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兩人就這麽一拍即合,葉文拿著一本抄錄的琴譜和一張欠條上路,到了路上還有些恍然,不知事情怎麽會突然變成這樣了……


    可看著那欠條上的‘青琉’二字便又像是心底積滿了什麽似的,滿滿當當的。


    原本兩人日後也許再也不會有交集,可因為這一張欠條,他便永遠欠她的,這就是他們的關係,盡管是債主和欠債人的關係也是關係。


    現在他不得不因為要還這一千兩而要在日後再一次迴到江南,迴到‘春秋閣’,這就是他們的未來,是他不用背負情愛的到來……也是他另一種方式的答應吧。


    另一邊,青琉還是來送葉文了,隻是並沒有讓葉文發現,在葉文走的早上,她悄悄來到葉文住的客棧,遠遠的看著他,看著他出了門,看著他佇立良久,看著他上了馬車,看著馬車踏塵而去,離開江南這個地方……


    他駐足的時候是不是在想她呢?兩人的關係一直都是曖昧的,雖說對方心裏有意,可沒有一個人主動捅破了這層關係,青琉想這三天該是她記憶裏最美好,最開心的三天了。


    說來,京城這個地方,青琉不是沒去過的,當初還小的時候四處跟著師傅遊曆,就曾到過京城,在她的印象中京城就是繁華的代表,那裏的晚上都燈光璀璨的,那裏的女子是雍容華貴的,哪裏還住著天下最尊貴的人,彼時她還太小,並不懂這些,師傅停留的時間也不長,很快便離開了。


    然後她便再也沒去過京城,師傅也沒有去過……


    葉文的馬車駛離了江南,一路流水鶯歌變成了長長的官道,距離京城還有十日的路程,真是相當的遠了,來的時候他心中平靜,絲毫不覺得時間過得太慢,一路休息趕路倒也算一段旅程,可這番迴去心中到底是有些不舍,便覺得這十日的路程太過乏味無趣。


    久坐之下的葉文歎了口氣,拿出了抄錄的琴譜細細的看了起來,此時隻有這件事才能暫且分擔他的情緒,讓他不至於想得太多而神思不署。


    等葉文迴到京城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頹廢,雖然同樣是一襲白衣,麵貌上看不出區別,可仔細的人便能發現他眼底的一圈青黛之色。


    葉寧就是這個發現的人,頓時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哥哥,你這是受了多少罪啊!怎的像是老了十歲一般……”


    葉文:“……”哪有這麽誇張。


    “不過是沒睡好而已,你別大驚小怪的。”葉文揉了揉眉心,朝家中走去,將葉寧拋在身後。


    葉寧更加驚奇了,顛顛的跟著葉文的身影進了府,喋喋不休道:“不對啊,哥哥你休息不是一般雷打不動的嗎?怎麽去了一趟江南就睡不好了?”


    葉文眉心一跳,語氣沉了下來,“這段時間為兄不再府內,你的琴藝練習可有落下?不如現在讓為兄檢測一番。”


    葉寧前進的腳步一下子便頓住了,如同被揪住了小尾巴似的,立馬慫慫的退後了幾步,“哥哥.日夜兼程想必累壞了,不如先休息,妹妹就不打攪了。”


    說完,也不給葉文反應,轉身就跑,那姿勢就像後麵有鬼追似的。


    葉文看著她落荒而逃的模樣,無奈一笑,休息了片刻後拿出了那抄錄的琴譜,想了想,便出去直接去了齊師傅家中。


    齊師傅一早邊聽聞了葉文歸來的消息,對他有沒有找到‘秦雅’一直掛念,此時看到他急忙問道:“如何?可有尋到人?”


    齊師傅的問話讓葉文低落了一會兒,隻見他默默拿出了那本琴譜遞給齊師傅,可惜的道:“徒兒隻找到秦雅師傅的徒弟,得了秦師傅留下的琴譜,至於秦雅師傅……已經過世了。”


    齊師傅聽到這話愣了一會兒,但隨即又覺得意料之內,隻是恍然一聽自己多年前認識的知音竟然已經過世了,便又忍不住唏噓世事無常。


    “罷了,為師本還念著此生能與他再一次共奏一曲呢!”齊師傅感悟過後跟著歎息一聲,接過了葉文手中的曲譜。


    “這曲譜是你抄錄的?他那徒兒沒有意見?”齊師傅越看琴譜越是覺得了不得,不由問道,這種東西堪稱師門絕學了,一般都不會輕易示人的,沒想到葉文竟然能抄錄來。


    齊師傅的問話讓葉文想到了青琉,斂了斂眸子,道:“秦師傅的徒兒並不是沽名釣譽之徒,見徒兒是來尋秦師傅的,對徒兒的琴藝稍稍考教一番便將琴譜給徒兒抄錄了,並未為難。”


    齊師傅聽後點了點頭,看著琴譜簡直愛不釋手,“拿著這樣一本傳世之作卻未想過用其牟利,倒是個難得的好孩子了。”


    感歎了一句,齊師傅便沒有在多言,抱著琴譜看的出神,隨即又想到什麽,看向葉文道:“對了,這琴譜借給為師抄錄一份吧,抄完了便還你。”


    “嗯。”葉文點了點頭,今天的他比以往更加沉默話少,但齊師傅一心鑽研琴譜倒是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再加上葉文平日裏本來話就不多,於是沒有在意。


    送完了琴譜,葉文便出了齊府,迴到了葉府,看著滿院子的熟悉的風景,隻覺得悵然若失,找了個涼亭坐下竟發起呆來。


    “葉公子有心事?”一聲悅耳的女聲響起,葉文這才迴過神見一素衣女子抱著琵琶站在涼亭外看著自己,正是來找葉寧玩的楊姝。


    “沒事,讓楊姑娘見笑了。”葉文看到楊姝立馬調整情緒,他是葉家的嫡長子,必須有自己的風骨,這種失態的模樣不可出現在人前。


    楊姝抿唇笑了笑,眼裏流露出看破不說破的情緒。


    “今日我出宮來是為給公子傳話的。”楊姝定了定神轉移了話題。


    “哦?”葉文立即定神,這可是大事了,楊姝現在是住在宮裏的,由她特意過來傳話想來應該是宮裏的事了。


    “是這樣,皇後娘娘的生辰快要到了,禮部的大人吩咐葉公子和葉小姐早日進宮商議宴會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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