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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這裏等著媽媽,媽媽去掛號,很快迴來。”我把辛榮放在走廊的椅子上,然後把自己的大衣又給她裹緊了些。


    沒想到大早上的,掛號的人還是這麽多。我給辛榮發了微信,讓她別著急,掛號的人有點多。好不容易掛上了號,卻發現辛榮不見了。我打了辛榮的電話,還沒有撥通,辛榮的語音通話發來了。


    “二樓,218病房。”是史青的聲音,我還沒來得及問他,為什麽他會拿著辛榮的電話,那邊就把電話掛了。我隻好去了住院部二樓,218病房。


    推開門,並沒有看到史青。隻看到辛榮乖乖地躺在病床上,打著點滴。辛榮見我過來,病懨懨的小臉蛋開始有點喜色。


    “媽媽!”


    “不是說過讓你等媽媽嗎?怎麽能隨便和陌生人走呢?”辛榮並不認識史青。史青雖然知道辛榮,但他並不知道辛榮長什麽樣子。那次,他來家裏,辛榮早已經睡了。我覺得辛榮的安全意識太薄弱,即使生著病,我也要義正言辭的教育一番。


    “媽媽,他不是陌生人。史青叔叔他知道你的年齡、生日、名字、手機電話號碼,他還說了好多事情,才獲得了我的信任。”


    “他說我和你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我當時很難受,他說他在這裏有認識的叔叔,可以讓我不那麽難受。”


    “我確定他是你朋友,又可以幫我快速治病,我就跟他走了。”


    “然後,另一個叔叔給我看了病,史青叔叔給我安排了床位。”


    “不過,史青叔叔好像很忙的樣子。我看他電話老在響,所以把我剛送到這裏,他就走了。”


    “媽媽,史青叔叔和你關係很好吧?怎麽沒聽你提起過他呢?”


    “媽媽和史青叔叔也不是很熟。我和史青叔叔很多年沒見了。”


    “是嗎?我還以為他和你很熟呢,他知道你那麽多事情,對我又很溫柔。我以為都是你的麵子。”


    “你太高看你媽了。辛榮的魅力怎麽會有碰壁的時候呢?一定是你太可愛太有禮貌了,所以他才願意幫你。而且他是醫生啊,看病救人,是他光榮偉大的使命。”


    “原來他是醫生啊,我說怎麽看起來那麽善良。”


    看辛榮一臉沉浸在迴憶中的表情,我忍不住打趣她,“我看你是覺得人家長得好看吧,努努力,長大了可以嫁給他。”


    “媽,我也想。可是他估計是等不到我了,我並不是那麽長情的人。”


    辛榮和我沒有什麽秘密,我也覺得她喜歡個小男生或者小男生喜歡她是很正常的事情。順其自然,偶爾用開玩笑的方式和她溝通她和她的曖昧小夥伴。這樣會讓辛榮覺得我是她的朋友,而不是家長。當然,幼兒園的時候我也給她普及過性教育。告訴她哪裏是其他人絕對不可以碰的,男生女生都不可以。那些親吻擁抱是友好,那些親吻擁抱是猥褻。在我的灌輸下,從小這些,辛榮就一清二楚。性教育,我認為是越早越好。隨著年齡的增長,這個性教育會由模糊變清楚,由表麵到內裏。從小就給她一個概念,再慢慢向她補充說明。這個過程,我更希望她自己去明白,愛究竟是怎麽一迴事,性究竟是怎麽一迴事,我呢,隻要做好引導者的角色就好了。


    “你也沒機會了。史青叔叔有女朋友了。聰明漂亮還是媽媽的領導。”


    “我還以為史青叔叔是單身呢。哎,隻有我們兩個相依為命了。”


    “和我這個大美女在一起,你還不知足?”


    “你明知道我長得像你,自然不會反駁你這句話。”


    我看著她又恢複了往日,鬼靈精怪的模樣,心裏踏實了不少。隻是不知道給辛榮確診的是誰,要想問辛榮的具體情況,免不了還要見史青。謝天可能真的說對了,陰魂不散,沒完沒了,就是說的我們倆吧。


    “你什麽時候有空,今天我請你吃飯。”既然要問他辛榮的情況,還是請他吃頓飯,也表達我對他這一上午的奔波遊走的謝意。看他沒有迴複我的短信,我隻好作罷。


    “寶貝,我們中午喝粥好不好?”因為不知道具體醫囑,還是喝粥保險一點。


    “你不是都替我選好了,還問我幹什麽?”


    “所以,我不是喊了寶貝嗎?”我諂媚地衝辛榮笑,雖然很想給她買她喜歡吃的,但生病期間希望她可以理解我的一片苦心。


    “我要喝海鮮粥。”


    “沒問題。”我大力地朝她小臉吧唧了一口,就匆匆惜別,前去訂餐。


    被辛榮纏了一下午,讓我給他講史青小時候的故事。我就簡單地把我和史青的故事告訴了她,我們倆之間沒有秘密。


    “媽媽,想不到你可以喜歡一個人這麽久。”


    “哈哈哈,我是太懶了。喜歡上一個人,就不換了。”


    “那你後悔嗎?畢竟單方麵喜歡了那麽多年。”


    “並不會。每一段感情我都全心全意、問心無愧。而這個過程,我自己也有收獲。我很喜歡當年勇敢說出喜歡的自己。”


    “媽媽,你知道嗎?越了解你,我就更加愛你。”


    “感謝你愛我。我也很愛你。”


    “不客氣。”辛榮笑著摸摸我的臉,我也把自己的臉更貼近她的小手。


    天色漸漸暗下來,我看中午還有剩的海鮮粥,就打算去護士站給辛榮熱熱,讓辛榮當做晚飯吃了。喂完辛榮,她可能是吃的太飽了,沒一會兒就睡著了。正常的情況下,剛吃過飯我是不會讓她睡得,一是對消化不好,二來也很容易囤積脂肪,這裏倒不是身材,而是擔心肥胖引起其他的健康隱患。不過辛榮又瘦又長,吃的飯都長個了。念在她生病的份上,就讓她這麽睡了。我看著睡著的辛榮,原諒我自帶濾鏡美顏功能,因為睡著的小人太像一個天使了,睫毛又卷又翹,越看越讓人喜歡。母愛的光輝蒙蔽了我理性的眼睛,我有點理解曬娃的心態了,雖然我的辛榮我都是暗自欣賞,不發朋友圈。


    看著看著,我竟然也睡著了。醒過來的時候,看到正襟危坐的史青,困意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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