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多,宋哥來看我了,還好小菲出去買東西了,沒有和我一起睡午覺。


    我迫不及待的問宋哥審訊張保軍了嘛。宋哥說昨天半夜就把他父母接來了。石隊長安排了他們休息,想著今天上午審訊張保軍。


    張保軍什麽都不說,很是頑固。然後我們讓張保軍看到了他父母,沒想到他依然拒不交代,但是他心裏肯定是有起伏動搖的,我們也沒有逼的太緊。


    我分析說那肯定是張保軍身上還有更大的事,否則光霸州那些事不至於這麽死扛。還是讓他父母勸她吧!


    宋哥說張保軍父母聽說兒子犯了罪,情緒很不穩定,一直吵著要和張保軍麵對麵問清楚,我們還沒有讓他們看到張保軍。


    我說要不我去和張保軍談談吧,我應該知道他的內心想法,你讓石隊長問問領導行不行。


    宋哥說怕這邊領導不同意啊,畢竟你不是警察,而且你去也不方便,腿上還有傷。


    我說腿傷應該沒有大礙了,找個輪椅推著,我去和張保軍聊聊


    宋哥說迴去問問石隊長,要是同意就來接我。


    宋哥又問我這兩天和小菲相處的怎麽樣,我有些心虛,然後說挺好的,她挺照顧我的。宋哥拍了拍我的肩膀沒有再說什麽,然後就走了。


    三點多小菲才迴來,買了很多東西,除了一些零食,我還看到了姨媽巾,看來這大小姐來親戚了。


    我和小菲說宋隊長來過了,已經接來了張保軍的父母,暫時還沒有讓兩個老人看見他,不過張保軍很是頑固,拒不交代,真愁人啊!


    小菲說讓我去審,他把你傷了,我打的他滿地找牙,看他交代不交代。


    我說別瞎說,讓領導聽見該說你了,你們警察審犯人的時候也不能打犯人啊,我已經讓宋哥去問石隊長和他們領導了,我想去和張保軍聊聊,找找突破口。


    小菲說不行,你現在不能走路,傷口容易裂開,審犯人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突破的,過幾天再說。


    我是真有些著急了,然後說晚點看宋哥怎麽迴複吧,我坐輪椅拄拐杖也能去的。


    小菲說警察局都沒人沒辦法了是吧,什麽事都指著你?我是不會同意你這兩天下病床的,宋隊長同意也不行,現在你必須要聽我的。


    我沒有再和小菲爭論,說等宋哥迴複再說吧。


    小菲有些生氣,後麵都沒有理我和我說話。但是晚上依然給我買了好吃的菜,我知道她是心疼我。


    這幾天晚上小菲都給我擦拭身體,我也不再抗拒了,隨便她折騰,很是配合。小菲給我擦前胸的時候,我看著她的臉,然後笑著說你現在特別像一個伺候自己老公的小媳婦,溫柔體貼。


    小菲說我才不是你媳婦呢,你別亂說話,人家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我說你們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昨天晚上還卿卿我我,今天就六親不認了。


    小菲說誰讓你不聽我的話,小心我不管你了。


    我說別啊大小姐,你不管我了我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生活還不能自理,到那時我隻能給莎莎打電話讓她過來照顧我兩天了。


    小菲啪的一聲給了我一巴掌,我的肩膀吃痛。小菲說你敢叫她來,我就去你老婆那裏告狀,看你怎麽收場。


    我說逗你玩呢,小菲警花對我最好了,我才不要別人照顧我呢!


    小菲說算你還有良心,身子側過來,我給你擦後背。


    我任由小菲擺布,這時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微信鈴聲響了,我讓小菲把手機遞給我。


    小菲拿起手機看了一下,然後遞給我說你情人給你發信息了。


    我連忙搶過手機,屏幕上顯示莎莎給我發了一條信息,在?


    我看了小菲一眼,她沒有看我手機,也沒有說話,隻是給我擦身體。


    我打開手機微信,給莎莎迴複了一句話,在武漢,等過幾天迴去再找你。


    小菲湊了上來,好奇的問我發了什麽。我說這是個人隱私,不能給你看。


    小菲噘嘴,說我就要看,不給我看今天晚上我就不管你了,你自己自生自滅吧!


    我趕緊把手機遞了過去,說你看吧,沒說什麽。


    小菲看了看我迴複的信息,我說怎麽樣,是不是沒說什麽。


    這時莎莎問我能不能視頻,想你了。


    我迴複說不太方便,等方便的時候給你開視頻。


    莎莎說好吧,不過你去武漢做什麽了,都不說讓人家陪著你。


    小菲說你不能說案子的事,要保密。我說知道的,不過其實不用和莎莎保密,因為張保軍這個名字都是她幫我打聽出來的。


    小菲有些吃醋,說知道了,你情人很厲害,我自愧不如。然後就去倒水了。


    我和莎莎說有點別的事,過幾天迴去再和你說。


    莎莎迴複了一句那好吧,老公你注意安全,早點迴來,我想你了。


    我迴複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手機又被小菲搶了過去,聊天內容都看了一遍。然後酸酸的說你們感情真好啊,還叫你老公呢!


    我……說了不給你看你非要看,看了又生氣,我太難了!


    小菲說你還太難了?我看你是太美了吧,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連我都排不上號,說,你還有沒有別的情人?


    我……大小姐,真沒有了,我哪有那麽大魅力。


    小菲說那你告訴我,為什麽莎莎會對你死心塌地?


    我說這個你讓我怎麽說,我也說不清楚啊!


    小菲不依不饒,一定要我說。我說好像是她以前跟的三個男人,都沒有一心一意的對她好,然後我能真誠的對她吧!


    小菲說就這麽簡單?一心一意的男人多的是,她怎麽就非要找你這個有婦之夫?


    我有些尷尬,實在不知道怎麽應付小菲了,最後耍無賴說可能是她被我征服了吧,她以前的男人床上功夫太差哈哈!


    小菲一把抓住我的耳朵,說流氓,世上男人多的是,就你最厲害啊!


    我疼的齜牙咧嘴,說大小姐你別問了,我真不知道,等有機會你自己問她,或者你問問你自己就行,你為啥看上我這小癟三了!


    小菲停下了動作,愣愣的看著我,終於鬆開了我的耳朵。


    八點多,宋哥給我發信息說明天再審審張保軍,如果還是不行,就讓我過去試試,石隊長也相信我的口才的。


    下午隔壁床的病人出院了,我們自始至終都沒有過任何交流。我讓小菲去那個空床上睡,小菲不肯,說就要挨著我睡。


    我拗不過她,隻是說不能再枕著我的胳膊了,連著枕幾天就廢了。


    小菲恨恨的說你快點廢了吧,省的到處沾花惹草。


    我一陣惡寒,沒有再和她說話,給若曦老婆發了一個信息報平安。


    小菲來大姨媽了,她沒有再糾纏我,也也讓自己難受,所以早早的都睡覺了。隻是早上醒的時候,我的兄弟頂著她的臀。


    這幾天我憋的太難受了,現在隻想早點好了迴家找老婆。


    小菲醒了,感覺到了我的堅硬,迴頭看看我,很是害羞。


    我剛要親親小菲,護士進來量體溫了,小菲趕緊起床了。


    上午醫生又一次給我換了藥,說傷口長的很好,可以試著下地活動活動了,隻是不能劇烈運動,免得開了線。


    我和小菲都很開心,這表示我一兩天就可以正常行走了。


    終於輸完了液,小菲扶著我試著下地走了走,我感覺還不錯,傷口也沒有疼,看來我的恢複能力很強。


    下午宋哥過來了,垂頭喪氣的。我知道肯定審訊張保軍不順利。


    宋哥說張保軍軟硬不吃,讓他和父母見了麵也沒用。兩個老人就是哭,也勸不了他。


    我說那就讓我去試試吧,今天我已經下地試著走了,沒什麽問題了。


    宋哥說好吧,那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來接你。


    小菲也和宋哥說明天陪我一起去,相互配合拿下張保軍。


    宋哥點頭說可以,那明天就看你們兩個的了,成功了我好好獎勵你們。


    晚上我和小菲躺在床上,研究了半天審訊策略,最後我倆一致認為,張保軍唯一的弱點就是他年邁的父母,這是很好的切入點。


    一夜無話,早上起來醫生查房,我告訴他今天要迴公安局一趟,等迴來了再輸液。醫生叮囑我不要碰到傷口,盡量少走路,可以在醫院租個輪椅。


    我點頭謝過了醫生,讓小菲去租了輪椅。


    九點的時候,宋哥和磊子來接我了,我坐上了小菲租的輪椅。


    出了醫院,宋哥和小菲磊子把我扶上了車,我感覺很好,覺得走點路也沒問題了。


    迴到漢東分局,小菲堅持讓我坐輪椅,我說那上樓梯怎麽辦,所以還是試著走走吧,你們扶著我就行。


    宋哥說審訊室就在一樓,不用上樓。一路上,很多警員都給我們打招唿,雖然我和他們都互相不認識,但是顯然他們已經知道了我的英雄事跡。


    宋哥直接帶著我們去了審訊室,不一會兒石隊長許冠傑也來了。


    他們問了問我的傷勢,我說謝謝領導掛念,已經沒有大礙了。


    石隊長說真不好意思,這個張保軍就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你這還沒痊愈,還要找你幫忙。


    我說石隊您客氣了,我最近也接觸了兩三個罪犯,知道了怎麽和他們打交道,今天我來和他聊聊,不成您和宋隊長再想別的辦法。


    小菲和許冠傑和我一起進了審訊室,許冠傑應該是負責記錄的。


    進去以後,我和許冠傑讓小菲坐了中間主位。小菲也沒有推辭,先把我扶著坐下,然後自己也很是自信的坐下了。


    兩分鍾以後,兩個警察帶著張保軍進了審訊室。他進來以後,看到了我和小菲,哼了一聲,走到了對麵坐下,一副吊郎當的樣子。


    兩個警察把他鎖在了審訊椅上,就退了出去。


    我和小菲並沒有第一時間問什麽,這是我們昨天晚上商量好的。


    我掏出了口袋裏的煙,拿出一根點燃,自顧自的抽了起來。這是我提前和宋哥要的。


    許冠傑疑惑的看著我,最終沒有說什麽。


    然後我們三個人一起盯著張保軍,張保軍毫無畏懼,和我對視。


    煙剛抽了三口,我就掐滅了,扔進了垃圾桶裏,然後又拿出來一根,點燃。


    張保軍有些不耐煩,我說保軍大哥,要不要來一根?不好意思我是煙癮犯了,這四天在醫院一根都沒抽。


    張保軍說你別來這套,我從你吸煙的動作就看的出來,你是不吸煙的人,你這麽做有什麽目的,直說吧!


    我鼓掌,說保軍大哥真是仔細,不過我也沒有什麽目的,就是過來和你聊聊天,我是想給你根煙抽,緩和一下咱倆的關係,畢竟你紮了我一刀,我也協助警察抓了你,咱倆應該說互不相欠了。


    張保軍說不對,還是我吃虧,我失去了自由,你才在醫院躺了幾天?


    我說你別忘了,我還給你母親兩千塊錢呢,雖然我是為了打聽你的消息,不過那也是真金白銀對吧,你早晚會被抓,但是兩千塊錢能讓二老改善改善夥食。


    說完,我站起身,然後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張保軍的麵前,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點燃以後塞進了他的嘴裏。


    張保軍貪婪的吸了一大口,我接過了他嘴裏的煙,然後迴頭說許警官,麻煩您把張保軍的手銬打開吧,反正打開了他也跑不了。


    許冠傑起身過來,打開了張保軍的手銬。我重新把煙遞給了張保軍,他接過煙,說你就不怕我剛才掐死你啊!


    我笑著說保軍大哥,你不會的,你是聰明人,而且你父母現在就在隔壁看著你,你不會在他們眼前行兇的。


    張保軍問道我父母真在隔壁看著我嗎?


    我說是的,你十幾歲就離開了家,這些年你在家呆的時間都沒有兩個月吧,老人家對你既熟悉又陌生,他們都沒有想到你在外麵做了這麽多錯事。


    張保軍沉默,使勁的吸著煙。我說既然審了你兩次,你什麽都沒說,那今天你聽著,我替你說,你聽聽我說的對不對?


    張保軍依然沉默,煙已經快燒到手指頭了。


    六七年前,你通過老鄉的介紹,認識了霸州李建偉,然後你就在他手底下做事。李建偉喜歡小姑娘,你和老鄉開著一輛無牌照的麵包車,在李建偉有需要的時候,晚上出來替他搶小姑娘,多數都是高中生。五六年前,霸州市發生過六起強奸高中生小姑娘的案件,其中有一個女孩被李建偉失手弄死了。當天晚上你和老鄉完成了任務,就去賭場玩了。然後處理屍體的事李建偉就交給了另外的手下剛子和三兒。剛子和三隻是小混混,和你們不一樣,所以事情發生以後,剛子害怕,把事情和東北的黑子說了以後,就跑迴了山西老家,可是三兒是本地的,他跑不了,於是三年前,李建偉讓你和老鄉解決了三兒,還是用的那輛無牌照麵包車。然後你就三年沒有迴老家過年和看望父母,你怕給老人家帶去麻煩。然後你撿了個身份證,改頭換麵跑到了武漢,當起了保安。你知道我們是怎麽查到你頭上的嗎?當時你做的很好,和李建偉另外的手下都沒有交集,他們甚至都不知道你和老鄉的名字。隻是剛子提到,曾經在地下賭場見過你,剛子敘述出了你的長相,我們找了專家給你畫了畫像。我拿著畫像去了地下賭場,在和吧台服務員的交談中,我知道了你左手少一根手指,說話是雲貴川那邊的口音。你少的一根手指,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你年輕的時候賭博被砍掉的吧?你在霸州的地下賭場裏,還打了一個保潔阿姨,隻是因為她不小心碰灑了你的啤酒。保潔阿姨對你的印象很是深刻,是啊,如果是誰打了我一耳光,我也能記住他好多年。在你老鄉喊你走的時候,保潔阿姨聽到了你的名字,保軍,於是宋隊長順藤摸瓜,查到了你的老家在德陽。你想看看專家給你畫的畫像嗎?我可以給你看看,不為別的,就想告訴你,人雖然很渺小,但是我們走過的路,做過的事,都會留下痕跡,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保軍大哥,你犯罪了,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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