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玨有些心慌,接著說道:“她一個小丫頭,落在那個不愛江山愛美人的淮南王手上,恐怕會出事。”


    她倒不是擔心秋嬋的性命,那丫頭若是想逃,應該能尋到機會。


    隻是,她怕秋嬋一直想不開,對那個男人失望透頂,如此,怕是秋嬋就真的迴不來了。


    要不是陸湛被她派去調查她家丟失的黃金了,她才不來找小皇帝呢。


    當然秋嬋的身份,她是不能暴露的。


    “那太後想讓朕如何做?”


    秋玨翻了翻白眼,還沒說話,就聽小皇帝繼續說道。


    “朕這位皇叔很怕死,他出行都有墨衛保護,太後想從他手裏劫人,那是絕不可能的。”


    顯然,小皇帝對秋玨的本事還是了解的。


    “墨衛,那是什麽東西?”


    秋玨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裏麵水聲漸大,似乎是小皇帝從浴桶裏走了出來。


    隔著屏風影影綽綽的,糾結還可以看見小皇帝拿起衣裳往身上披的場麵,讓她有些心虛。


    小皇帝披好衣服,係好腰帶便走了出來。


    秋玨就這般看著,直到小皇帝走到麵前才反應過來。


    “太後在看朕嗎?”小皇帝一本正經的問道。


    他的聲音清脆悅耳,濕漉漉的頭發披散在肩頭,有水滑落到他的衣衫上,蘊開了胸前的一片。


    多少有幾縷風情。


    秋玨暗自吐槽了一句,然後嘀咕道,“又不是沒看過。”


    最後看到小皇帝臉色發黑,立刻轉移話題。


    “你還沒告訴我,墨衛是什麽?”


    小皇帝默默的坐迴自己的位置,秋玨很自然的拿起旁邊的絞發巾幫他擦頭發,也沒有唿喚蒲公公。


    經過小皇帝的解說,秋玨這才知道,原來他們皇室有一批從小訓練的死士,就如同秋振天派給她的陸湛是一樣的。


    但是皇家選擇死士以及訓練得更為嚴苛,他們隻是一群根本沒有感情的人。


    隻知道服從命令,其他的一概不知。


    在秋玨看來,這就是一群殺人機器。


    想到自己方才想的那麽天真,有些無言了,畢竟她前世接觸的層次並不高,不理解這些上層人士生活的周圍都是什麽樣的。


    如今才明白,與他們的差距確實很大。


    “朕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無論你派誰去,都不一定能從淮南王府將秋嬋活著帶迴來。”


    皇帝對於墨衛很有信心。


    秋玨無言了,看來這條路走不通,她需要好好思考一下。


    秋嬋她是一定要救的。


    秋玨幫小皇帝擦好頭發,待其晾幹幫他束好,這才起身離去。


    方走到門口,她突然福上心至,迴頭問道。


    “既然墨衛這麽厲害,想必你身邊也有這樣的人吧。”


    小皇帝神色一僵,他就知道不該說這麽多。


    沒等他開口,秋玨就走了出去。


    四月份的江南還是有些冷意的,一到晚上,大家便落了鎖迴屋休息。


    官道上更顯冷清,幾匹馬一衝而過,揚起了很大的灰塵。


    這時,從旁邊的小樹林裏冒出兩個腦袋。


    “姑娘,咱們現在往哪走?”


    小姑娘穿著粗布衣裳,梳著兩隻小麻花辮,兩隻眼睛撲閃撲閃,問旁邊的女子。


    “正南方,我都打聽過了,咱們順著這條路走個七八個時辰就到了。”


    “可是姑娘您就這樣走了,不和皇上打聲招唿?”


    這兩人正是秋玨和小草。


    傍晚時分所有外出的人都迴來了,帶來的消息卻不盡人意,秋玨不想讓他們分心,便決定獨自去淮南王府找秋嬋。


    她本打算自己去的,畢竟她身邊人的身份都不太合適,再加上小桃紅的腳傷還沒好利索更是不方便。


    誰想她剛出了門就被眼尖的小草發現了,這小丫頭死活要跟著來,否則就要進去告密,秋玨沒法隻能帶著她。


    誰想還是個多話的。


    一路上嘰嘰喳喳,想方設法的勸自己迴去。


    秋玨怎麽可能聽她的,不過好在有小草,哪怕囉嗦一點到底還能幫她壯壯膽,畢竟這荒郊野外的一個人走夜路,還是有些害怕。


    “你閉嘴,我們倆到底誰是主子?”秋玨輕斥了一聲。


    小草脖子一縮,低著頭諾諾地說道,“當然是您了。”


    秋玨沒有和他再多說廢話,帶著他兩人行色匆匆地趕路。


    一路上盡管沒什麽人,但她們隻要一聽到動靜,還是快速的藏在旁邊的石頭堆或者草堆裏,生怕被人瞧見。


    就這樣才走了一個時辰,秋玨就感覺自己的腳疼。


    尋了個大石頭,坐下來就著月光脫了鞋襪才發現。


    腳上的皮都被磨掉了,生疼生疼的。


    小草看得心疼極了,蹲在旁邊撕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想替她包紮。


    秋玨阻止她,“你這都包成粽子了,我還怎麽穿鞋襪?”


    她伸出腳甩了兩下,突然有些懷念前世的運動鞋,走上一天也沒有太大感覺。


    抬頭無語地望著這方天空,心道:哪怕她再懷念,估計也迴不去了。


    聽到她歎氣,小草以為她累了,便同秋玨說道。“姑娘,您在這躺會兒,奴婢給您守著。”


    秋玨搖了搖頭,感覺這孩子的心眼真實。


    “趕緊走吧,路還遠著呢。”


    據旁人說,有七八個時辰,那就相當於現代的十六個小時,秋玨以為她多休息幾次準能到,可沒想到如今才走了兩個小時,感覺都要命了。


    兩人就這麽慢悠悠的向前走,好在後半夜萬物俱寂,官道上也沒什麽人,她們可以不用走那偏僻又不平的小路。


    官道上就平坦多了。


    黎明時分,天空陷入了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刻,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周圍哪怕有零星的動靜傳入耳朵裏都像放大了幾百倍那般,格外的清晰,小草非常害怕,有點不敢走了。


    秋玨亦然,但她比少草癡長幾歲自然不能表現出來,隻把她說了兩句,然後兩人便找了棵看起來比較高大的樹,打算在這裏過夜。


    “姑娘您休息吧,奴婢在這給您守著。”小草怕怕的說著,都快縮成一團了,不時的向周圍看,感覺哪都有怪物出沒。


    倒是沒忘記自己的職責。


    秋玨哪肯?


    她從小草的背包裏找出一條繩子來,伸手向上一拋繩子穿過最粗的一個樹幹,另一端緩緩掉落下來。


    秋玨三下五除二地纏在自己的胳膊上,嗖嗖的爬上了樹,然後對著小草招手讓她也上去。


    可小草哪爬過樹啊?


    當下連連搖頭,秋玨無奈又不能將她真的留在底下,當即嚇唬她,說底下有猛獸出沒,她要不害怕,就在底下過夜了。


    無奈之下小草隻好扒住繩子,由秋玨將她吊了上去,待穩穩地坐在樹杈之上時,兩人都已經氣喘籲籲。


    剛準備調笑兩句,結果就聽到一聲長嚎。


    “是,是狼叫嗎?”小草直接傻眼了,秋玨也被驚得全身起雞皮疙瘩。


    小草更是完全不能說話了,整個人哆哆嗦嗦,感覺要掉下去了。


    “嗷嗚……”又是一聲長嚎,給秋玨嚇的真想喊媽。


    “姑,姑,姑娘,娘娘……是狼,真是狼……”


    小草嚇得什麽稱唿都出來了,話更是說不利索。


    秋玨也被嚇得緊緊的抓住樹幹,生怕自己會掉下去。


    同時嘴上安慰,“沒事,你不用擔心,我們藏在樹上,狼又不會上樹,再說這麽大的地方,就算真是狼,它也不一定能發現得了我們。”


    小草暫且相信了她的話,也覺得方才姑娘拉自己上樹是正確的選擇,否則她就要被狼吃掉了。


    結果那點安慰自己的心思還沒消化,那狼嚎聲就一聲比一聲長,一聲強過一聲,不多時他們的腳下就多了四條狼。


    分四個方位,將她們腳下的這顆樹包圍了。


    若不是在樹上,小草都要嚇暈過去了,整個人小臉蒼白,隻緊緊的抓住秋玨的手。


    手心的冷汗一滴滴地往下落,整個人如脫水了一般動都動不了。


    秋玨也是嚇得要死,底下那綠油油的四雙眼睛,向上望著,緊緊盯住她們,秋玨實在是不知道她這是什麽命?


    剛穿過來就被人推下水要淹死她,還沒找到兇手呢,那邊好好的呆在自己宮殿裏,半夜三更又跑出來一個殺手,死活在她脖子上割了一個口子,依舊沒找到人。


    宮裏太危險,她出宮總行吧,可還是有人殺她,她也就認了,畢竟作為一朝的太後,又帶著皇帝出行,被刺殺是正常的。


    後來被打劫也行,畢竟為了錢也可以理解。


    可他麽的這群狼是怎麽迴事,她又沒搶它們的小狼崽,圍著她們是什麽鬼?


    難道就是因為她睡覺的這棵樹沒選好?


    在秋玨胡思亂想以期讓自己轉移注意力的時候,突然頭頂上有什麽東西,撥了下她的頭發。


    因為眼下也看不到,秋玨不以為然。


    以為是樹枝,她胡亂的往頭頂揮了揮。


    繼續盯在底下那四雙綠油油的眼睛,不停的吞口水,讓她放心的是這個時空的狼和她所認識的狼一樣,都不會上樹,而且她爬的比較高。


    恐怕是唯一的安慰了。


    就在她心中一邊默念,我不怕,我不怕,天亮就好了,大不了等它們離去再走也不遲。


    結果頭頂上又有東西在抓她的頭發,將秋玨的頭皮都扯疼了,秋玨有些惱了,媽的底下有狼欺負就算了,頭頂上,連樹枝這種死物都來欺負她,真的她好欺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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