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玨心中咯噔一下,不知為何想到了那個被人劫走的十萬兩黃金。


    “既然心中有怨,就該想辦法活下去。”


    秋玨以為,活著最重要。


    可上官楹顯然不那麽想,“我貴為北詔王女,怎能失.身於此人,如此,不如一死。”


    月上中梢時,秋玨從狗洞爬了出來。


    小皇帝依舊等在這裏,見她出來長舒了一口氣。


    “怎麽這麽久?”


    小皇帝蹙眉,以往她並不會呆這麽長時間。


    秋玨並沒有多說,招唿他,兩人一道迴了屋。


    屋子裏很暗,並未點燭,怕引來旁人。


    “你知道關著的女人是誰嗎?”


    小皇帝見她一路的臉色,也知曉此行定然遇到了事情,如今聽秋玨這般講,一時有些怔然。


    “總不能是東太後吧?”


    秋玨的神色有些難看,小皇帝便想逗逗她。


    誰料秋玨卻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也不在拐彎抹角,直言道:“她是北詔的王女。”


    “上宮楹?”


    “你說她叫什麽?”秋玨疑惑。


    “你不是說她是北詔王女嗎?北詔國姓上宮,據傳迴的消息稱,這一代的王女單名一個楹字。”


    小皇帝解說。


    秋玨這才知曉,她的真名。


    “算了,她叫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北詔的王女怎麽會在這裏?”


    小皇帝疑惑,沒想到秋玨心血來潮鑽進王府來胡鬧,還真叫她查出了什麽。


    秋玨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據她說,是來此地遊玩的,卻被人迷暈,醒來時就在這裏了。”


    “北詔王女來到天朝境內,卻無人知曉,這北詔女帝想做什麽?”小皇帝蹙眉,可見他們入關的檢查不夠完善。


    秋玨對他說的這事不甚明曉,這些事也不歸她管。


    當下說出另一件事,“你先別糾結這些,還有一事,你一定感興趣。”


    “哦?說來聽聽。”


    “淮南王與人交易,要買下她,價值十萬兩黃金。”


    小皇帝一驚,十萬兩黃金?


    兩人對視了一眼,皆想到了這個可能。


    “是淮南王劫了災銀。”


    小皇帝轉身出了屋子,將門帶上悄然離去。


    秋玨知道他定是去通知暗衛了。


    而她此行的目的是秋嬋,如今沒有秋嬋的下落,卻查到了另一件事,也算不錯。


    後半夜下起了小雨,空氣中到處都是濕潤的氣息。


    聞之讓人心曠神怡。


    小皇帝喚來墨一,讓他即刻帶人去查淮南王府。


    墨一愣了一下,不過還是點頭應下。


    小皇帝站在樹下,望著這諾大的王府,久久沒有迴轉。


    未及天亮,墨一現身,單膝跪地,道:“主子,淮南王府上並無異常。”


    “未見異常?”小皇帝轉身,目光清冷。


    墨一的頭更低了,但他帶人幾乎將淮南王府翻了個遍,的確沒發現什麽異常情況。


    他府上,除了女人多些,與別的府邸並無區別。


    “堂堂北詔王女出現在淮南王府的後院,你告訴朕未見異常?”


    墨一心中大驚,直接抬起頭來,看向小皇帝。


    “你也覺得不可思議?”小皇帝嘴角擒著涼薄的笑意,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再給你一天時間,若是下次再給朕這個答案……”


    小皇帝的話並未說完,墨一直接領命,“世間再無墨一。”


    說完便告罪,輕功一展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皇帝依舊站在原地,久久未動。


    墨衛是墨皇留給他的,培養了十多年的暗衛,每一個都是精挑細選,墨一更是他們的統領。


    如今卻連個淮南王府都查不明白,如此輕視女人,再不敲打怕是以後要犯更大的錯。


    他歸來時,整個人已經淋透,見秋玨已經睡去,便悄然關上門。


    隻見她正趴在床前,麵向門這邊,睡得並不安穩,小皇帝走到她跟前,蹲在床邊,與她相對而視。


    就這樣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待秋玨聽到外麵的動靜,再次醒來時,首先感受到的是胳膊疼,那種鈍鈍的,麻木的疼。


    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被自己壓了半晚上,不疼才怪。


    再一瞧,卻發現眼前多了個東西,小皇帝的頭。


    嚇得秋玨就要往後退,可惜人在矮椅上坐著,這一動作整個人控製不住的向後倒去。


    隻聽‘撲通’一聲,秋玨連人帶椅倒在了地上,驚醒了睡眼朦朧的小皇帝。


    “太後……”他的聲音極輕,極柔,似在夢魘。


    秋玨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本來想問,你怎麽會睡在這裏?


    一眼就瞧見他身上的濕衣服,當下眸子就立了起來。


    衝過去直接摸向小皇帝的衣領,果然是潮的,她立刻怒了,“你這是怎麽迴事?”


    小皇帝沒睡夠,整個人還是懵的,見她看向自己的衣衫,這才鬆了口氣。


    “沒事。”


    “什麽叫沒事?”秋玨來到衣櫃前,重新拿了套女裝扔給他,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就準備離開。


    讓小皇帝換衣衫。


    小皇帝自然看得出秋玨在關心他,當下嘀咕了一句,“隻是穿濕衣服而已,以前經常穿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秋玨再次表示,這孩子以前沒入宮前,一定過得非常的淒慘。


    她如今也知曉了,小皇帝並不如她所見的那般天真,非常的有主意。


    也不知道他以前到底過的什麽日子,竟然如此隱忍。


    她可是聽說,朝堂上那些大臣根本不把他當皇帝,有時候直接就在大殿上吵起來,更甚者還有打架者,哪怕攝政王與丞相插手,有時候還是被人為難。


    而丞相與攝政王有意培養小皇帝,想讓他盡快獨擋一麵,自然不會過多幹預。


    如此,小皇帝其實受了很多的委屈。


    可他始終都是一幅人畜無害的模樣,平日裏隻眨巴著那雙大眼,無辜的看著所有人。


    若他如此聰慧,心底又藏著多少悲傷與不憤?


    無論秋玨怎麽想,待她再次進來,想和小皇帝說,今日就別出去時,就看到本應一身整潔的小皇帝,卻趴在了床上。


    秋玨連忙爬過去,一試鼻間,人有唿吸,而探額頭,燙得嚇人。


    她知道,完了,這是發熱。


    放在現代,最普通的病,可在這個並不先進的時空,發熱是可以分分鍾死人的。


    秋玨一時間手足無措。


    她去外麵站了一會,向四周觀望,想瞧瞧墨一在何處。


    若看到她這般著急,想來會主動現身。


    可誰想,她站了一柱香的時間,也未見一隻雀兒飛過。


    無奈之下,她隻得將小皇帝放好,進行物理降溫。


    好在,天亮之時,小皇帝的額頭終是不那麽燙了。


    人也清醒了過來,然而就是全身無力。


    秋玨讓他好生歇著,她今日將他的活一並幹了。


    一日時光匆匆而過,秋玨沒事之後,就躲迴自己的屋子看小皇帝。


    小皇帝時好時壞,時而迷糊時而清醒,秋玨知曉再這樣下去肯定要出事。


    且她在這裏也沒法去找秋嬋,便打算帶小皇帝出宮。


    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便前往蘇美人處請求出府,意蘊自然是說給妹妹治病。


    淮南王府書房,淮南王看著底下人呈上來的消息,有些好笑。


    “你們是墨衛出身,竟然有人在你們眼皮子底下將人救走,還沒見到敵人,說吧,想怎麽死?”


    在他的前方,地上正跪著五個男子,皆黑衣束腰,墨發高束,很是利落。


    “屬下領罪。”


    帶頭一人再叩首,隨後右掌舉起,手掌心微裂,向頭頂按去。


    若中,必死無疑。


    然,就在他的手觸及頭皮之際,忽聽到一聲怒斥。


    “敵人的影子都沒找到,就想死,皇家花數十年就培養出你們這些廢物?”


    淮南王冷冷一笑,再無人前那般威嚴,隻餘譏諷與不屑。


    暗衛自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這麽多年,他們早已不是皇家的暗衛,而是淮南王專屬,他讓他們做什麽,他們就要做什麽,哪怕如這一次。


    見他們依舊不開口,淮南王器得沒意思,神色肅穆,轉入正題,道:“你們可知對方什麽來路?”


    底下幾人對視幾眼,最後由帶頭之人說道:“若屬下沒有猜錯的話,他們也是皇家暗衛。”


    “你是說,遇上同門了?”淮南王有些意外。


    他以為這輩子也不會遇到那些人。


    “迴主子,據屬下探知,如今手掌墨衛的隻有當今聖上。”


    “你是說,小皇帝來淮安了。”


    這一消息,驚得淮南王直接站了起來。


    “雖然沒明確消息傳迴,但據說太後身邊總帶著個小姑娘。”


    “十二歲的年紀,長得可人乖巧,難道?”


    淮南王自語,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低哨音,淮南王一揮手,旁邊的人立刻出去傳達,讓來人進來。


    來人也是一身黑衣束裝,與墨衛打扮相同,想來都是暗衛。


    他單膝跪地,也不等淮南王問,直言道:“主子,屬下適才查到,西太後入王府了。”


    “什麽?”這下不隻淮南王,其他人也是一臉的震驚。


    堂堂的西太後,怎麽會入了王府?


    來人將查到的消息說了一遍,且一揮手,讓人將一個人押了進來。


    頭戴麵罩的男子,一把被扯了頭罩,他一時有些不習慣,等看清楚裏麵的境況時,直接嚇得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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