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出事以後,我爸再也沒打過我也沒罵過我。


    小彩是第一個敢動手打我的人。她說我很賤,而我卻覺得她說的很對。


    小彩一直都想打醒我,所以我挺感激她的,被我親手毀掉的愛情,卻是她一直都在尋找的愛情,所以她說的對。


    可昨天的風,吹不散今天的愁雲。去日的雨,滋養不了今日的幹枯。往日的柔情,治愈不了我現在的心傷。


    我怎麽也高興不起來,總是一副滿麵愁容的樣子,半天也看不見一絲笑容。


    一段豐富的人生旅途,有過多少歡聲笑語,就會有多少泣不成聲。享受過多少快樂,就要承受多少痛苦。


    很羨慕小彩今天的心情,她在拖地時會唱兩首情歌助助興,出門倒垃圾都是哼著小曲下去的。


    她很樂觀,喜歡向認識的人微笑招手,對未來抱有幻想與期望。


    我羨慕她是因為我做不到她那樣堅強,心中有從容,眼裏有風景。


    就在我站在凳子上晾衣服時,又被她一巴掌打在了屁股上。


    “晾衣服時不要抽煙,弄我衣服上都是煙味。”


    這種打法有點傷人自尊,我叼著煙撇著嘴,厭惡的斜視了一眼。


    “知道了!別動手動腳的。”


    “我要是非要動手呢!”


    “不要以教育的名義行猥瑣之事,你是想摸我屁股。”


    “嗯!你說的對,還有嗎?”


    “你這不是流氓嗎?”


    “對啊!還有嗎?”


    “算了!不說了。”


    我有些後悔了,我覺得我的那位同學他應該是騙了我,他隻告訴了我他被姐姐保護的事,卻沒告訴我被姐姐欺負的事。


    “陳晨,等會我有個朋友來,你不要亂開玩笑啊!”


    “男的女的,我要不要迴避一下?”


    “你想什麽呢?別跟人家亂開玩笑就行。”


    話音未落,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


    我沒看到有人進來,卻聽到一聲誇張的驚聲尖叫。


    “哇!你居然打掃衛生了啊?”


    那聲音尖細刺耳,說的話也很雷人。


    看到窗台上還在晾衣服的我,更是嚇了一跳。


    “小彩,你談男朋友了?怎麽沒告訴我呢?”


    “他是我弟弟,你別瞎說。”


    直到走過來後我才發現又是一個大美女,這個女孩長相精致,行為舉止卻隨意誇張,小彩都比她淑女三分。


    “你什麽時候有了個弟弟,我去看看。”


    “你迴來。”


    她伸手拉開了中間的移動門,搞得我有些尷尬。


    因為她看了我一眼,就一直捂著嘴笑,神經兮兮的樣子搞得人很難受。


    我在想,如果我長的很醜你可以直接告訴我。我什麽都能接受,什麽都不在乎。


    出於禮貌,我隻能尷尬的對她笑了笑。


    她像個神經病一樣,拉上移動門後就開始哈哈大笑。


    “小彩你這弟弟,好像不開心嗎?眼神好犀利哦!越看越像抗日神劇裏的大佐。”


    他肆意的嘲笑聲非常刺耳,讓我很想給她一巴掌。


    為了照顧小彩的臉麵,我隻能百般忍讓。不看,不聽,不在乎,用沉默無視了她的嘲笑。


    我的額頭上受了點傷,上麵纏了一圈繃帶,看起來確實有點像電視裏的鬼子。


    可她那種囂張的嘲笑讓我很惱火,看在小彩的麵子上,我還是選擇原諒了這個神經病。


    她們開始在裏麵放肆的談論我,根本沒有避諱我的意思。


    我覺得一個人如果受了委屈,不必告訴別人。


    因為自己的悲傷別人體會不到,也代替不了,說出來隻會讓別人徒增煩惱。


    他們恰恰相反,什麽事都可以說,還總能開懷大笑,以老娘姐姐自稱。


    她們的話題永遠隻停留在兩個範圍內,除了跟男人有關就是跟金錢有關。


    說著說著話題又扯到了我身上。


    “小彩,你這備胎不錯,人挺老實的,而且很聽話。”


    小彩被她的話逗笑了。


    “哈哈…,他老實嗎?你不了解她而已,你要是喜歡介紹給你吧!”


    “我才不要,看不上他。”


    “嗬嗬!你看不上他,我保證他也絕對看不上你。”


    “為什麽啊?”


    “集團老總家的千金,人家都不要,會看得上你。”


    “真的假的?”


    “不信你試試,你要是能拿下他,以後我叫你姐姐。”


    她們在背後議論我,都不知道避人。還字字句句都戳人心窩子。


    在小彩的愛情觀裏我就是個傻子,陽光大道我不走,偏偏要一個人過獨木橋,所以我成了她口中的賤人。


    我跟她說。


    “因為愛她,所以我心甘情願做一個傻子。”


    每當我這麽說時,她都會輕蔑的迴應一句。


    “白癡!”


    可能是小彩的話激起了那位姑娘的好勝心。


    她拉開移動門向我走了過來,然後遞給我一支煙。


    “嗨!帥哥。”


    這種無聊幼稚的行為,我真的不想理她。


    沒有去接她的香煙,似笑非笑的迴了一句。


    “有事嗎?”


    她看了兩秒後,又輕輕關上門退了出去,站在大廳裏像個瘋子一樣哈哈大笑。


    “小彩!你這弟弟確實不一般,一般人還真搞不定,太冷了。”


    這家夥好像把我當成了取樂的工具,礙於小彩的情麵,我拿她還沒什麽好辦法。


    原本就糟糕的心情被她搞得差點崩潰,我真心不想看到這個瘋子,隻能一個人躲在陽台抽煙。


    宋麗的事情搞得我很疲憊,滿心的煩惱無法表達。


    這個突然出現的瘋子,更是鬧得我心浮氣躁。可恨的是我還要一直忍讓著她的無理。


    突然發現一個問題,真的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小彩第一次出現時,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


    扇向她臉上的大嘴巴子,我忍了無數次才忍下來。


    突然出現的這個家夥又是這樣,在不斷的試探我的底線。


    我真想給她一巴掌,讓她學學什麽叫尊重別人。


    不過現在的我不會那麽做了。不得不承認,我在經曆過巨大創傷以後,整個人都換了一種性格。


    從單純到複雜,從囂張到低調,從直來直去到小心翼翼,從沒心沒肺到三思而後行。


    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在變,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成長。


    可能是出於好奇,或者是出於同情,她拿著一盤洗好的葡萄走了過來。


    我的目光不是很友善,她有些害怕,小心翼翼的把葡萄遞了過來。


    “帥哥,嚐嚐。”


    她覺得我冷漠,從我身上散發出來的壓抑讓她不舒服。


    而我覺得她很煩,她身上的歡樂讓我嫉妒。我與她之間的衝突,應該是氣場與心態上的巨大差異產生的。


    吃了她一個葡萄後,感覺自己也沒有那麽討厭她了。


    先激怒我,迴頭又賞了我一顆葡萄。這種感覺跟當初的小彩簡直一模一樣。


    “多拿點唄!桌上還有呢!”


    我又拿了一顆,禮貌的說了一聲。


    “謝謝!”


    “多拿點唄!”


    “不用。”


    我的態度依然很冷,讓她不敢久留。


    又神經兮兮的跑了迴去,迴去後就開始哈哈大笑,那放肆的笑聲跟瘋子一樣。


    我實在搞不懂有什麽好笑的,那種感覺就像在挑逗一隻兇猛的野獸一樣。


    那種緊張興奮的刺激感,讓她一趟又一趟的往我這裏跑,玩的不亦樂乎。


    沒過多久她把腦袋探了出來,我實在忍不了了,主動開口問道。


    “好玩嗎?”


    她的眼睛很大很亮,聽說眼神清澈的人心裏都幹淨。但她的腦子好像不太幹淨,像個傻子一樣盯著我看。


    “你幹嘛那麽嚴肅啊?你為什麽不笑呢?”


    我輕笑了一聲,淡淡的反問了一句。


    “很好笑嗎?”


    “不好笑!”


    “沒事,你笑吧!”


    這丫頭是個很主動的人,喜歡主動的去理解世界和他人。我也想像她一樣開心,可惜我沒有那種能力。


    外麵傳出小彩的嗬斥聲。


    “小鈴,不要再鬧了。你把她惹毛了真打你哦!他絕對下得去手。”


    小彩知道我心情不好,也見識過我的狠辣,她很清楚我是個狠人,不然也不會做出那麽狠心的事。


    小彩敢對我大打出手是因為她了解我,我寧願委屈自己也不會委屈在乎我的人,對我好的人我會對她更好。


    雖然跟小彩相處的時間不長,她卻把我看的很透。


    這個叫小鈴的丫頭也是個社會人精,她從我的眼中察覺一絲危險後也老實不少。


    她們兩個人一起分享欲望,傾訴夢想,相互吹捧造夢,一直八卦到下午才開始聊正事。


    小鈴說她在東方商場裏找了個賣護膚品的工作,不想再過那種灰色人生了。


    她一個人怕孤獨,所以想拉著小彩一起去。


    正好小彩也有這種打算,兩人一拍即合。


    我又充當了司機的角色,把她們帶了過去。


    商場裏有一家賣護膚品的門店,那個人模狗樣的經理把她們帶進了後麵。


    我不想摻和她們的事,一個人躲在廁所的窗戶邊上抽煙。


    就在這時,陳雪給我打了個電話。


    “哥!你在哪裏呢?”


    “在你上班的地方呢!”


    “你在那裏幹嘛?”


    我不知道該怎麽介紹小彩,她身份很特殊,給我的感覺也很特別。


    像朋友又像是姐姐,知己中還夾雜著一種戀人的味道。


    思慮了一會後,還是覺得姐姐的這個身份最合適,便對陳雪說道。


    “我媽早年認了一個幹女兒,所以我有個幹姐姐,今天陪她來應聘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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