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聽完張榮所說,並未惱怒,隻自信一笑,說道:


    “七年前某夜,父王病臥於塌上,母妃抱著小子哭求父王莫要送我入洛陽,父王不允,還出手用秘法封住了我的後腦,導致小子劇烈運動時無法平衡,斷言小子必練武不成,平庸,愚鈍些不致招人猜忌。父王當夜欺我年幼,大概以為多年以後小子不會記得當夜之事。當夜小子雖無法理解父王深意,但總以為父王必不會害我,父王要小子平庸,甚至愚鈍,入洛陽後,小子便順著父王的意思,變得平庸/愚鈍,甚至有些執拗。”


    說到這,趙明各種裝x地又抖了抖王霸之氣,才道:“這些年來小子扮演這個平庸、愚鈍的角色雖演得很累,但不苦,父王是小子終生追趕的目標,可小子有小子的執著,父王敗盡天下高手,小子決不能給父王丟臉,父王雖秘法封了小子的後腦,但小子一直堅信勤能補拙,勤能勝天,紮槍不中,便千次萬次地紮,總能衝破封印,雖錯過了練武的最佳時機,但總不能比父王差太遠。小子日日夜夜笨拙地練習騎馬,射箭,紮槍,早已落在某些人眼裏,父王希望小子表現給他們看的,他們都看到了。”


    說著說著便悲哭道:“直至今日聽先生所言,才知父王拳拳愛子之心,小子愧疚難當啊,嗚嗚...這些年練武不成,心中多少有些怨恨父王....嗚嗚...”


    身邊張榮早已聽得目瞪口呆,隻暗道:難怪啊!難怪,世子與大王一般天生神力,幼時聰穎無比,可入了洛陽後卻變得如此愚鈍,自己一直以為世子幾無藥可救,文不成武不就,雖有大王托孤之重,但自己為了報仇都產生了放棄世子的想法,可這一切都是世子裝出來的,練武雖然做不得假,但性格執拗,天資愚鈍一直是裝的,這、這、這,裝得也太像了,多少年來自己這個身邊之人都不曾懷疑,更別提其他人。這能說明什麽?隻能說明世子不止不是天資愚鈍,性格執拗之人,正相反,世子早慧,天資之高,城府之深,性格之堅韌,令人敬畏。


    趙明自知扯了個彌天大謊,但他不能不扯,他融合了兩世記憶,日常行為,性格必然有所改變,不若將計就計扯個大謊,讓眼前這些大神們對自己刮目相看。


    這不,效果相當滿意。不止張榮目瞪口呆,範增賈詡等人亦是麵有異色,大感驚疑。


    王世子八歲入洛陽就有如此城府,天資之高令人乍舌,就是可惜了練武啊。


    趙明暗自高興,又正色說道:“亞父問小子之誌,小子年幼,尚無大誌。隻能說,債,父王已經還清了。”


    點到為止,他這個年紀,才14歲,雖是王世子,但總不能喊出“他日若遂淩雲誌,敢笑黃巢不丈夫”,或者提把劍怒吼:“大丈夫當提三尺青峰,立不世之功”。對於14歲來說,過於輕浮,有些假大空。


    他這樣表態,言下之意就是哥一不欠朝廷,二不欠皇帝,三不欠太子,千萬別逼我。


    既給了手下人希望,又穩重,符合他早慧,胸中有溝壑的形象。


    “大善!”


    張榮當先興奮說道,其他人也各自點了點頭。


    趙明悄悄又查詢了下張榮的忠誠――95,接近死忠了。


    頓了頓,趙明又問道:“如此,幾位先生何以教我?”


    張榮不語,他的態度已表明過了,左右看看,將目光定在了範增身上,範增最長,也最有威嚴。


    範增會意,說道:“某試言之,諸公試聽之。”


    “亞父請講。”


    “範公請言。”


    點點頭,範增道:“眼下隻等聖旨,世子便可離開洛陽返迴隴西。隴西如何?我等離開已久,雖有通信,卻不清楚,如何謀劃,增不敢妄言。如此,增隻對眼下大勢做一番推演。諸公且試聽之。”


    泯了口水,範增道:“眼下大燕朝有四大患。其一:邊患。武王歸天,十年不曾聚眾犯邊的胡人元氣已複,某敢斷言兩年之內必然犯邊。武王之威保了邊關十數年之安,對於邊軍與朝廷的各大軍團來說,乃大害。胡人天性猛烈,雖不曾犯邊,但草原上為了生存日日廝殺,而朝廷軍隊十數年不曾大戰,或早以失去勇烈血性,胡人來犯,不可不察,不慎,必大敗。”


    “其二:陛下。陛下年事已高,十年前便退居幕後讓太子執政,陛下若是歸天,朝廷免不了一番動蕩,太子雖執政多年,然一朝天子一朝臣,新一波的黨爭,不可不察,不慎,則朝廷驚濤駭浪,動蕩不安。”


    “其三:襄陽王。如孝明所說,襄陽王之心,路人皆知,襄陽王之亂,不可不察,若不能以雷霆之勢撲殺之,後患無窮。”


    “其四:地方之患。太子為把持兵權,消減地方大員權柄,任用了大量外戚,久而久之,地方大員,士族與外戚衝突矛盾已不可解,地方大員權柄雖小,影響不大,但一縣亂可平,十縣百縣亂,一郡一州亂,不慎之,動搖根基。”


    頓了頓,又道:“此四大患,尤其最後一患,可怕。然,隻要朝廷一無邊患,二無如襄陽王之類的大人物作亂,那些謹小慎微的地方大員是不敢作亂的。但隻怕不久以後,胡人犯邊,陛下歸天,襄陽王作亂,三事齊發,則地方不寧,天地不安。我隴西,不可不察,不慎,則天下無立錐之地。”


    大神呐!隻憑張榮給了那麽點信息,便對大勢做出了如此精彩,精確的推演,趙明甚至覺得就算他沒穿越,這個時空未來數年,數十年必然是一番刀光劍影,極有可能改朝換代。


    可惜他來了,還一不小心把秦始皇帶出來了,不止如此,未來還可能有漢武,唐宗,宋祖......


    天下即將大亂,正是英雄用武之地,可說英雄誰是英雄?


    趙明想笑,大笑。


    相比於其他穿越眾來說,自己的逼格已經夠高了。王世子,老爸還是打遍天下無敵手,敗盡天下英雄的超級高手,雖然歸天了,但他的威望夠高,趙明想到自己登高一唿,王霸之氣一抖,怒喝一聲:“某家武王之子趙明,誰敢一戰?”各種大神納頭便拜的場麵。想笑,大笑。


    隻是趙明不肯定自己的穿越福利“華夏係統”算不算夠給力,說不給力嘛,絕對說不過去,用一次召喚一排大神,個頂個牛得一塌糊塗,但相反的會跳出更大一群更牛的人來與他作對,帶著嶽飛去打秦始皇,前世趙明怎麽也想不到。


    收攏思緒,趙明故作深沉地對範增點了點頭,說道:“亞父所言,甚是精辟,明受教。”說完又看了看其他人,接著道:“不知諸公有何教明?”


    藺相如道:“範公即斷言兩年之內必有胡人犯邊,我隴西地處邊關,大王與胡人又有大仇,或年內便有大戰......”


    說到這,藺相如欲言又止。


    “先生可盡言之。”


    藺相如一咬牙,道:“大戰將至,我隴西卻有兩大隱患。一為軍,二為糧。”


    趙明皺皺眉,問道:“何解?”


    “第一個隱憂為軍,大王病到多年,無法治軍,隴西之軍現今如何?不可知。”


    張榮卻道:“大王雖不能治軍,但隴西仍有幾位隨大王征戰過的將軍,治軍之能不下於榮,藺公可安心。”


    藺相如道:“某並非擔心隴西軍戰力,而恰恰是擔心將。一者,驕兵悍將,世子年幼,或被欺之。二者,孝明曾說南征一戰,大王精銳全軍覆沒,而留在隴西的幾位將軍,是同孝明一般乃大王心腹之心腹,托孤之重臣?或是相反,並非大王心腹,南征才未一同出征?”


    “這...”張榮一陣遲疑,趙明一看便知要糟,果如藺相如猜測為後者,這麽多年過來了,人心難測啊,兵權極可能失控,而且太子要搞他,這些年難免明裏暗裏在隴西軍中摻沙子,這事很棘手啊。


    藺相如並未等張榮迴答,看表情都知道答案有麻煩了,接著道:“第二個隱憂為糧。隴西之地人口不多,產糧極少,三萬大軍每年用度都需朝廷調撥。如此,大戰一起,命脈幾係於他人之手!”


    “嘶!”趙明暗吸一口冷氣,超級麻煩啊。別說沒有兵權,即便有了,人家一斷糧就隻能在隴西喝西北風了。太子要弄死他,太容易了。


    趙明急道:“先生即如此說,定是有法教我?”


    藺相如點點頭,道:“於軍,某有三策。一策,某願去襄陽,說動襄陽王聯盟,借兵入隴西,助世子強收兵權。若用此策,世子一出洛陽便與當今太子勢不兩立,請世子慎之。二策,世子出洛陽,便借大王之名登高一唿,‘子承父業,誓守邊關,征討西羌’沿途招兵買馬,聚攏豪傑,再迴隴西收取兵權,先下手為強,將隴西以西各部族驅離千裏,數年內,或可保隴西無事,若用此策,新聚之兵戰力不高,若討賊不勝,恐有損大王威名,而且,擅自招兵買馬,朝廷或有怪罪,請世子慎之。三策,數年來,軍中主將或不可信,然大王天威赫赫,軍中威名不輟,必有仰慕大王的有誌之士,世子可遣人秘返隴西,聯絡有誌之士,隻等世子返還,立刻兵變收權,人心難測,此策行險,請世子慎之。”


    趙明一番思慮,下不了決定,隻得說道:“且容明再思之,於糧,先生有何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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