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一心中一驚,他起初也不同意小主的說法,但到底他隻是暗衛,還是那種絕不能違背主子意願的暗衛。


    可太後說得也對,若是皇上出了什麽事,他該怎麽辦?


    小皇帝的失蹤也不是第一次了,不過這次事先打過招唿,因此大家並不著急。


    但秋玨不同,她也不說不上來,就覺得這次小皇帝離去似乎與她有關。


    她也說不上來這是什麽感覺,隻能說是一種感覺。


    墨一聽說秋玨的話,轉身便離開了,出了門便將墨二喚出,“主子人呢?”


    他的確沒有跟隨,便不代表他什麽也沒做。


    結果,墨二搖頭,“那個繁葉很是厲害,我們追去的人被她詐了出來,主子生氣讓我等滾蛋了。”


    說著就低下頭,顯然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


    墨一輕斥,“被一個女子騙出來,你們還真是越來越出息了。”


    墨一敢讓他們跟,就是相信他們的武功,那繁葉定是察覺不出,沒想到他還是太天真了。


    墨二有心想說什麽,卻沒敢再吭聲。


    “趕緊派人去找,無論用什麽方法,找到主子,他若怪罪,我一力承擔。”


    暗衛們傾巢而出,連墨一也同秋玨告了罪,直接離開。


    秋嬋見此,便上前問道:“可要奴婢去幫忙?”


    “不用了。”秋玨搖了搖頭,屋子裏一時間隻剩下他們的人。


    “爺爺最近在忙什麽?”


    雖然她一路南下,但與秋振天的書信幾乎沒怎麽斷過,都由當地的秋家商行送來,隻是這幾迴,秋玨明顯感覺到秋振天有些心不在焉。


    她問的是陸湛。


    陸湛先是一愣,隨後歎了口氣,道:“看來還是老爺了解娘娘。”


    “果然出事了嗎?”秋玨輕語,“到底怎麽了?”


    陸湛沒有再拐彎抹角,直言道:“朝廷突然向幾大世家下手,老爺擔心秋家富可敵國的財力會被盯上,已然開始轉移了。”


    “往何處?”如今天下四分,秋家的根本就在天朝境內,秋振天本人又是天朝的吏部尚書,他又能去哪?


    陸湛搖了搖頭,這次他是真的不知道。


    “老爺做事從來都有分寸,曾經吩咐,若是娘娘問起,就讓您不必擔心,他會處理好這一切。”


    陸湛想了想,又補了一句,“老爺說,您不必心憂自己會成為秋家的桎梏,事情都是有兩麵性的,隻要您是天朝的太後一天,天朝就不能明目張膽的對秋家出手。”


    秋玨心中微安的同時,又想到自己的計劃。


    若是如此,這個計劃怕是要擱淺了。


    “朝中本無事,知道是誰出的主意,要對各大世家出手嗎?”


    秋家一直以來能安穩存世,與他出色的情報網不無關係。


    而陸湛,一直都掌握著這條線。


    如今秋振天將他交給秋玨,也就是將這條線交給她,保她平安。


    秋玨起初對秋家並沒有什麽感覺,自從知道這些事後,就再也不能置身世外了。


    秋家,與她息息相關,緊密相連。


    陸湛蹙眉,“太皇太後。”他說出這麽一個人來。


    秋玨瞬間就想到了那個墨二公子。


    “一定是他,迴去了。”


    秋嬋也聽過此人,“說起來,墨家二公子當年是譽滿皇城,文采斐然亦武功高強,隻是那樣一個人,突然間失蹤,後又傳出離世,多少讓人可惜。”


    “有什麽好可惜的,先皇在世時,他不出來,如今皇上剛登基就傳出這樣的說法,他的心思可見一般。”


    陸湛覺得墨二公子很有心計。


    “無論他要怎樣,與我們都沒有關係。”秋玨深思片刻,繼續說道:“那是迴京才要考慮的事情。”


    說到這裏,她再度沉默。


    還是秋嬋問了一句,“娘娘若是迴宮,就意味著秋家要卷進去,那您是打算幫著皇上了?”


    這件事誰也不想提,畢竟如今的小皇帝初登基,什麽也不懂,什麽也不會,比起那個文武雙全的二公子,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屆時,朝中的風向會怎樣變,會變成什麽樣,沒有人能預料。


    也許所有的大臣都會站到皇上的對麵,轉而支持二公子也說不定。


    但秋玨的說法,讓他們都有些意外。


    “若到了那時,秋家可以置身世外嗎?”她問出這麽一句。


    幾人都在思索,最終的結果顯而意見,是不可能的。


    且不說秋玨與秋振天如今的身份,哪怕他們是一介平民,也會被人找上門去。


    “那就是了,既然躲不過,那就挑一個看著順眼的吧!”


    這一刻,秋玨的想法改變,要重新正視自己這個身份,以及它所帶來的危險與安然。


    抉擇與坦然。


    於是,跟在秋玨身邊的人都知道,在這場對立中,她已選出了自己的位置,也代表秋家做出了選擇。


    陸湛離開了,他必須把這件事稟告給秋振天。


    而秋嬋則被秋玨留下,單獨吩咐了一些事,也離開了。


    至此,秋玨的身邊隻剩下小桃紅和小草兩個不懂武功的小丫頭。


    以至於被人找上門來時,毫無還手之力。


    是夜,明月高懸,正是每月最圓之際,幾道黑影躥入院子,直逼秋玨的屋子。


    房門悄無聲息的被打開,一人閃身進入,直接在外間躺著的小桃紅和小草身上一點,兩人一點反應都沒有,就暈了過去。


    內室點了蠟燭,燃了一大半,蠟油流到桌上凝了一小堆,有風吹過,光暗了暗又再度明亮起來。


    五個黑衣人一字排開,麵對床站著,手中冷劍寒光凜凜,帶頭一人看了看其他人,幾人對視一眼。


    最後由帶頭之人上前,他腳步輕盈隻是常態,但一直走到近前,也沒發現床上之人有動靜。


    當即有些無語。


    拿著劍鞘在秋玨身上擢了擢,依舊沒有動靜。


    那人迴頭看了一眼同伴,又再度轉身,看向秋玨。


    “喂……”


    他突然出聲,把同伴們嚇了一大跳,都嚴陣以待準備動手了,卻發現床上那人依舊沒有反應。


    幾人鬆了口氣,都示意帶頭之人趕緊將她弄醒。


    於是,這人直接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好家夥,這下總算是醒了。


    這人眼睜睜的看著秋玨睜開眼睛,掃了他一眼,而後,閉眼扭頭,給他一個屁.股,拉上被子,動作一氣嗬成。


    她,睡著了?


    這下不隻他,其他幾人也傻眼了。


    齊齊的來到床邊,他們動作也不輕,可愣是發現,這姑娘真的睡過去了。


    在看到一個黑衣人,還是男子出現在她的床邊,帶著劍瞪著她,竟然就這樣又睡過去了?


    這他麽的是什麽人啊?


    幾人無法平靜了。


    沉默了半晌後,一個人忍不住了,伸手拉住秋玨的一隻胳膊,將她提了起來,直接扔在地上。


    桌上燭光暗淡,還剩下最後一截,並不明亮,但依舊可以看清屋子裏的基本情況。


    “哎呀……”


    秋玨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慢吞吞的從地上爬起來,而後坐到旁邊的軟榻上。


    動作輕柔而自然,絲毫不害怕。


    幾個夜半闖入者都快崩潰了,這他麽的到底是什麽人啊?


    “你不必故作鎮定,咱們既然敢上門,就有辦法對付你。”


    秋玨終於將目光投向他們,好似剛發現他們那般,神色中帶著好奇。


    此刻的她衣著整齊,一頭柔水般的墨發披在肩膀上,很是飄逸,目光清明,一點也不像剛睡醒的樣子。


    她堪堪迴頭,忽然露出一抹動人的笑意,“你們要怎麽對付我?”


    “我,我……”那人不是什麽善類,從來不會因為是老弱婦孺就會心慈手軟,相反,他更喜歡看弱者的求饒。


    然而此刻,在看到那抹笑意時,滿心都沒有了一絲的戾氣,一個難聽的話都說不出來。


    “半晚上出來嚇人嗎?你們長得又不可怕,哪嚇得到人。”


    秋玨自顧自的說著。


    “少裝蒜,既然醒了,就老老實實迴答我們幾個問題,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有人冷哼一聲,還瞪了一幅癡迷樣看著秋玨的男子,在他腿上踹了一腳,才把魂招迴來。


    “好,有什麽問題你們快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見她這麽配合,這五人也不再廢話。


    “一直與你在一塊的那個少年在哪裏?”


    秋玨順了順頭發,手指繞了一圈墨發,在上麵打轉。


    聞言停住手上的動作,偏頭問道:“你們找皇上?”


    幾人瞳孔一縮,沒有說話,秋玨立刻想到,他們不是上次刺殺的那夥人。


    “少廢話,他人在哪?”


    秋玨收迴目光,非常配合的說道:“不知道,應該是誰又得罪了他,離家出走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


    有人不憤,覺得她是故意亂說的。


    “我早就說過,你們隻管問,我也會好好迴答,怎麽如今說了,你們卻不相信,那教我怎麽辦?說假話欺騙你們嗎?”


    秋玨說著,撇嘴道:“我又不傻,說了假話萬一你們要殺了我泄憤怎麽辦?放心,我一定會好好配合的。繼續問吧!”


    幾個黑衣人:“……”囧,他們就沒見過這種肉票,一幅我不想死,你們愛讓誰死讓誰死,隻要放過我就成的樣子,實在讓他們沒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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