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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辛榮放在床的正中央,用四個被子圍成四堵城牆。逗逗她的眉眼,“乖乖的,媽媽一會兒買完菜就迴來了。”就我而言,帶孩子是個容易活。需要自由活動的時候,把她喂飽換上尿布大門反鎖就可以了。對於辛榮與生俱來的獨立自主,我表示很欣慰。


    “買了什麽?”


    榮耀沒理會吃驚的我,從我手中接過剛從菜市場買迴來的瓜果蔬菜。我追在他屁股後問,“你怎麽迴來這麽早,不是和你女朋友約會嗎?”


    “活動提前結束,家裏來電話她媽出車禍了。”


    “不是吧,沒事吧,嚴不嚴重?”


    “還行。撞樹上了,安全氣囊打開了沒什麽大礙。可能輕微腦震蕩吧。”


    “愚蠢。這麽好的時機,你不去丈母娘跟前噓寒問暖,迴什麽家。”


    “什麽跟什麽就丈母娘,談個戀愛又不是結婚。再說了,撞樹上多蠢啊,沒準她媽還要封鎖消息呢。”


    “就算她媽封鎖消息,你禮節上還是要去一下,別讓你女朋友想多。畢竟女朋友接電話的時候,你在邊上。”


    “行了行了,我不想去,她也不強求。你倒是皇上不急太監急。”


    好吧,既然人家不介意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你吃過了嗎?”


    “吃過了。”


    榮耀把袋子裏的食材拿出來,“你還買魚了?”


    “突然想吃魚了。”


    “會做麽,你就買?”


    “你瞧不起誰呢?就不能清蒸清燉了?”


    “算了,我來做吧。老子給你做個鬆鼠魚。”


    “鬆鼠魚?部隊連鬆鼠魚都教?”在我眼裏,鬆鼠魚可是大菜,非一般人所掌握。


    “也不算,因為我愛吃,小時候就經常吵著讓我奶奶給我做,看得多了大概工序是知道的。但真正掌勺投入實踐,還是要從部隊說起。”


    “天哪,我超級愛吃鬆鼠魚。感覺我今天的人生,圓滿了。”


    “我爺爺說我的話,原封不動的送給你,【吃吃喝喝,小心到了莫斯科】。”


    原諒我笑點低,他爺爺的這句話不僅押韻,還十分形象生動。


    “沒想到你可以get到笑點。我解釋的話都到嘴邊了。”


    其實加了他“爺爺說的話”這個定語,就很好理解這句話的笑點了。蘇聯從開始的指路明燈到91年的解體,他爺爺這個年齡段的人,也算是看著蘇聯出生(通過各種書籍,畢竟共產主義誕生五百年了)到死亡的一代人。諷刺赫魯曉夫戈爾巴喬夫的修正主義,【吃吃喝喝,到了莫斯科】。


    “你要理解嘛,你爺爺那個年代的人,吃魚就算了,還吵著吃鬆鼠魚,當然要批判你的修正主義了。”


    “這個我得承認,我從小就又懶又饞,不然也不會成天纏著蘇叔不迴家。”


    “蘇叔是誰啊?”


    “我爸發小,一個做飯的胖子。”


    “做飯特好吃嗎?”


    “還行吧。各界名流都吃過他做的飯。”


    做飯的胖子,頗有不懂國球劉國梁,不知妻美劉強東的意境。


    “怪不得你胃口那麽刁,原來是吃的太好了。”


    榮耀做飯很快,我鄉村愛情最新一季的第二集還沒看完,就都好了。


    我看榮耀也跟著我坐下來,“你不是吃過飯了嗎?”


    “怎麽著,我勞動了還不能撈頓盒飯?”


    我看著他吃得比我還多,“男孩子約會也需要裝胃小嗎?你能不能少吃點,給我留點。”


    “吃水不忘挖井人,你要想想這些菜是誰做的。”


    大哥,買菜的我也有點功吧。算了,我閉嘴,自己少吃一口飯,都覺得虧了一個億。


    “你趕緊吃,吃完我們倆下跳棋。”


    昨天收拾房間,榮耀找出了一盤跳棋,還問我這是什麽東西,“跳棋,你不會沒見過吧。”這位哥真的沒見過,還讓我教他怎麽下。


    我剛開始想不明白為什麽榮耀這麽積極下跳棋,後來明白了他是要報緊身褲之仇。我和榮耀會打一些無關緊要的賭,上次他輸了,就不得不穿上我在淘寶給他量身定做的騷粉緊身褲。其實一路上並沒有多少人圍觀,隻有我笑的花枝亂顫,和榮耀一臉尷尬和不情願。這次下跳棋的賭注是刮一邊眉毛,我想著榮耀下都不會下,自己血賺,不假思索地就答應了。


    “我不會下,所以你教會我之後,采取七局四勝的賽製。”


    “不行。七局四勝從沒聽說過,五局三勝。”


    “我一個新手下不過你的,讓讓我。反正結果都一樣。”


    我想想也是,便欣然答應。不過我還是留了個心眼,沒怎麽用心教他。然而我還是失算了,一共隻下了六局,我勝一局平一局。其實結果還不是最糟心的,最讓我顏麵掃地的是敵我雙方的棋風對比,高下立判。輸了棋局,也輸了棋德。


    交出自己眉刀的時候,心在滴血。榮耀喜上眉梢的表情真的很欠揍,“您剃完再笑,別手抖把我肉刮破。”


    “我盡量。”結果沒憋住,有幾滴液體從榮耀口中噴出,落在我的臉上,“對不起,對不起。您還是讓我笑吧,老憋著,容易傷及無辜。”我淡然地抽出紙巾,默默將液體拂去。


    “好了,你去看看。”榮耀克製不住滿臉的喜悅,我知道,我的剃眉一定比粉色緊身褲要深刻多了。沒讓我失望,鏡子告訴我了一個人生道理,沒有眉毛的臉有多可怕。為了畫眉毛方便,也本著對稱的原則,我把另一邊的眉毛對著鏡子也剃了。


    榮耀看著我,“女中豪傑。”


    過了一會兒,他看著我的眉毛又默默“長”出來,“這樣不行吧,可以畫眉毛還有必要剃嗎,這太沒意思了。”


    因此,我就過了兩個月的無眉毛生活。剛開始真的很醜很沒有精神,最重要的是很奇怪,我自己都有點不認識自己的感覺。也有可能是因為太醜了,不願意承認鏡子裏的人就是本尊。不知道從何時起,我和榮耀開始了這種冤冤相報何時了的戲碼,每次都往死裏整對方,卻仍舊樂此不疲。記得有次榮耀讓我九點叫他,我叫是按時叫了,但是是用蜜蠟綁帶叫的。八點四十左右,就給他的小腿上了蜜蠟,把白色綁帶輕輕附著上麵,十五分鍾後,伴隨著一聲慘叫,榮耀蘇醒過來。


    “臥槽,老子要去遊泳的。”


    沒想到會造成如此重大的影響,我以為也就是疼一下,穿上長褲等那片腿毛長迴來就好了。


    “我哪知道你會去遊泳。”


    我真的有點過分了。那片腿毛很好笑。因為榮耀腿長毛多,長方形白白淨淨的地方剛好和綁帶的形狀吻合,其他地方仍舊雜草叢生。褪毛的形狀特別規則,所以一下子就抓住了視線,你不注意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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