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天朝初立,先皇自覺還是前朝皇室中人,便選用了前朝的稱謂,惠宣王改為惠宣帝,改年號‘永定’!


    新皇登基,內監寺的人結合曆代皇帝稱謂,嘔心瀝血想了好幾個,然而皇上根本沒有選擇的意思。


    因此直到現在,當今皇上也沒有一個正式的尊號。


    好在經過一年的曆練,皇上終於選秀了。


    這也是一大喜事。


    永定四年四月初五,天朝皇秀選秀,寅時末,鍾毓門前就擺了案,內侍及宮嬤嬤早已等候在那裏,規整秩序,檢查姑娘們手上的帖子,再與留案相對應。


    畫像與真人也要對得上,這才會放行,若是查出來有代替的,會立刻被抓起來,其母家也會被治罪。


    是很嚴格的。


    事情進行的很順利,因為早知道流程,所有人都很規矩,雖然想抬頭看皇宮,但還是依著規矩,都垂眸而立。


    旁邊站著掌事嬤嬤,明著打量她們,一個個也不敢做出什麽越矩的事,生怕連累家人。


    前朝,早朝散去之後,皇帝在禦書房召見了嶺南的使者。


    烏拉氏兄妹與謝千刃一同進宮,謝千刃卻被擋到廣場上。


    “為何不讓老夫進去?我們是一起的。”


    左相大人撫著胡須,笑得很和善,“謝先生且留步,皇上有事想與少族長、聖女商議。”


    “有什麽是老夫不能聽的?”謝千刃吹胡子瞪眼,比左相大人高出一個頭的身子就要往前探。


    “謝先生,稍安勿躁。”左相半步不讓。


    “你再囉嗦,信不信老夫把你給毒成啞巴。”


    左相在心裏翻白眼,早知道你丫的是毒聖,我還能讓你麵見我朝皇上?


    要是你一個不順心,下個毒,嗬嗬,先皇這幾十年仗就白打了。


    “走開。老夫有事與你們皇帝相商。”


    說著,就大步往前走。


    左相沒辦法,隻好招唿禁衛軍出動,然而普通的禁衛軍連擋他一下的資格都沒有,左相沒想到這位當世毒聖不隻用毒出名,武功也這麽厲害。


    直到楊三郎出現,情況才有所好轉,然而依舊不是對手。


    左相暗歎,不該放這樣的人進宮。


    再不濟,隻能請黑衛幫忙了。


    楊三郎也是個真性子,雖打不過謝千刃,卻死活不放他接近禦書房,就是抱著他腿也不放。


    “你小子要拚命是不是?”謝千刃瞪眼,看著腳下這個青年,有些不解。


    “老夫不過是有事與你們皇帝商量,又不是要對他不利,你快放手。”


    楊三郎嘴角溢血,躺在地上,雙手卻緊緊的抱住他的雙腿,“不放,隻要有我在,絕不能讓你接近皇上。”


    這是他們的使命。


    “媽的,還是個頑皮子。”


    謝千刃鬱悶,不過他是真的有事要說,皇宮他又不是沒來過,哪有這麽多規矩?


    於是,掙脫開楊三郎的手,施展輕功,整個人向前掠去。


    眼看著就要到禦書房門口了,其他禁衛軍都向前追去。


    “都退下。”


    一聲厲喝,如同晴天霹靂,隨著聲音一個男子從天而降。


    聲音威嚴不可侵犯,整個人散發著正氣凜然的氣息。


    他站在那裏,手持一支槍,重重的擲在地上,眾人感覺地麵都在動。


    可想而知,那支槍的重量。


    “擅闖禦書房者,死!”


    “天將,天將……”


    攝政王到了,他跟隨先皇征戰多年,軍功累累,被封為第一個異姓王,還是攝政王,在當今登基之後,與左相共同輔政。


    可以說,隻手就可遮天!


    就是這樣的人,上得了朝堂,下得了戰場,誰也不知道,他的武功也是如此的厲害。


    竟能與當今毒聖謝千刃打成平手。


    兩人你來我往,招招致命,謝千刃很興奮,“小子,武功不錯嘛,沒想到在你這個年紀,竟然有如此厲害的身手,假以時日,定能超過老夫。”


    攝政王一聽這話,手中的長槍都扔給了屬下,赤手空拳,拳掌帶著淩厲的勁風,更加的瘋狂了。


    “完了完了,咱們攝政王年紀雖然不大,可那軍功和政績可是實打實的,這老頭子敢稱王爺為小子,他死定了。”


    “是啊,聽說,王爺最討厭別人說他年紀小了。”


    墨衛們掩在樹蔭處看熱鬧。


    墨二發表意見,“老大,你看咱們王爺打得過那個老頭嗎?”


    墨三發話,“肯定打不過,那老頭可是毒聖,知道什麽是毒聖嗎?一抬手一拂袖間,就能殺人於無形。”


    “那我們不去幫忙?”


    他們是暗衛,可不會如這些高手這般,光明正大的過招,他們修習的是殺人之道。


    因此,盡管看出了謝千刃的厲害,依舊不膽怯。


    墨一瞪了他們一眼,“別多管閑事,讓你們去找娘娘,人呢?”飛漲中文


    幾人聽罷,直接就閃身走人。


    墨一則望著禦書房,像是穿過瓦木,直直看向他那,故作淡定的主子。


    本來可以在朝堂上正式接見嶺南使者,非要將人家召到禦書房,其心可見!


    可一想到,昨晚看到的那一幕,簡直太玄幻了。


    差點沒嚇死他。


    此刻,禦書房裏,皇帝與烏拉氏兄妹聊的很好,一本正經的說著場麵話。


    見皇上的話題越扯越遠,蒲公公輕輕咳了一聲,道:“來人,上茶……”


    皇上:“……”


    他這不是沒找到話頭嗎?


    “昨晚的事情,朕都已經知道了,兩位使者可有受傷?”


    烏拉瑞星拱手迴話,“皇上的關心,我兄妹二人深表感謝,我們都沒事,隻是聽說南樓毀了。”


    皇上無語,他難道不知道這些嗎?


    朝堂上吵了一早上,還要在這裏聽外人說,他這張臉都沒地方擱了。


    可他又不能明著問人家,你看到我們的太後娘娘了嗎?


    正在這時,外麵傳來小太監的腳步聲,蒲公公上前與他嘀咕了幾句,迴到自己的位置上就準備附耳過去。


    皇上瞪他,“說。”


    當他沒聽到呀,這麽大動靜?


    “皇上,攝政王與嶺南使者打起來了。”


    皇帝當即站了起來,道:“攝政王乃當代英豪,毒聖也是深不可測,這兩人對戰,走,陪朕一同去看看。”


    幾人來到禦書房門外,所有的內侍都跪了下來。


    左相大人眼最尖,直接提溜著衣擺就上了台階,“老臣參見皇上。”


    皇帝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你又不懂武功,還看得這麽起勁做什麽?”


    左相大人臉皮那是堪比城牆,一本正經的答道:“高手過招,老臣雖然看不懂,但聽著那叮叮咚咚、乒乒乓乓的聲音也開心啊!”


    這話聽得隨皇帝一同出來的烏拉氏兄妹直接無語,這位大人可真是另類。


    烏拉瑞星拱手道:“皇上請恕罪,謝先生他生性好戰,恐怕是看到王爺身手不凡,故起了切磋之意。”


    而自進了宮就不曾開口的烏拉瑩玥忽然出聲,“師傅,你快下來,幹嘛呢?”


    她這一出聲,在這個都是男子的地方,實在是太突兀了。


    不隻上麵打鬥的兩個人,就連其他人也看了過來。


    謝千刃邊打邊迴,“乖徒兒,你再等等,這小子很難打。”


    “天朝的王爺,我師傅是少兒心性,您就撤手,別和他打了。”


    攝政王聽罷,也覺得自己挺沒勁的,這裏可是皇宮,在禦書房外打成這樣,不成體統。


    於是,他與謝千刃對了一掌,便退了下來。


    攝政王落到地麵上,看了一眼被人扶著的楊三郎,道:“先去治傷。”


    禁衛軍很快就收拾好了場麵,各司其職。


    攝政王則來到皇帝麵前,拱手道:“臣,參見皇上。”


    皇帝擺手,“不必多禮,隻是王叔怎麽和嶺南使者打起來了?”


    他雖是笑著在說,攝政王卻一本正經的單膝跪了下來,“來者是客,是臣不對,不該與使者動手。”


    皇帝哈哈大笑,上前扶起攝政王,道:“王叔,朕沒有怪你的意思,隻是覺得,要是真要比武,可以先搭個擂台,再以武會友也不遲。”


    另一邊,謝千刃也覺得不好意思,大步走過來,道:“天朝的皇帝,你好啊!”


    他做的禮很簡單,就是武林規矩。


    皇上點了點頭,道:“這裏也沒外人,此次你們將她安後護送迴來,朕在這裏謝謝你們!”


    說著話,整個人躬身一禮。


    這一禮可把其他人給嚇到了。


    烏拉瑞星連忙迴禮,更是單膝跪了下來,烏拉瑩玥亦然。


    他們都吃驚了。


    眼前這位,看似隻是一個少年,可通過方才的交談,他們已然確定,他自有其不凡的文識。


    可無論怎樣,這都是一國皇帝,竟然向他們行禮。


    隻為感謝他們相護之情。


    護的雖然是他們的太後,可這禮也不該他來見。


    謝千刃卻沒有他們這腦子,見天朝的皇帝是個好說話的。


    便腦子一熱,直接跪了下來,仰著滿臉的胡子,很是開心的說道:“皇上,您一看就是一個平易近人,寬容開明的明君。”


    皇上:???


    蒲公公想到自己得到的消息,就要上前阻止,媽呀,這是要出亂子啊!


    這下,不隻蒲公公,所有知情的人都明白謝千刃要說什麽,烏拉氏兄妹也顧不得規矩,直接站了起來,一個去拉謝千刃的手,一個去捂他的嘴。


    可還是晚了一步。


    “懇請皇上把西太後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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