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的秦舒窈被張家囚禁折磨,自然知道張家做過什麽壞事。


    “幾年前附近村裏丟的那幾個小孩,是被張潤生和他的姘頭合夥拐賣的!”


    聽到這話,張潤生臉色大變。


    “胡說!你胡說!什麽姘頭?什麽拐賣?我根本不知道!”


    “你一共獲利一千二百七十三元,其中一千塊錢埋在你家後院桃樹下的鐵盒裏,二百七十三塊則交給了何翠蓮!”


    何翠蓮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去年冬天,張潤生確實給了她二百七十三元,說是撿來的!


    “你……你竟然在外麵養女人!”


    她反應過來勃然大怒,卻不是因為她丈夫拐賣孩子,而是因為在外麵有姘頭!


    “你先別生氣,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秦舒窈看著何翠蓮說道:“你殺死了你婆婆,你不會以為沒人知道吧?”


    一旁的張春生猛然瞪大了眼睛。


    “你說什麽?你說她做了什麽?”


    張春生早已在縣城定居,老母親則跟著張潤生夫婦住在村裏,每次他迴來,都看到何翠蓮將老太太照顧得無微不至。


    直到三年前身體康健的老母親忽然急病身亡,彼時他正好在外地學習,趕迴來時母親已經下葬了。


    “村醫說我母親是腦出血過世的!”


    秦舒窈冷笑。


    “村醫和何翠蓮有一腿,當然會替她做偽證,真實情況是你母親撞破了何翠蓮和村醫偷情,被那二人捂死了!”


    “唔,村醫也在場呢,問問不就知道了!”


    張春生一把抓住了那個準備趁亂逃走的村醫。


    村醫被嚇得尿了褲子,不等張春生問話就已經竹筒倒豆子般交代了。


    “她早就不想伺候老婆婆了,多次讓我弄藥毒死老太太,那天晚上我們為這事兒吵了起來,正好被你娘聽到了……”


    村醫跪在地上抖若篩糠。


    “是她動手捂死你老娘的,我隻是幫她把屍體搬迴到床上!”


    張春生一臉青灰之色,“咣當”一下坐在了地上。


    一旁的張保根像是發了瘋,衝上前就要毆打秦舒窈。


    陳啟瀾怎麽會讓他得逞呢?


    他像是守護秦舒窈的神明,牢牢的,將她護在自己的身後。


    “哦……你這麽激動,是因為我沒有點你的名嗎?”


    秦舒窈怎麽會放過張保根這個畜生呢?


    “三年前鎮上有一對姐妹跳崖身亡,外人皆傳姐妹二人不守婦道做皮肉生意得了髒病,其實,是張保根強迫了姐姐!”


    “姐姐要報警,張家便用她妹妹作為要挾,可就算如此,妹妹還是被張保根這狗東西糟蹋了!”


    張保根臉色煞白,罵道:“你放屁!沒有的事兒!”


    “姐姐咽不下這口氣,一刀捅進你襠裏,隨即與妹妹一起跳崖身亡!”


    秦舒窈冷眼掃過張春生,說道:“你費心費力保護唯一的家族香火,其實,他早就沒有生育功能了,他是個廢人!”


    張春生差點背過氣去。


    一旁的張潤生跪在地上給自己二哥磕頭。


    “哥,不管如何保根都是家裏的男丁啊,哪怕他沒生育能力,也能抱養個男孩繼承香火,你……你可得保住他啊!”


    片刻,張春生打起精神站起身來看著廖敏良。


    “老廖,這女人的話不可信,她是在故意報複!”


    張春生握住廖敏良的手將他拉到一邊,低聲說道:“你今天專程趕來幫兄弟,待事情平息之後,兄弟一定重謝你!”


    “兄弟在省城還有幾套房,隻要你點點頭,迴頭都是你的!”


    廖敏良掃過屋裏一眾人,說道:“這麽多人都聽到了,你說我該怎麽幫你?”


    “這你就別管了,隻要你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樣離開這裏,剩下的事我來辦!”


    張春生眼底起了殺意。


    不管如何,那都是自己的弟弟和侄兒!


    “那他呢?陳啟瀾的身份很特殊啊!”


    廖敏良指著陳啟瀾,表情很是複雜。


    張春生不假思索答道:“到時候你幫兄弟做個證,就說他在探親途中見義勇為犧牲了!”


    秦舒窈的心猛然沉到了穀底。


    本以為廖敏良是能主持公道的人,可現在看來……


    如果上天非要讓她再死一次,好,那她遵從天命,誰讓老天爺是個玩弄人心的王八蛋呢?


    可陳啟瀾不能死!起碼現在不能死!


    他最終是要犧牲在戰場上,與他的戰友一起長眠在烈士陵園裏,享受後代的瞻仰與悼念!


    思及至此,秦舒窈豁了出去。


    她趁著廖敏良與張春生交談之時,忽然衝過去搶了廖敏良腰間那把槍,而且她得逞了!


    “讓開!都給我讓開!誰敢攔我的路,我就開槍殺了誰!”


    秦舒窈一邊舉起槍怒吼,一邊拉著陳啟瀾往外走。


    “你馬上離開這裏迴部隊,帶著你奶奶一起走!”


    陳啟瀾卻格外平靜,他乖乖跟著秦舒窈往外走,嘴角竟然帶著一抹傻笑。


    “我走了你怎麽辦?秦舒窈,你是在用生命保護我嗎?”


    “你別管我怎麽辦,大不了我和張家同歸於……”


    話說一半,秦舒窈忽然停下了腳步。


    隻見院子裏站著十多個軍人,將那唯一的出路堵上,也掐滅了秦舒窈最後的希望。


    她絕望到落淚,忍不住緊緊抓住了陳啟瀾的手。


    “對不起……到底還是我連累了你!”


    身後,廖敏良和張春生一前一後從屋裏走了出來。


    廖敏良從容不迫拿走秦舒窈手裏的槍,笑了笑說道:“小姑娘家家的,身手還怪利索,我這迴頭可得接受處罰咯!”


    隻聽張春生說道:“你放心,我做事幹淨利落,不會有人知道你的槍被人搶走過。”


    廖敏良似笑非笑說道:“那我謝謝你了,你這人還怪好的嘞!”


    陳啟瀾湊到秦舒窈耳邊好心解釋道:“部隊有規定,人在槍在,丟槍是很嚴重的事故!”


    看到秦舒窈滿臉淚水不說話,陳啟瀾抬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


    “好了好了,不逗你玩兒,剛才搶槍時膽子不是挺大的嗎?怎麽這會兒又被嚇哭了呢?”


    他迴頭看著廖敏良,勾唇頑劣一笑。


    “廖叔,你嚇到我了!”


    廖敏良笑著在陳啟瀾肩上捶了兩下,罵道:“我還能嚇到你?小祖宗喲,你就不能安安靜靜迴來探親嗎?非得給我惹這麽一個大麻煩?”


    這一聲“廖叔”讓張春生臉色大變。


    “老廖,你和他……”


    廖敏良看著張春生,厲聲說道:“張春生,你膽子太大了,真以為自己手握一點權力就能隻手遮天草菅人命了嗎?”


    “剛才那位女老鄉罵得對,穿著官皮吃著官飯卻欺負百姓,你可真是罪該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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