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不可一日無君,後宮也不可一日無主,這在哪朝哪代皆是如此。


    以前皇上剛剛登基,年紀太小又什麽都不懂,大臣們給他成長的時間和空間,再者有攝政王和左相為其擋事,立後之事就遲遲提不上日程。


    可這次,再也拖不下去了,大臣們明著暗裏都提過立後之事,最後墨石也同意選秀。


    眾人以為這次終於要塵埃落定了,可讓他們跌破眼鏡的事情又來了。


    皇上這秀是選了,妃子也立了,甚至於,與其他三國的往來也處理的不好不壞,讓人挑不出什麽理來。


    可迴過頭來,他們才發現,沒有立後。


    搞出這麽多事,場麵又極其混亂,他們竟然把這茬給忘記了。


    因此,這不隻是太皇太後的想法,也牽動著所有人的心。


    本來此次選妃,雖然規模不大,但都是家世樣貌才情不差的女子。


    各家更是將家族裏最傑出的女兒貢獻了出來,可沒有一個人站到後位上。


    那個位置就那樣空在了那裏。


    實在有些不象話。


    春桃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娘娘可要提醒皇上?”


    “有什麽好提醒的,皇上年紀雖小,但一點也不笨,就憑他這麽短的時間內能開始親政就可看出,以前是所有人都小瞧他了。”


    太皇太後不屑的說道:“再者,他選不選皇後,與哀家也沒有多大區別,難道有了皇後就能越過哀家去?”


    春桃知道太皇太後說的是氣話,畢竟後位上坐的是誰,與前朝可是息息相關的,哪怕後宮不得幹政,依舊如此。


    但顯然太皇太後還沒有做好決定,她就不好再多嘴。


    走在宮道上,蒲公公問皇上,“皇上,您走這麽快做什麽?老奴跟不上啊!”


    墨石的腳步很急,哪有空理他。


    不多時,蒲公公就傻眼了,他在皇宮裏,把皇上給跟丟了,眼瞅著皇上的步伐越來越快,他隻看到皇上的一片衣角消失在前麵的花園裏。


    再找,人就不見了。


    小桃紅邊走邊吐槽,“娘娘,太皇太後也太過分了,當著新晉四妃的麵,就讓您下不了台,真是氣人。”


    秋玨倒覺得無所謂,她是那種不怕別人與她為惡,就怕別人與她親近的人。


    這世上,什麽最貴,人情最貴,什麽最傷人,感情最傷人。


    她不過是一個孤獨的漂泊的靈魂,來到這個與她沒有半毛錢關係的時空,還給了她一個尊貴無比的身份,老天既待她不薄,她也不再奢求什麽。


    更不用再小心翼翼的活著,想過什麽樣的日子,一切隨心就好!


    以前在宮裏時,是不打算和這個老女人相處,所以事事也不想理她,沒想到如今卻還找她的事。


    “有什麽好生氣的?人家是太皇太後,你家主子隻是太後,無論從輩分上還是地位上,都比本宮高一級。”


    秋玨說的心平氣和,可小桃紅卻更加的生氣。


    “平日裏說也就罷了,今日是四妃第一次見禮,她如此不顧您的顏麵,那您以後在後宮還有什麽地位?”


    東鶇從頭到尾都不吭一聲。


    地位不地位的,秋玨還真不在乎。


    她又不準備上演後宮爭寵這事,有什麽好計較的。


    秋玨這邊正準備說什麽,就聽身後傳來一聲輕咳,非常的熟悉。


    她轉身望去,就見皇上漫步而來,唇角的弧度慢慢的升起。


    小桃紅和烏鶇立刻行禮。


    “奴婢拜見皇上,皇上萬歲。”


    可惜皇上根本沒給她們一個眼神,他的眼裏隻有站在那裏笑的像隻狐狸的女子。


    沒錯,此刻的秋玨的確很開心,笑容裏帶著狡黠之光,與平日裏不一樣。


    小桃紅和烏鶇相視一眼,便默默的退到花園外,守在門口。


    “幹嘛這樣看著我?沒見過。”


    秋玨走過去拍了下墨石的肩膀,本是以這種方式與他打招唿,換來的卻是一聲冷哼。


    墨石似賭氣那般,繞過她繼續向前走,步子跨的很大,秋玨傻眼,這是又怎麽了?


    “沒見過。”遠遠的傳來墨石的話。


    秋玨反應過來,趕緊去追,這小子肯定又犯病了。


    南巡時就曾經發過神經,莫名其妙不理她,現在又來?


    “我說你有話就說,這是鬧什麽?跟個孩子似的。”


    秋玨邊說邊在後麵追,可惜腿沒人家長,眼瞅著墨石離她越來越遠。


    秋玨眼珠子一轉不跑了,直接啊了一聲算準角度就往地上倒。


    但是她的動作就像蝸牛一般慢的離譜,以至於墨石都到她身邊了,她就彎下去一條腿。


    “都說宮裏的女人最擅長演戲,你這戲怎麽演的這麽差?”


    墨石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了,起初聽到秋玨啊的那一聲,他確實嚇了一跳,下意識轉身,可剛轉身就發現這女人是裝的。


    還裝的這麽敷衍。千書吧


    秋玨見他又要走,趕緊伸手拽住他的胳膊,仰著小臉可憐兮兮的說道,“我哪裏有演戲,剛才的確暈了一下嘛。”


    連她自己都沒發現,與墨石說話的時候,她會不自覺的帶著點其他的語氣。


    如嬌似慎!


    墨石則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淡定的吐出兩個字,“繼續。”


    秋玨眨了眨眼,覺得實在沒必要,就放開他的胳膊,收起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你不是要走嗎?”秋玨給了他一個背影,大步向花園外走。


    “喂……”墨石喊了她一聲,結果人跑得更快。


    氣得他咬牙切齒的將人拽住,“自己做錯了事,還發脾氣,就沒見過你這樣的女人。”


    被他拉住,秋玨也不掙開,“沒見過今天就讓你見見。”


    她瞪著他氣鼓鼓的。


    “好,好,好,朕錯了。”墨石舉手投降,他是真的覺得秋玨這無理取鬧的本事無敵了。


    “錯了就道歉。”秋玨對他翻白眼,也不是真的要和他生氣。


    “對不起。”墨石咬牙。


    秋玨瞟了他一眼,道:“是本宮對不起皇上,本宮錯了。”


    “別鬧了好不好?”知道她不是真生氣,墨石便放下心來,抓住她的肩膀,靜靜的看著秋玨。


    “誰鬧了,是你好吧,一見麵就給我甩臉子,昨天不還好好的,怎麽你們男人翻起臉來比翻書還快?”


    秋玨一臉的鬱悶。


    說起這個,墨石的臉色瞬間變了,“那你說,昨天二哥找你什麽事?”


    “啊?”


    秋玨詫異,原來是為了這事啊?


    “啊什麽?忘了還是不好說?”墨石見她這樣的表情,就覺得心裏很堵。


    卻強忍著沒有暴露出來。


    “你說什麽呢?這有什麽不好說的,二公子找我是為了東陵的事。”


    “東陵?”墨石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好好的說二公子,怎麽又扯到東陵人身上去了。


    秋玨點頭,示意他去那邊坐下,“東陵三皇子不是說要娶我為妻嗎?”


    “他想都別想。”墨石直接冷哼。


    秋玨懶得理這個幼稚鬼,直接說正題,“他從來沒見過我,隻是見一麵就說要娶我為妻,一見鍾情啊?糊弄鬼呢,我才不信。”


    秋玨撇嘴,繼續說道:“我聽說,毀了觀月台的賊人還沒抓到?”


    說起這事,墨石整個人變得有些沉默,給秋玨的氣息也比較陰暗。


    “當時,二公子也在場,且是他救了我,他的傷好些了之後曾經去調查過,但沒有什麽線索,但他懷疑這件事與東陵有關。”


    秋玨沒騙墨石,二公子最後的確與她說的是這件事,隻是其他的就不必說了,省得讓這小子再胡思亂想。


    半晌,墨石才點頭,“不是東陵人做的,但與他們也脫不了關係。”


    顯然他是知道些線索的。


    “找不到證據嗎?”


    秋玨問,那個東陵三皇子,儀表堂堂且氣度不凡,又是皇子,怎麽看也不像個會做壞事的人。


    果然是,會咬人的狗不叫嗎?


    墨石顯然也很苦惱,“墨一找到他們的時候,那些人都死了。”


    死無對證,既然需要墨一出手,那定然也是同類,也是暗衛,或者從小培養的死士。


    身上沒有任何身份證明,自然找不到任何證據。


    “那你還敢把那所謂的美人留在後宮裏?”秋玨開玩笑似的問他。


    那個東陵三皇子,竟然連她的行蹤都在關注,也不知籌謀了多久,要知道當時她也是迴京第一日,且去觀月台也是臨時起意。


    除非那人一直關注著她,否則絕不可能那麽巧合。


    更可怕的是,他,為什麽要殺自己?


    秋玨自然想不明白。


    墨石隻給了一個答案,“敵人,自然要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那另外兩個美人呢?為何不一起放在你眼皮子底下,那可都是美人?”


    當時有三個女子,一個收進後宮,如今貴為淑妃,今日見著時也是規矩的很,連裝扮也是順著天朝後宮規製,毫無另類之處。


    若是隻看她,根本分辨不出是不是天朝人。


    “朕隻打算選四妃,本來那三個位置就是給其他三國留的。”


    “啊?”秋玨感覺信息量有些大,什麽叫其他三個位置是給別人留的?


    墨石見她發傻,方才那些氣竟全部消失了,好心情的給她解釋,“啊什麽?自從心裏有了你,朕就沒想過碰其他女人。”


    秋玨再次傻眼,這,又是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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