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真不說話,盯著這三個人,他們穿的都是程曉磊‘混混’式風格,一眼就能識別出來不是好人。


    顧真看著他們三個有點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領頭的那個已經不耐煩了,他一把抓住顧真的手腕,“你就是顧真吧?拖拖拉拉不說話,是想著跑?”


    顧真把自己的手腕用力掙脫出來,心裏也明白了眼前這三個人是想找自己麻煩的。


    她說:“我叫王汶月,我爸是學校老師,你們離我遠點!”


    顧真覺得王大年的名聲應該比較響亮,沒準這三個人還是王大年的學生,那樣自己被放過的幾率更大了。


    沒想到本來還在遲疑,拿不定主意的三個人聽了這話,互相對望,然後點點頭。


    三個男人一擁而上,七手八腳的按住顧真,往樹林裏拖。


    顧真大驚,單薄的小身板在絕對的力量前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她隻能假裝和三個人拉扯著,將自己書包裏的雜物丟在原地。


    “你們要幹什麽?”


    其中一個小混混笑了:“我們要幹什麽,一會你就知道了。”


    這笑容,一下子勾起了顧真的迴憶,顧真知道這三個人是誰了,他們是在大河溝和程曉磊打架的那夥人!


    顧真心裏把程曉磊罵了一遍,這樣看來,是王軍殺雞儆猴,拿自己報複程曉磊了?


    顧真趕忙撇清關係:“其實,我和程曉磊不熟,你們沒辦法用我威脅到他的。”


    另一個小混混皺眉:“你說的是哪跟哪啊?你認識程曉磊?”


    領頭的那個人斥責道:“廢話,他倆是同班同學,聽說這小姑娘鬼點子多,她故意提程曉磊嚇唬咱們呢!”


    顧真聞言,心裏沒底了。


    他們不是為了報複程曉磊,那麽是誰要整自己?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顧真找不到機會,隻能想辦法耍嘴皮子拖延時間。


    “三位大哥,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是受誰指使,但是我可以出雙倍的錢,不不不,三倍!”


    領頭的人有些不屑的看著顧真:“你哪來的錢?別糊弄我們了。”


    看來背後指使的人把自己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啊,顧真略一思索,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單獨出來,走這條路的人……


    方遙!


    怪不得剛剛她說算了,原來是在這憋著壞,而且她也有這個閑錢來找人收拾自己。


    顧真不掙紮了,也不反抗,由著三個人推搡著自己往小樹林走。


    這條路本就是鄉間小道,顧真即便喊破喉嚨也未必能獲救,再者他們也不會給顧真唿救的機會,反倒還可能引起他們的過激行為。


    顧真的順從讓領頭的那個人很滿意,他反倒開起了顧真的玩笑:“你說說你這個小姑娘,老老實實讀你的書,偏偏去逞強鬥兇,惹不該惹的人……”


    顧真嗤笑一聲。


    那人不樂意了:“你笑什麽?”


    “我惹不該惹的人?說出這種話的人才是逞強鬥兇的人吧!”


    那人啞口無言,若論邏輯語言,顧真這把年紀將以絕對優勢對這些人進行碾壓。


    既然說不過顧真,也就武力值能威脅到她了。


    那人一把掐住顧真的脖子,如顧真所言露出兇相:“我們就是那種人,沒錯,所以你最好想清楚再說話!”


    在那一瞬間,顧真腦海裏閃過許多種方案逃脫困境,綜合比較之後發現最安全可靠的方法就是,裝死!


    打定主意之後,顧真略微觀察左邊的草叢和土坡還算平整,直接閉著眼睛,直挺挺的向左邊倒去。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三個人沒反應過來,也沒敢去扶,領頭那個小混混的手還放在顧真脖子上,隨著顧真倒下去,也跟著彎下腰。


    顧真摔得不算疼,忍住沒出聲,努力的放空自己‘裝死’。


    領頭的小混混瑟瑟的縮迴手,他的手有些抖,接了這個活不過是答應人家‘給顧真點教訓’,現在這是怎麽個情況啊?


    “強哥,她不會……死了吧?”


    “別瞎說,你拍拍她,看她有沒有反應!”宮強握緊了拳頭,極力掩飾自己的緊張,他隻是輕輕的掐了她脖子一下,不會有事吧……


    顧真感覺有人推了推自己的肩膀,在自己耳邊喊:“醒醒!顧真,醒醒!”


    顧真繼續放空自己。


    “壯壯,你把手放在她鼻子那看看,還喘氣不?”宮強想到了聽人說檢驗人死沒死的方法。


    顧真立刻屏息,高大壯伸了隻手指頭在顧真鼻孔處探了好一會,顧真都險些憋不住氣,眼見著要露餡,高大壯才縮迴手,嚇得話都說不完整了。


    “沒氣了……完了,我們完了……”


    宮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開始抓自己的頭發:“我他嗎就不該答應她!欺負女的傳出去就夠丟人的了,這下鬧出事,我這輩子都完了!”


    高大壯受到的驚嚇不比宮強少,他坐在地上,嘴裏不知道在念叨什麽,眼神已經飄忽了。


    隻有最開始和顧真搭話的那個人還算冷靜,他歎口氣:“咱們根本沒對小姑娘做啥,出現這種事情,純屬意外,咱們不會變成監獄犯的!”


    “於德誌你少在那放屁!”


    宮強情緒十分激動,眼睛紅了一片:“咱們村那個張建忠不也就摸了人家小媳婦兒一下,結果小媳婦兒好像是心髒有點毛病,氣死了,張建忠進去蹲了多少年?”


    一時間,氣氛再度壓抑,於德誌歎口氣:“這小姑娘命是真的不好,你們知道前幾年麵粉廠爆炸,死的那個人就是他爹!”


    高大壯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迴了神,聽見於德誌的話,問:“真的?”


    於德誌點頭:“真的,要不我說她命不好呢,沒準是他爹太想她,把她帶走了,不然也不能掐她脖子連三秒鍾都不到,她就嗝屁了。”


    “你這麽一說,我咋感覺更嚇人呢?他爹好好地,帶她自己女兒走幹啥,難道不是應該為他女兒報仇嗎?”


    高大壯這麽一說,自己渾身的寒毛都立了起來,宮強也縮著肩膀,把脖子上掛著的一個小紅布包捏在手裏。


    於德誌歎了口氣:“因為他爹其實是被別人害死的,有怨氣!”


    顧真聞言差點坐起來,但她忍住了,她告訴自己要繼續聽下去。


    “強哥,大誌,我咋感覺這姑娘身體抖了一下呢?”


    高大壯跳起來,躲在於德誌後麵。


    於德誌盯著顧真的身體,又上前探了探鼻息,坐迴原位。


    “不該當著這姑娘麵提她爹的,唉,咱們真是作孽了!”


    “她爹真是被害死的?誰幹的?”


    “我也是聽說,他們麵粉廠當年為了少繳電費,偷電,她爹是電工,發現了這事兒,她爹性格還直,非找廠長讓他們別再這麽幹,否則就舉報。”


    高大壯納悶:“這也太正直了,世界上真有這樣的人?”


    剛說完,高大壯馬上捂著嘴,四處看了看,一副驚恐的樣子。


    他不該說死人閑話的,於德誌也害怕了,小聲的說了最後一句:“所以啊,他的正直害死了他。”


    顧真的心一抽一抽的疼,她最敬愛的父親,遭逢意外死亡,是她童年不幸的開始。


    而這一切其實是別人蓄意動的手腳!


    在顧真快要模糊的記憶裏,父親總是背著一個布包,在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踏著落日的餘暉出現在胡同口。


    顧真守在家門口,看到父親出現,一路小跑一直跑到父親寬闊的胸懷裏。


    父親會抱起她往天空扔,再穩穩接住,時至今日,顧真始終記得那種飛起來的時候,空氣裏的稻香。


    那樣好的一個人,死的時候,連完整的屍體都沒有!


    顧真的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了出來,身體不住的顫抖,她啜泣出聲。


    “啊,鬧鬼啦!”


    “快跑!”


    高大壯嚇得直接尿了褲子,三個男的嚇得魂飛魄散,一個比一個跑得快。


    顧真緩緩坐起身,抱住自己的膝蓋,放聲痛哭。


    原來上天安排自己重生,不隻是要改變母親的生活,報複閨蜜和渣男,還有關於父親身亡的真相等待自己發掘……


    程曉磊是在天色快暗下來的時候找到顧真的。


    他如約騎車去學校門口接她,卻在半路上看到了地上散落的書本和一隻破舊的鋼筆,程曉磊本不在意,卻在騎過去之後意識到那是顧真的東西。


    一個急轉彎返迴原地,程曉磊將車子扔到一邊,撿起地上的東西再度確認。


    書本上還有形似‘王八’的畫作,就是顧真的無疑。


    顧真的東西怎麽會散亂的丟在這裏,程曉磊心急了,四處查看,突然發覺野草叢仿佛有被踩踏的痕跡。


    程曉磊沿著那個方向摸過去,不一會就看到了站在樹下的顧真。


    顧真剛擦了眼淚,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就被一個飛馳過來的影子抱進懷裏。


    這一下子撞得又有點暈,仿佛當初在校長辦公室門口那一撞。


    顧真聞到了這個人脖頸處的雪花膏的香味,她知道是程曉磊來找她了。


    程曉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抱夠了才意識到不對,趕忙把顧真推開。


    “對不起啊……我以為你……是我著急了。”


    顧真看著程曉磊焦急的臉色,突然覺得這種被人重視的感覺似乎,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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