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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鴉城的夜燈火通明,據說隨便找棵老樹,站在樹下靜靜聆聽,真的能聽到烏鴉的叫聲。這會護城河邊的樹下真的立著兩人,但臉上掛著緊張神秘,倒不是專門找烏鴉來的。其中長發遮眼,穿的花花綠綠不倫不類的一個混混壓低聲音,道:“鴨脖,這次要多少。”


    “有多少來多少,快。”略顯稚嫩的聲音泰然自若。


    “嘖,你上次的帳還沒了呢,少裝大款,趕緊結清。”混混露出坑窪的煙屎牙歡笑。


    “少廢話,你自己點。”叫鴨脖的少年從兜裏甩出錢包,叫道:“愛拿多少拿多少。”


    混混一喜,讚道:“鴨脖出息了啊……咦……這不是你的錢包……”混混胡亂翻著,這款包帶粉色,就屬大姑娘專用,鴨脖這廝肯定又從誰那順來的,不過裏麵的錢分量倒是挺足,混混陰陽怪氣說:“你講信用,我也不蒙你,該拿的數我帶走了。”從裏麵抽出幾張大鈔,忽然覺得哪裏不對,在裏麵翻到了一個證件,不看還好,一看混混馬上罵道:“草,警員證,臭小子你找死!”


    “前麵兩個,過來!”河另一邊跑來一道人影。


    “臭小子,點子追來了,要被你害死了。”混混剛要轉身拔腿,鴨脖一把扯住他:“爺的東西呢?”


    “傻逼,我他媽都給你,吃死你!”混混說著將兩包藥丸重重摔給鴨脖,自己橫豎沒多想,當機立斷跳進黑黝黝臭烘烘的護城河。


    鴨脖也話不多說,拾起藥包邁開腳狂奔,後麵的女警高聲道:“衛啞白,我就知道是你,我的錢包你都敢動!”林瓏警校出來的高材生,哪裏忍得了被個小癟三摸包,傳出去不得讓人笑掉大牙,卯勁直追,二人一前一後,追趕了十餘分鍾。


    鴉城上下似乎騷動起來,廣場上跳舞的大媽笑道:“鴨脖子,又犯什麽事了。”鴨脖頭也不迴,隻是跳起比了個舞姿,“你姿勢沒擺對。”


    石凳下棋的陳大爺,正被對麵壓得喘不過氣來時,鴨脖稍稍停下看了一眼,走了一步棋,對陳大爺說:“接下來死命保車,能贏。”說完接著溜了,陳大爺高聲說:“留步我們來一局啊。”鴨脖喊道:“得了吧臭棋簍子。”


    公園打撲克的民工們正戰的如火如荼,鴨脖一步也沒停留,隻喊道:“地主還有一個炸彈!”拿大王的農民趕緊收手,手握炸彈的大兄弟罵道:“多嘴你麻痹!”


    林瓏在後麵看得個知根知底,笑的差點喘不過氣來,腳步絲毫不敢放慢,心裏恨恨道:“這次一定要收拾你。”二人你追我跑,徑直跑到城邊一間教堂前。


    不是禮拜天,又加之是晚上,偌大的教堂裏雖有燈火,卻是隻有一名牧師跪在巨大的十字架前默禱。鴨脖連跑帶滾進了教堂,撲通一聲,往牧師身邊一跪,大聲道:“上帝啊,寬恕我。”


    林瓏又氣又急,追了進來,抬起手就要給這小子一巴掌。


    “哎……你答應我牧師的,我跑得進來就別抓我。”鴨脖上氣不接下氣,擺手道:“我實在跑不動了,恐龍姐你就消停會吧。”


    林瓏生的俏麗端莊,是局裏好多警員追求的對象,恐龍姐的稱號她的耳朵哪裏聽得,一把揪起鴨脖:“衛啞白,你皮癢是不是?”


    “牧師,牧師,救我。”鴨脖帶哭腔對身邊的女牧師耍賴道。


    那牧師年近四十,一身黑衣裝扮,胸前掛著銀色十字架,轉過臉來溫柔道:“說吧,又怎麽惹林姑娘生氣了?”


    “牧師,我晚上例行巡邏,他倒直接把我的錢包給偷了。”


    牧師雙眉一擰,口氣嚴厲三分,問:“是這樣嗎?”


    “我已經求主寬恕了。”


    林瓏反手擒拿,將鴨脖按在地上:“以前小偷小摸也就算了,今天順到姑奶奶手上了都,好大的膽子,跟我迴去!”拉扯間,兜裏的藥包唿啦地掉了出來,鴨脖心裏叫苦:“糟糕!”


    林瓏從警經驗豐富,心裏大怒,搶過透明的藥袋,打開一嗅,就猜到是什麽東西:“牧師,這次我也保不住他了,他必須跟我走了。”眼間流露出無比失望,臉色冷若寒霜:“什麽時候沾上的。”


    鴨脖破罐破摔,死命掙脫道:“要你管,你答應過牧師,我跑到教堂不被你抓到你就放了我。”


    “我沒想到你會染上這個,你知道這是什麽嗎!”林瓏咽了口水,語氣竟有些哽咽:“你不爭氣我知道,但我永遠猜不到你這麽沒骨氣,牧師養你這麽多年,教你這麽多年,你就用這個來迴報?”


    “夠了,用不著你發善心,牧師還什麽都沒說呢。”鴨脖也咆哮,捂著脖子,神情有些


    痛苦。


    牧師站起身來,望著十字架,緩緩道:“可憐的孩子,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


    “不要騙我,迴答我。”不是安慰,不是訓誡,而是下命令,牧師依舊隻盯著十字架上受難的神子。


    鴨脖賭氣挺直腰板,整個身軀似乎真的在承受什麽痛苦,右肩疼得發抖,他一把脫去了上衣,露出結實的身板。林瓏瞪大雙眼,衛啞白的脖子從右邊下方到鎖骨,有一道深紅色的胎記,仿佛傷痕一般,隨著衛啞白唿吸起伏著,不,與其說是傷痕,感覺不如說是一條寄生蟲一樣,烙在他的皮膚上,吸附他的生命。


    “我以為胎記隻是一小道,沒想到。”林瓏訝異。


    “什麽都是你以為,你知道這玩意有多疼嗎,每天晚上,我的這裏,還有這兒……”鴨脖連連筆劃,“都跟被刀割開一樣,你知道嗎,臭棋簍子陳大爺整天取笑我,說我年紀輕輕得了風濕病,我每天晚上做噩夢,夢見我就這麽從這裏被一刀砍死,然後疼醒。你知道有多痛苦嗎?”


    “那並不能成為你碰這東西的理由!”林瓏反駁。


    “上癮的痛苦,和這裏比,差多了。”鴨脖狠狠地指著他的胎記,他繼續說道:“每次疼完之後,我的意識好像就掙破了這個世界的殼,我會忽然覺得,我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恐龍姐,牧師,陳大爺,都不是我該去麵對的人,你們的臉越來越陌生……我……好惡心那種感覺。”


    林瓏看他描述得如此真切,更加怒其不爭:“看來你染了很久了,走,迴去跟我戒掉!”


    牧師忽然轉過身來,平靜地挽留道:“林姑娘,這次就算了吧。”


    “牧師,你還不知道嚴重性嗎,他……他這是……”


    “我知道,但這一切,都不是他願意造成的,如果你相信我,就再放過他一次,我用我的靈魂保證,他不會再去碰那藥了。”牧師雙手交叉放在胸前請求。


    林瓏動搖了,牙齒咬著緋紅的下唇,為難道:“牧師,你從我小時候就對我很好,我家裏人也很喜歡你,但是……”


    “請信我最後一次。”牧師微笑。


    林瓏思慮良久,才道:“好吧,衛啞白,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了,別毀了自己的前程,明天我要看到你在教室上課!”林瓏正了正自己的帽簷,大步流星的走出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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