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社稷!扶宋主!”


    “匡社稷!扶宋主!”


    “匡社稷!扶宋主!”


    眾將亦是跟隨三唿。


    “大家皆能以大局為重,乃是我白榮之幸,全軍將士之幸,汴京之幸!有各位鼎力相助,必能扶我東宋大廈之將傾!”


    白榮再次對眾將拱手,待眾將皆是還禮,又繼續說道:


    “也許眾位將軍之中,有人此前未曾入那汴京城一觀,便待我說給爾等一聽。這四方古城共有十二座城門,而內裏正中便是皇城,亦是四方之城,城牆及城門方位皆與外城相似。城中東西貫穿一條汴河。。。。”


    招唿眾人坐下,又喚來左右侍者端上瓜果,白榮緩緩將東宋都城的繁華莊嚴細細講來。


    白氏一家,三百年東宋忠門!白榮作為白家當代家主,講起東宋之都,自然是飽含衷情!娓娓道來之後,聽得下方眾將亦是忠腸升騰。


    “東宋如畫江山,我輩惟恐不能護,怎可破之?”


    “我曾於邊疆護佑宋土,為的便是這宋境的繁榮。汴京之華便是我等半生榮耀,我等怎能不護?”


    “方才請戰之心,實屬唐突。榮帥大量,曉吾等以情,動吾等以理。該如何行事,但聽榮帥吩咐!”


    。。。。。。


    該是被白榮的忠宋之情感染,眾將不再魯莽,反而皆是生出護城之心。生怕自己護佑半生的宋境,卻被自己破壞。


    白榮很滿意,對此行的目標達成亦是增添了不少信心!


    那二十位被白榮鼓舞之將迴歸所在軍陣,立刻安撫了所部將士。目前的當務之急既然並非攻城,大軍便是駐紮下來。而主帳之中卻是各路斥候進進出出,好不忙碌。


    “報~~~京都五裏大營和西川大營兩支萬人軍皆已歸附,城外再無敵軍!”


    “報~~~外城守軍護得城中不亂,主將王德山將軍等候我軍多時,隨時可與我軍換防!”


    “報~~~經禮帥率神弩營遊說,禦道兩側商戶皆已在禦道之上鋪蓋棉被門板,可寶馬踏車壓不損!”


    “報~~~驍白衛騰空汴河部分酒樓,以便將皇城四圍的平民臨時轉移居住!”


    。。。。。。


    一切匡扶計劃皆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聯營之中一片祥和安靜。而十裏之隔的汴京成中,經曆過初時因大軍壓境造成的短暫恐慌。而今見白家領軍儒雅有禮,漸漸恢複了較為正常的生活作息。


    然而,畢竟是大戰將至,始終還是有些陰雲籠罩。時間一長,還是有些騷亂發生。其中確有一些,還透著詭異。


    就在大軍駐紮城西十裏後的第十日,城中終於發生了一起較大的騷亂。


    一群城中浪蕩青年人酒醉滋事,燒了一艘畫舫不說,那畫舫之主的花魁亦是不知被誰取了性命,屍身被掛在了自皇城四周遷出的臨時居住區域中心。


    此時一出,城中民心不穩,白家自然是要徹查。然而順藤摸瓜之下,竟然牽出一名驍白衛將領。


    然而,這則秘密調查的線索不脛而走,第二天便被傳得滿城風雨!天下皆知驍白衛是白家親兵,如今天下都在盯著白榮如何處置驍白衛的惡行。


    “浩誠,此事真是與你無關?”


    “榮帥,我自幼跟隨您身邊。我是如何您最清楚,賤內賢惠,我二人恩愛有加,我何曾去過那花酒之所?更別提幹出那等惡事!”


    “可這許多證人皆是供詞一致,皆是一口咬定是你所謂,這是何故?”


    白榮哪裏能不知這浩誠,自幼老實巴交,夫人見其踏實可靠,還將自己房中丫鬟許配給他。然而看著堆放一桌的供詞記錄,不知如何是好!


    “榮帥。。。。。。”


    浩誠看向白榮,本想再次為自己辯解。卻見白榮微閉雙目,眉頭緊皺,手指揉按這太陽穴。這位忠貞不渝的驍白衛,心中便是緩緩有了打算。


    白榮此時的確頭疼,他可不願就此罰了浩誠。心中正在苦苦思索如何為浩誠翻案,這才顯出那眉頭緊鎖的模樣。


    許久,白榮緩緩睜眼,搖了搖頭,線索太少,暫時也未能想到萬全之策。


    “浩誠,你先下去歇息,待我明日遣人細細查探後再做打算。”


    白榮繼續揉著太陽穴,輕聲向身旁說道。


    。。。。。。


    十息過去了,浩誠未有迴應。白榮以為其不願離去,再次出聲勸說道:


    “浩誠,不必多想,明日再議,你先歇息去吧。”


    這次,白榮的聲音大了些,傳到了帳外。傳令官麵色複雜的跑了進來。


    “榮帥。。。。。。浩誠他。。。。。。”


    白榮抬頭看向突兀入內的傳令官,四下張望不見浩誠身影,便疑惑問道:


    “浩誠已經走了?”


    “撲通”跪倒,傳令官突然泣不成聲:


    “榮帥!您不該啊!浩誠大哥怎會是那等兇手啊?“


    白榮一見此狀,有些不明所以,一步跨出抓起傳令官,厲聲問道:


    “你哭什麽?說,何事以致如此?”


    傳令官似是失去了全身力氣,被白榮提在手裏,更是放聲大哭,口中抽泣唿吸不暢,哪裏還能說出完整的話來?


    “嗚嗚,浩程大哥,你何必如此啊?”


    帳外陣陣哭喊之聲傳來,白榮呆在當場,心中一絲不祥之感冒出,口中喃喃:


    “浩誠~你?”


    泣不成聲的傳令官緩緩被放下,白榮步步向帳外走去。


    帳外空地之中,數名驍白衛圍在一起,嗚咽聲陣陣傳來。白榮拖著步子向他們走去,遠遠看見眾人腳邊一支手臂躺在地麵,手掌之中握著一把鮮血淋淋的鋼刀。


    白榮加快了步子,伸手扒開人群,終於看見了方才還在帳中與自己說話的浩誠。脖頸之處深深豁口還在往外淌血,人已經不再動彈。


    白榮跪在他身前,用手替他使勁捂住潺潺冒血的脖頸。看向浩誠麵孔時,卻見其雙眼卻還直直盯著主帳的方向!白榮終於含恨咆哮:


    “啊!我做了什麽啊!”


    饒是曆經沙場的將軍,縱使見慣殺戮的老將。在忠心耿耿的部下含冤屈死之前,亦是難擋悔意,無法釋懷!


    一個歌妓的死,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一個白家的名聲,卻帶走了浩誠的生命!


    該如何向驍白衛們述說?


    該如何向大軍闡述?


    該如何向浩誠的妻兒交代?


    哪怕剛才自己打起精神,細細勸說,也許浩誠也不會如此。


    一番番的悔恨迎麵襲來,血氣翻騰直衝天靈。白榮頓感劇痛自頭頂傳下,瞬間麵色一白,噴出一口黑血,昏死過去!


    “榮帥!”


    “大哥!”


    白禮終是聞訊趕來,卻見白榮吐血暈倒,趕緊扶住其身體,背入了主帳。


    “封鎖消息,除眼見之人外,此時不得有他人知曉。”


    白禮喚來老軍醫診治白榮,自己守在一旁。


    “禮帥,榮帥這是氣急攻心,血氣上湧衝了天靈,怕是一時半會兒不能醒轉。而且。。。。。。”


    “別吞吞吐吐的,快說!”


    “而且就算是日後醒轉,怕是也會有腦疾,行動不便!”


    老軍醫搖頭,作為曾經名震域內的百草名醫,白榮的症狀他自然是一看便知。加之其醫德高偉,又施針把脈多次確認,才確定不會有所誤診。


    白禮聽完,知這位名醫的高明,此時既為大哥擔心,又為此行的目標憂慮。


    忽地白禮眼神一凝,起身喚來傳令官,哀歎一聲,無奈傳令道:


    “將浩誠屍身帶入汴京城中,張貼文書,就說榮帥親自抓獲提審兇手,首犯已伏法!”


    交代完一切,白禮迴到主帳守護白榮。自問清此事來龍去脈之後,亦是心中悲戚。但大軍駐紮,主帥身體有恙可不便外傳,隻好將浩誠之案草草處理。


    一種驍白衛將浩誠屍身收斂,依令運向汴京城。主帳周圍終於還是安靜下來,除了火把燃燒木炭,時而發出“吧嗒”之聲,四下寂靜。


    “嘖嘖嘖嘖,浩誠枉死,白榮重病,算是不枉費我一番設計。”


    驍白衛營地外側,陰影避光之處,一道身影緩緩顯出,轉而一個閃身迅速向夜幕下的巨城掠去!


    福不二至,禍不單行。此時的汴京城中,又生突變!


    “張二哥,快收拾細軟之物,咱們趕緊躲進皇城去吧!”


    “難道是真的?”


    “你到門外來看看便知,這左鄰右舍都快走幹淨了,那白家圍城,並非其說得那般正氣凜然,分明是逼宮而來。”


    “幸好被白家用妖法封鎖的皇城中有人逃出,才揭露了白家陰謀。”


    “是啊,快些吧,英宗陛下複辟了,特命人打開白家設置的封鎖,讓我等平明可以入內躲避戰火,都快些吧!”


    不待城中留守的驍白衛將消息傳迴十裏駐紮之地,城內已經四處燈火通明,大量的人群朝著皇城湧去。


    爭先恐後的人群來到皇城南門,果真見城門洞開。但卻是不見半個禁軍兵丁,無一人值守,有些詭異。初到的人群由於不敢入內,但隨著人群越積越多,終於在恐懼戰火的心理下,開始擁擠著進入南城門。


    “入內後,不必驚慌,這皇城內除了甕城之外,其他各處均可暫居。”


    迷茫的人群進入皇宮,本能的不敢亂闖,卻突然聽見如此教唆,便四散爭奪居住之所了。


    城中白家駐軍想要阻攔勸解,但根本是無用之舉。待消息傳至駐紮大營,白禮亦是無奈,隻好招來眾將商議。


    不可阻擋!至少一半百姓已經入皇城“暫居”,還有一部分幹脆人逃往了城外。。。


    一夜之間,汴京皇城之外,走了個幹幹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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