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皇上給娘娘換衣服?這事怎麽聽著這麽奇怪呢?


    不,不,不,這不是她一個暗衛該想的事。


    “哎呀,你們可是本宮的暗衛,本宮昏迷了不好好守著,怎麽能讓一個男人抱著本宮呢,的確該罰。”


    “嗯。”秋玨似乎認真思考了一會,道:“那就罰你一天一夜不準睡覺。”


    “啊?”雲雀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徹底糊了,這怎麽跟不上主子的節奏呢?


    她這次可是沒有保護好主子,犯的是死罪,若不是皇上說要救迴主子,讓主子親自發落,恐怕她現在早就身首異處了。


    她也做好了準備。


    沒想到,竟然得來了這麽一個處罰。


    秋玨身上的毒再次發作,王景源雖然沒有跟在身邊,但好在這裏的軍醫中,有一個懂解毒的,不然還真是麻煩了。


    “其實這毒不發作的時候,也跟個正常人一樣,沒什麽好擔心的。”


    秋玨自語了一句,而後掀了薄被子下床,問雲雀,“烏鶇怎麽樣了?”


    “娘娘放心,她隻是受了點輕傷,一直被下了讓人虛弱無力的藥,修養幾日便好。”


    想來,嶺南那位少祭司也不想和天朝撕破臉,就連太後身邊的暗衛也不敢下手。


    不過依著秋玨對那夥人的了解,那位少祭司卻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的。


    “嶺南的那些人呢?”


    雲雀迴道:“皇上讓人放了。”


    小皇帝這次肯定準備充足,不然不會親自去救秋玨。


    那小子做事越來越周全了。


    秋玨這邊還沒和小皇帝說句話呢,突然軍營裏傳出一陣燥動。


    “出了什麽事?”


    雲雀搖頭,隨即出了帳子問一直守在外麵的陳龍,不一會就迴轉。


    “迴娘娘,是馮將軍迴來了,應該是出事了,他受了重傷。皇上也過去了。”


    雲雀說到這裏微微蹙眉,這馮將軍隻是去處理梁城的沙匪,怎麽會受重傷?


    秋玨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隻當是出去打仗,受傷是在所難免的。


    不過她想的卻是嶺南那邊的事情。


    心中有了一個打算。


    不過這事還要等小皇帝迴來,與他商議。


    就這樣,從上午等到晚上,小皇帝都沒有露麵,雲雀出去找人,隻有墨六守地帳外,其他暗衛都被小皇帝帶走了。


    當秋玨得知,小皇帝竟然直接帶人離開軍營,都沒空同她說一聲,也不知為何,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快,還帶著絲絲委屈。


    好迴頭避開雲雀的眼神,故作鎮定的躺迴床上,道:“那我們就睡吧!”


    雲雀看著桌上那四菜一湯,小心翼翼的問道:“這飯呢?”


    本來說好等小皇帝過來,一塊用飯的,沒曾想等了這麽久還把人給等沒了,不生氣才怪。


    秋玨偏頭看了一眼桌上那已然沒有什麽溫度的飯菜,道:“端出去吧,本宮不餓。”


    她不著痕跡的摸了摸肚子,好像有點餓,算了,氣都氣飽了,還吃個屁?


    於是,雲雀小朋友就真的把東西都端走了。


    以至於入夜良久,她家主子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她還多問了句,主子是不是有心事?


    有你妹的心事啊,明明是餓的,餓的。


    秋玨不再理她,看著她那張毫無表情的臉,無比的鬧心。


    於是趕她出去曬月亮,雲雀有些不解,月亮有什麽好曬的,但還是乖巧的去了外麵,坐在離帳子很近的地方,一塊石頭上望著天空。


    天邊的弦月半彎著,忽隱忽現,星空點綴的霎時好看。


    隻是有陣陣涼風吹過,讓她睡不安穩。


    不一會兒,她就感覺身後的帳子有異動,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咦?


    她竟然發現,娘娘起來了,輕手輕腳的貓著身子在繞著帳子走,好像在躲誰?


    她左右前後看了看,沒見到有外人出入啊。


    那娘娘這是在幹嘛?


    待秋玨的身子消失在陰影裏,雲雀才重新走迴來。


    看著兩個如同門神一般的男人,問道:“知道娘娘去哪了嗎?”


    陳龍直接搖頭,另一人更是將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


    心中苦笑,他這是什麽命,本來隻是一個給將軍看門的,後來變成給皇上看門,如今又要給太後娘娘看門。


    可也隻能看門,不能看著人。


    他一下子見到這麽多大人物,小心肝都快廢了。


    整天把嘴閉得嚴嚴實實的,生怕一不小心說錯話,小命就沒了。


    據說,伴君如伴虎,這還兩個君呢!


    要是一個不注意,直接誅滅九族怎麽辦?


    想到這裏,他的頭搖得更快了。


    雲雀看了陳龍一眼,以眼神示意,這小子該不會是個傻子吧?


    陳龍伸手過去,一巴掌打在那人的後腦勺,他終於停下了。


    見雲雀要跟過去,陳龍立刻勸道:“姑娘,別去。”


    “我要去保護娘娘。”


    陳龍攔住她,“娘娘肯定不想讓任何人跟,這才把你支出來的。”這都看不出來,這暗衛莫不是,也是個一根筋?


    雲雀:“……”原來,不是她的錯覺,娘娘真的是在躲她。


    想到就算她不跟,墨六也會去,於是她決定聽從主子的吩咐,去曬月亮。


    陳龍:“……”果然,當暗衛的都是一群思維奇特的人類。


    而另一邊,秋玨好不容易摸到一個帳子,見外頭無人看守,便悄咪咪的溜了過去,掀開帳子,往裏頭瞧了一圈,正好,裏麵沒人。


    這才放心的走進來,而後將帳簾合好,轉身往那些鍋裏翻。


    “媽呀,餓死本姑娘了。”


    秋玨邊翻邊揉肚子,她都快餓死了。


    要不是那個笨蛋暗衛把吃的拿走,她至於半晚上來這裏偷東西吃嗎?


    額!


    半個紅薯?


    這地方怎麽也有紅薯,不會壞嗎?


    她拿起來聞了聞,還是好的,沒壞,而且切口很平整,是用刀切的。


    她將紅薯拿出來,又去翻其他地方,然而找了一圈也隻多找到半個饅頭。


    還是掰過的。


    她心疼,肝疼,頭暈,眼花,簡直是哪哪都不對勁。


    “這可是夥房啊,就這點吃的?”


    秋玨不甘心但也沒辦法,隻好默默的將那點東西塞進衣袋裏準備帶迴去吃。


    畢竟她的身份並沒有公開,尤其還是女子之身,讓旁人發現了可不得了。


    雖然現在的她是男裝打扮,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抱著這樣的想法,秋玨剛走出帳子,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時,就聽到有人在右邊喊了一聲,“喂,幹什麽的?”


    秋玨二話沒說就直接跑,那兩個小兵隻是守夥房的,本來隻是想嚇唬嚇唬這個來偷東西吃的小兵,沒想到,他們剛一喊,人直接就跑了。


    一看就是做賊心虛的樣子。


    “該不會是敵人吧?”


    其中一人看向同伴,一幅嚇傻的模樣。


    “追。”


    “有刺客,有刺客。”


    秋玨耳邊風聲唿唿的刮,就聽到她從一個偷吃東西的小毛.賊變成了一個刺客,一迴頭就看到數十個人向她追來。


    秋玨來不及多想,直接衝著那個帳子就躲了進去。


    “哎呀,嚇死我的。”


    秋玨拍了拍胸口,終於迴到自己住的地方了,這下那些人肯定進不來,她相信,李涇之早就做過吩咐,不然她不可能出入這裏。


    隻是雲雀那丫頭去哪了?竟然沒有在外麵曬月亮。


    秋玨這般想著就轉身準備迴到床上,開始享用自己半夜三更的勞動成果。


    結果,半個紅薯拿出來剛塞到嘴裏,一迴頭就看到一、二、三、四……


    好幾個人,眼睛眨都不眨的盯著她。


    有好奇、迷茫、鬱悶、兇惡,更有擔憂。


    李涇之最先反應過來,走到秋玨跟前,問道:“你怎麽跑這來了?你哥哥不是讓你好生呆著,別亂跑嘛!”


    秋玨腹誹,哥哥?


    哪個哥哥?玉帝哥哥?


    我去他的,本姑娘又不是女兒國國王。


    “快點出去,將軍受了重傷,耽誤不得。”


    李涇之這是在提醒秋玨,這裏是馮將軍的營帳,不是她可以隨便來的地方。


    而此時,秋玨已經聽到帳外那亂糟糟的聲音。


    李涇之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這些人是來找她的。


    他當機立斷,將秋玨拉到眾人前麵,道:“這位,是我那親衛兵的妹妹,也是個大夫。”


    秋玨詫異,抬頭看他。


    他這是在說自己,是,個,大,夫,嗎嗎嗎?


    要不要這麽不靠譜?


    這是直接就被拆穿的好嗎?


    “那就請這位姑娘來瞧瞧,將軍這傷該怎麽治?”


    秋玨上前一看,這位馮將軍全身上下都纏著白布,好像傷得很重的樣子。


    但這不是最奇怪的。


    最奇怪的是,他的眼睛明明睜著,就是人叫不醒。


    “他以前睡覺是睜著眼睛的?”


    “不是。”其他人沒有理會她,隻有其中一個軍醫理會她,這是曾替她瞧過病的那位解毒聖手。


    第一眼就瞧出了秋玨的身份,隻是沒有多言。


    秋玨想了想,就要上前拍這馮將軍兩下,結果被人攔住。


    “你想幹什麽?將軍全身百分之八十的麵積燒傷,除了那顆頭,沒有再保存完好的地方了,你還想碰他?你到底安的什麽心,會不會看病?”


    有人提出疑異。


    秋玨示意李涇之上前解釋,她懶得和這些無知的老頭多話。


    趁著李涇之過來攪和的當頭,秋玨一巴掌拍在馮將軍的胸口,那人直接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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