭有點痛。陳哥哥你怎麽在這裏,我姐姐呢?我記得好象她在這,好象還打了我一下,我就眼睛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靈兒揉著小腦袋,一臉的迷糊。


    “她為什麽打我呀?哎呀,不好,我得趕緊去廣場,那幫戰魔大人好像來了,我今天得和他們走,不然那幫大人會降罪我們部落的。”靈兒從床上跳起來,連鞋都沒穿,光著一雙小腳丫,就往外跑去。


    陳小白見到這一幕,心裏有點心疼,這是多麽善良的一個姑娘啊!明知道自己被帶走,可能去為奴為婢,更有可能被當作食物吃掉。可就是這樣,小小的她,還義無反顧,勇敢的去麵對,就是為了自己不連累別人,讓別人活著。


    瞧著那小小的身影離去,陳小白並沒有阻攔,而是站在原地,探出神識感知了一下。


    “靈兒,一切有哥哥呢,哥哥怎麽會讓你有事。”陳小白呢喃一句,隨後他身形一晃,消失在屋內。


    一個寬敞的石屋內,薩滿老者坐在椅子上,端著一杯茗茶,輕輕的品了一口。“該來了吧,”薩滿自語一聲,盯著門口。


    “陳小白見過長者”一道虛幻的身影,慢慢在石屋內凝實,並發出一道清越的問語。


    薩滿盯著神奇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陳小白,眼中帶著一絲驚訝。“小友果然非常人,看來老夫的相人指數,還沒有退化。”


    “小友,老朽問你一句,你信命嗎?”薩滿盯著陳小白,突然問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長者,命由天授,但我輩修士,修的就是逆天而行,命是老天爺給天下蒼生,規定的條條框框,但我們修者就是要逆天,打破這些天道規則,不然何來長生?所以小子不信命。”陳小白沉思了一下,迴道。


    “嗬嗬,好一個逆天而行,但小友你打破這些天道規則時,怎知就不是上天讓你打破的,就好像你打破了一個圈,其實是老天想讓你跳進另一個圈,隻不過你不自知而已。”薩滿捋了一下自己的頜下長須,雙目中透著睿智的光芒說道。


    “天雖高遠,可小子堅信,隻要此生魂不滅,那我就一路踏天而行,總有一日,我會撕碎這老天,把他握在手中。”陳小白臉上帶著堅毅的迴道。


    “好!小友道心堅似金石,前途不可限量。這本《窺天錄》是我母親臨終時交給我的,我的母親是人族聖皇門5000年前的聖女,被天龍魔皇所擒,生下了我。哈哈哈,說起來我還是這魔族的皇子呢,哈哈哈,隻不過我的血脈不純,被遺棄荒野,被這蠻牙部落的先祖所救,最後我母的一縷殘魂,在我8歲的時候,找到了我,給我留下這本《窺天錄》,然後就魂飛魄散了。”薩滿說到這裏,帶著一臉的自嘲和一縷悲意。


    陳小白聽到這裏,一臉的驚訝。“我去,這老頭的經曆,故事性很強啊!”


    “這《窺天錄》隻有人族血脈可學,我母拚命給我的寶物,我卻隻能感悟出一些皮毛,勉強參悟出一些強身健體之術,和醫卜之法,以此來苟活幾千載,老夫是不是很可悲,哈哈哈。”說到這裏,薩滿雙目含淚。


    “前幾日,老夫心血來潮,卜了一卦,卦顯:人子現世,天命所歸,寶書擇主,遇難呈祥。老夫剛卜完卦,就被靈兒丫頭找去救人,見到了為人族的你,所以老夫認定你就是應卦之人。”薩滿止住悲意,又說道。


    “我去,挺神!”要不是見到薩滿的一臉真情流露,陳小白會以為自己遇到了神棍。


    就在這時,一陣陣哭鬧的聲音,從遠方傳來。“放開我姐姐,我跟你們走”,憑陳小白的超凡耳力,一下就聽出這是靈兒的聲音。


    陳小白接過薩滿遞過的一本古書,謝過放進儲物空間,又拿出十幾張獸皮,在地上堆了厚厚一層。


    “長者,這些毒獸皮,你交給那些魔人,這幫雜碎竟惹得靈兒妹妹流淚,他們不會有好下場的。”說完,陳小白身形一晃,消失無影。


    薩滿忙叫來幾個半魔壯漢,抬起獸皮,領著他們直奔部落廣場而去。


    廣場之上,將近千數的半魔,無論男女老幼,都熱淚盈眶,有的還在哭喊。他們都盯著被魔族正在捆綁的幾個半魔男女,和放進背簍裏的嬰兒,一個個牙根緊咬,有幾個精裝的半魔男子咆哮著,揮舞著拳頭,想衝出,可被眾人含淚給打暈了。那些魔族看到此幕都哈哈大笑。


    “住手,我們以物抵稅,請大人放開我的族人。”薩滿拄著一根木杖,帶著人來到了廣場。


    “吆,物,什麽物?”那隊長一腳踹在抱著他腿的靈兒臉上,把靈兒踹的昏倒在地的說道。


    “怎麽這麽冷?”那隊長突然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從他的心裏發出,使他不由得抱緊了雙臂,這寒意過了一會兒才消失。


    “5張一階毒獸的獸皮,外加12張二階的毒獸獸皮,換我部落4年的供奉。”薩滿說到。


    “好,這些豬玀就還給你們”那隊長笑嗬嗬的瞧了瞧,地上鋪放著的一張張獸皮。非常的滿意。


    因為這個蠻牙部落的供奉是,一年10張一階毒獸的獸皮或3張2階毒獸的獸皮。這薩滿拿出12張二階的獸皮就抵的上4年的供奉了,剩下的5張一階的獸皮,就是白得的。


    那個魔族隊長馬上喜滋滋的命令手下人,給那些上繳上來的蠻牙部落的人鬆綁,又令手下收起了那12張2階的獸皮,他獨自把那5張一階的獸皮收起,立刻領著手下離去了。看魔人離去的架勢,有些急迫。


    那魔人隊長坐在黑雲豹上,不停的拿小皮鞭抽打著豹子的臀部,催促其快行。現在在他的眼中,都是亮晶晶的星星,因為他好像已經看見了。一堆誘人的魔石再向他招手。


    誰也沒有看到。這支隊伍的上空,一個清秀的少年,禦風在高空而行,在上麵冷冷的看著他們。


    那神態好象在看一堆死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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