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雲雀的心顫了顫,若是主子出事,那她就是死了千次萬次,都無濟於事。


    “該不該死不是你說了算。”小皇帝冷哼一聲,而後道:“別以為自己的輕功當真就天下無敵,需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雲雀沒敢再應聲,她的確以自己的輕功為傲,認為天下沒幾人能與她比肩。


    不過本來也是,她是天朝皇室培養的暗衛,還是女暗衛,經過那麽多殘忍的關卡才脫穎而出,成為真正的暗衛,她又是以輕功見長,墨衛裏除了墨一,沒有人與她比肩,更何況勝過。


    因此她一直很自傲,這次也是她大意,一路隻顧著趕路,卻沒發現身後有人跟著。


    小皇帝說完,便沒有再理雲雀,而是重新看向祈月,道:“說吧,你們要什麽,才放我朝太後?”


    祈月忽然覺得,他來之前所醞釀的那些話,簡直沒有派上一點用場,這天朝的小皇帝是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主。


    “撤出兩州,我們立刻放人。”


    這一說法讓墨一的眸子直接立了起來。


    天朝一共三十四個州,都是一寸一寸打下來的,嶺南開口便是兩州,胃口也太大了。


    “嗬……”小皇帝嗤笑一聲,“你們憑什麽以為朕會同意?莫說一州,便是一城也不可能。”


    “聽聞天朝的皇上對太後娘娘特別尊敬,想來不忍看到太後娘娘這麽年輕,就遠離故國。”


    祈月也不生氣,想來也是知道沒那麽容易,開口笑道:“當然,如果太後娘娘願意,也是可以去嶺南轉一圈的。”


    他這話說得十分明顯,若是小皇帝不同意,秋玨他們便會直接帶迴嶺南。


    祈月離開後,小皇帝並沒有同意墨一的想法,讓人去跟蹤。


    墨一有些不解,以他的本事若是去跟蹤,定讓那人發現不了。


    但小皇帝卻持不同的看法,“他既然敢來,定是做了萬全的準備,再者,兩國交戰不斬來使。”


    馮戮帶兵離開,軍營中的日常事務都由李涇之處理,他也忙了起來。


    小皇帝傍晚再去打飯時,就發現這些人的目光都變了。


    不再如上午那會那麽生疏且防備,不屑居多,而現在的目光中卻多了幾分溫暖。


    更有的還帶著善意和感激。


    小皇帝無心與這些人打招唿,他來此隻是熟悉軍營的防務及其他事情,收拾那小子隻是順便而已。


    重新迴到帳子裏,墨一再也忍不住,問道:“皇上,您真的不去救娘娘嗎?”


    他怎麽就想不明白,可讓拿兩個州去交換,這也太離譜了。


    “讓你找的人,找到了嗎?”小皇帝沒有迴答他的問題,而是問另一件事。


    墨一點頭,迴身去帳子外請人進來,這是一個皮膚偏黑的男子,身材高大,身上的衣衫很寬大,整個人看起來沒形象。


    像個邋遢大漢。


    “小民拜見皇上。”


    人是墨一找來的,所以知道小皇帝的身份不足為奇。


    “起來吧,又不是在宮裏,不必多禮。”


    他依舊坐在主位上,一張稍顯稚嫩的臉,已初顯棱角分明的冷峻,威嚴開口。


    “謝皇上。”那人重新站起來,“不知叫小民來是想知道什麽事?”


    “聽說你是本地的包打聽,那對嶺南的事知道多少?”


    小皇帝直接切入主題,沒有與他說多餘的話。


    眼下太後在那些人手裏,雖然他們不會要她的命,但難保讓她安然無恙。


    大漢名叫顧長安,是本地人氏,卻從小被皇家秘密培養,成為一顆閑子,此刻方被喚醒。


    “皇上是懷疑近來的生畜失蹤案與嶺南人有關係?”


    顧長安一句話就說到了點子上,小皇帝點頭,“能否說得具體些,嶺南最近可是出了什麽事?”


    不然,百年沒有交集的小族,為何突然之間會打起臨國的主意?


    說到這裏,顧長安的神色一下子嚴肅起來,解釋道:“雖然嶺南與天朝一直相安無事,但先祖有遠見,這邊一直都有派人注意嶺南的動向。”


    他說的先祖自然是前朝皇室的開山者。


    據顧長安說,他們一直守在這裏,也是為了監視嶺南的動向,南界的駐兵是按正常配備規製,在明處。


    而他們這些人,則是暗中的眼睛。


    但因為語言一直不通,隻有極少數人能聽懂一些嶺南語,可以做簡單的交流。


    三個月前,所有來往嶺南與天朝的極少數商人突然都被趕了迴來。


    嶺南就如同一個封閉的地方,本來就不接受外界的東西,包括文化,隻是他們沒有的,才會與天朝少數固定的商家交換物品。


    沒有人知道嶺南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經過小民多番打探,得出一個結論,怕是嶺南腹地出事了,否則不會將所有人都趕了出來。”


    他們從不與外界通婚,就連交換物品,也是選的固定的世襲商家,生人從來沒有踏足過那片神秘的土地。


    隻知道那是一大片一整片密林,其中蛇鼠烏魚什麽動物都有,平常人走在其中,根本活不下去,因為根本無法辯認方向。


    “語言不通?”小皇帝忽然問道。


    不隻他有此疑惑,墨一也是這個想法,方才來的那人可是一口流利的大陸通用語言。


    其實這片大陸上,除了少數幾個民族還保留著自己的原始目語,基本都已經用上了通用語言,也是為了更好的發展和交流。


    “皇上可是見過嶺南的人?”


    見小皇帝點頭,顧長安笑著解釋,“一般的嶺南人是不會通用語的,也聽不懂,但嶺南一族族長極其重要的官員都聽得懂,並用有的人還說得非常好。這一切都要歸功於先皇。”


    還是前朝的時候,先皇就曾下過嶺南,想促成兩族之間的交流與分享。


    然而嶺南人的想法根深蒂固,是不可能改變的,任憑他怎麽說都無法接受,最後先皇隻托人帶了通用文錄送給了嶺南族長。


    之後,也不知道嶺南族長是怎麽相的,竟真的讓一些孩童開始讀習。


    當然僅限於身在高位的子女。


    而小皇帝所見的祈月便是如此的身份。


    小皇帝沒想到,他的父皇還做過這樣的事,當初還是前朝,而先皇也隻是一個閑散王爺,竟也有這等遠見。


    不得不讓小皇帝佩服,若是先皇不死,定能成為一代名君,而他,如今做的事與先皇比起來,簡直天差地別。


    小皇帝收迴心神,吩咐道:“實不相瞞,有一夥嶺南人入了咱們南界,你們多久能找到人?”


    顧長安顯然沒聽過這個消息,當即神色一冷,拱手迴話,“迴皇上,三日之內,小民一定將他們找出。”


    “兩日,隻給你們兩日時間!”


    小皇帝斬釘截鐵的敲定。


    顧長安領命離開後,小皇帝問墨一,“你想到了什麽?”


    墨一思忖,“屬下大膽猜測,嶺南腹地一定發生了天災,他們迫不及待的想離開那裏,這才問主子您要南界兩大州。”


    “不錯。”小皇帝點頭,“接下來就看他們的本事了。”


    墨一不解的看著他,卻也不敢多問。


    很快天色完全暗下來,小皇帝和衣躺在榻上,閉目養神。


    忽然一絲動靜傳來,他動了動耳朵,還未做出反應,就見賬簾掀起,走進來一個梳著兩條麻花辮的小姑娘。


    她看起來應該是蹦蹦跳跳的年紀,卻將雙手背在身後,故作成熟。


    “原來天朝不隻太後是個簡樸的人,連皇上也是如此,嗞嗞嗞……”


    她像是一個來巡視的領導,看了看這帳子裏的陳設,發出淡淡的嘲諷。


    當然,小皇帝完全不在意,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也不問更不說。


    倒是讓來人弄了個沒意思。


    半晌,少女想坐下,卻發現這裏麵隻有主位上一把椅子,於是她走上前去在書桌前坐下來。


    而小皇帝則倚在牆上,半眯半醒的樣子,倒是有些奇特。


    “我是嶺南的少祭司。”


    見小皇帝不吭聲,少祭司烏拉多覺得這天朝的皇帝莫不是個膽小鬼,她這出場方式把人家給嚇著了?


    於是主動介紹自己。


    小皇帝點了點頭,“你不必告訴朕,你是誰?朕隻問你,太後在何處?何時送她迴來?”


    “迴來?你都沒有答應我們的條件,我們為什麽要送太後娘娘歸靈,如此,豈不是顯得我們沒有氣節?”


    烏拉多看著眼前這小子,心想著她打聽到的小皇帝的消息。


    靦腆、膽小、毫無主見、人畜無害……


    這他麽的,這些詞真的是形容眼前這個少年的嗎?


    “你們國家出了事,若是想讓天朝幫忙,也不是不可以商量,但你們用這種方法,實在是愚蠢。”


    小皇帝冷哼,“朕猜,這一定不是你們族長的意見,你是,偷偷跑出來想要立功的。”


    烏拉多臉色微變,可麵上卻幾乎沒什麽破綻,隻是小皇帝打小就被安排學習,如何正確解讀人的情緒語言。


    哪會看不出?


    看來他是猜對了。


    “朕雖然遠在皇宮,但聽說你們族裏每隔二十年便會選出下一代聖女,要有大功績者方可擔任,你可是為了這聖女之位,膽大妄為到,敢綁架我天朝的太後,簡直是放肆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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