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村子裏的人雖沒有聽過孔雀的叫聲,也沒有真真切切地看過孔雀,但彼時孔雀已是個吉祥物,眾人都是認識的。


    焦家和劉家驟見這一對孔雀,心中驚懼不已。


    焦母不由驚恐道:“怎麽會有一對孔雀?”


    焦叔麵色亦不是很好,迴道:“這我哪裏知道?這東西可不是凡物,我們村子中可不曾有過?你們家昨夜除了這對孔雀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劉家哥哥緊張道:“你們是不是聽到什麽聲音了?”


    “不止我!全村都聽見了!聽見了蘭芝的哭聲了!甚至有人還看見蘭芝的魂魄飄在那半空中,久久不肯走啊!”焦叔麵色發白道。


    “蘭芝!蘭芝啊!”劉母聽了,不由又開始哭泣道。


    “別哭了,此事非同小可,他倆都是橫死,怨氣不小!你們昨晚到底經曆了什麽?如實說來吧!”焦叔看了眼那對孔雀道。


    還是焦小妹頭腦清晰,當即將昨晚的事一五一十說出,焦母、劉家哥哥在旁補充,劉母卻隻是哭泣。


    焦叔聽罷,歎氣道:“也就是說,昨夜他二人的魂魄實實在在是迴來了!”


    劉家哥哥小聲道:“有沒有可能,他倆沒死,故弄玄虛?”


    焦叔急忙搖頭,不斷向那對孔雀告罪道:“小子胡言,切勿當真!”


    轉而向劉家哥哥解釋道:“仲卿是我親自殮的,確確實實是去了。再說那蘭芝,那魂魄飄在半空中,如何做的了假!”


    劉家哥哥想起昨夜自己窺見焦仲卿自棺木中坐起的情形,也不由打個寒顫,當即也向那對孔雀作揖告罪。


    “還有啊!你們看看外麵的草木灰!”焦叔提醒道。


    四人聽罷,當即走到門外,隻見草木灰上除了雞的腳印,便是一雙女子的腳印,自門外走到門內。


    焦叔道:“你們看這腳印大小,和蘭芝的腳印可相似?”


    劉母哭道:“就是蘭芝的腳印啊!那雙鞋是我給她縫的,腳印我自是認識!”


    焦叔道:“那就沒錯了,就是蘭芝的魂魄迴來接仲卿來了!你們看這腳印,比雞的腳印還淺!不是魂魄又是什麽?!”


    焦母等人不由點頭。


    焦叔道:“此事我們一定要妥善處理!否則隻怕全村都得遭殃啊!”


    他們抬起頭,但見街坊四鄰都站在門口,看著他們家,有的甚至指指點點,卻都不敢靠近。


    “處理什麽?怎麽處理?”焦小妹顯然還不知道問題嚴重性。


    “他二人的魂魄還在你家,沒有走呐!”焦叔急道。


    焦母和劉家哥哥嚇得寒毛都立起來了。


    焦小妹問道:“何以見得?”


    焦叔道:“你看這腳印!隻有蘭芝一人進,沒有她和仲卿出的啊!現在你家還憑空多了兩隻孔雀!”


    焦母和劉家哥哥麵色慘白,焦小妹卻是喜上眉梢,道:“你說哥哥、嫂嫂化作了這兩隻孔雀?那我們將它倆好好養起來好不好?”


    焦母和劉家哥哥看著那孔雀,後退了兩步,麵露驚恐之色。


    焦小妹欲上前,被焦母一把攔住。


    “這事也好解決,那日我給那位趙將軍抄寫的《孔雀東南飛》一詩,最後竟多出了幾行字,老夫一看筆跡便知是仲卿所寫,想來是仲卿所提的要求!你們定要照辦!”焦叔解釋道。


    焦小妹取來,遞與母親,兩家人一看,隻見上書道:


    “兩家求合葬,合葬華山傍。東西植鬆柏,左右種梧桐。枝枝相覆蓋,葉葉相交通。中有雙飛鳥,自名為鴛鴦。仰頭相向鳴,夜夜達五更。行人駐足聽,寡婦起彷徨。多謝後世人,戒之慎勿忘!”


    劉家哥哥道:“仲卿是要我兩家將他們合葬於華山旁?”


    焦叔道:“想來便是此意!”


    劉家哥哥當即向那對孔雀跪下道:“我等定當照辦!魂兮魂兮,還請歸去!”


    那兩隻孔雀卻並不搭理。


    劉家哥哥當即拉著焦母等人一起跪下,不住向那兩隻孔雀央求。


    後來焦叔見那兩隻孔雀無動於衷,央來村中所有人向那兩隻孔雀禱告。村中人害怕兩人鬼魂怪罪,當即同意,禱告甚是虔誠。


    陣仗之大,村子中從未有過。


    兩隻孔雀何曾見過如此陣仗,當即被嚇得驚飛出去,立於屋外。


    焦叔趕緊道:“快!跟出去,送送他們!”


    眾人當即跟著相隨,表達自己虔誠之心。


    時西北風起,兩隻孔雀順風向東南而去。


    沒飛幾步,兩隻孔雀停歇下來。


    可架不住眾人又是一頓跪拜,嚇得兩隻孔雀又飛了起來。


    幾次反複,孔雀算是明白了,看來不徹底飛走,這群人是要緊追不舍。當即振翅高飛,遠遠而去。


    焦叔見孔雀徹底飛遠,喃喃道:“‘孔雀東南飛,五裏一徘徊。’還真是不假!”


    他在村中威望不小,當即吩咐道:“仲卿和蘭芝的葬禮,村中人人都需出力,不可有絲毫怠慢!”


    眾人昨晚教二人鬼魂一通嚇唬,哪敢不應,當即表示同意。


    而《孔雀東南飛》這首詩,自此也從這村子中傳出,乃至名揚天下。


    東南邊,那對孔雀自天空劃過。


    地麵上,趙凡和秦羅敷攔住了趙雲等人的去路。


    趙凡指著焦仲卿和劉蘭芝道:“你們弄得什麽玄虛?”


    趙雲道:“他們都已經死過一次,如今和你們一樣,隻是想重新過自己的生活!”


    “那他們的父母怎麽辦?棄之不養了嗎?”趙凡質問道。


    焦仲卿上前道:“我和蘭芝想效仿司馬相如與卓文君,私奔而去。至於兩邊父母,我們會定期喬裝迴來,給他們金銀。我和蘭芝已被他們逼死過一迴,絕不會再迴去,讓蘭芝再受傷!”


    趙凡見焦仲卿語氣堅決,心下大慰,不由讓開道路。


    他二人原本昨夜便要離開,卻不想於半空中遇見蘭芝的鬼魂,飄於半空之中。


    趙凡武藝超群,察覺到趙雲、太史慈二人就在左近,便知其中有異。


    二人當即追著蘭芝的鬼魂而去,不想後來在此於趙雲等人遇見。


    二人盤問之下始知焦仲卿和劉蘭芝乃是假死。


    趙凡道:“那腳印輕功便可完成;鬼哭是蘭芝在樹上傳來。這些都不稀奇,可是天上蘭芝的魂魄卻是如何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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