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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人群中獨獨突出來的肩膀和光頭,時而聚焦的兩隻眼睛塞滿了漫不經心。我忘了我盯著那帶著青茬的頭看了多久。


    動作總是比大腦思考慢半拍。反應過來的我,蹲在熙攘的步行街角落,希望他沒有看到我。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哭,而且止也止不住,像是壞了的水龍頭,向左向右怎麽擰都關不上。


    史青。我以為這個名字早就像泰坦尼克號一樣塵封在浩瀚的北冰洋海底。可我忘了,rose在窄小的船艙裏迴憶了她蕩氣迴腸的愛情故事。有些東西不是你忘了,隻是是你不去想罷了。不同之處在於他們至死不渝,我追逐他數年最終也未等到苦盡甘來。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還是那個讓我魂牽夢繞的聲音。聲音真的是個好東西,即使你失明了,也可以通過不同的音色去辨別他是誰,他於你怎樣的存在。


    “要哭也是我哭吧。”


    我覺得我的委屈一下子全倒出來了。更加洶湧澎湃的淚潮撲打著我的臉。


    我抬頭看著被淚水馬賽克的史青,動了動嘴卻什麽也沒說。


    “別動,在這兒等著。”


    當然,我已經不是十年前的辛艾了。我並沒有等他,而是朝著家的方向繼續走。以前就算他說學校南偏北方向有一艘ufo飛船,我也會堅信不疑。我不會去計較南偏北的不合邏輯或者外星人是否存在。我不知道他去了哪,等他迴來後又會帶我去哪。我不是不好奇,隻是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這場突如其來的相遇。


    我走在街上想,如果我今天不找理由好好聚餐好好k歌是不是就見不到史青。如果我沒心血來潮不在這兒瞎溜達直接迴家是不是也見不到史青。人生總是在不巧的時候好巧。


    史青第一次出場類似於紅樓夢中的王熙鳳。不見其人先聞其聲。史青在飄揚的五星紅旗下演講,溫潤婉轉。麥克風裏的聲音讓燥熱聒噪的夏季變成了透心涼的冰鎮雪碧。一瞬間撫平我所有騷動不安的小情緒。我隻是覺得他的聲音很有磁性很好聽。字字抑揚頓挫,像是有意思的新聞聯播。我踮起腳尖看向主席台的少年,陽光正好在他頭頂打個圓圈。和童話插畫裏的天使一模一樣。


    我知道史青的名字還是無意中撿了他的學生卡。當時還查了字典標注了拚音。然後偷偷得把他的照片給剪下來了。


    “對不起,我找到這張學生卡的時候就沒看到照片。“我從小就擅長說謊,我把眼睛撐得很圓以表自己清白。


    史青看了看學生卡,無所謂的說到”沒關係,我自己再貼一張就好。”


    後來,為了引誘史青,我偷偷買了色戒的電影票。我是這樣想的,或許情節的激蕩盎然和影院曖昧黑暗的環境讓史青和我一不小心天雷就勾上地火了。我一邊排隊買爆米花一邊想著限製級的畫麵。


    “又在傻笑什麽。”不知道什麽時候,史青已經在我旁邊。


    “我左右手都騰不開,錢包在我大衣口袋裏。”我假裝沒聽到,示意他把賬付了。


    在放映前半小時裏,我無意中發現我錢包裏史青的一寸照片不見了。就是那張我從他學生卡上硬生生摳下來還標注拚音的。我跑到我所經過的地方仔細的看每一塊大理石地板,到最後我幾乎能認出每個人腳的鞋號了,也沒找到一寸照片。


    “我們不看電影了,好嗎。”


    史青說好。


    待所有人進場,我又仔細地找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


    “史青,我丟了一個特別重要的東西。本來我以為有可能那個人踩住了,所以找不到。可我好像把他弄丟了。”我哭著打著嗝,早知道剛才就不喝那麽多可樂了。


    “你覺得那個東西會不會卡在別人的鞋底下,如果我們讓每個人抬起腳,會不會被罵傻逼啊。”我雖然知道這個方法很傻逼,可我想試一試。


    “事實證明,你還沒有丟失社會判斷力。”


    我看著史青的眼睛,用手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調整好唿吸。“你剛剛不是幫我掏錢包,你看到那張照片了嗎?”因為太心虛,聲音都在微微擅抖。


    “沒有。“


    我突然長舒一口氣,還好,他沒有看見。不然我長達六年的暗戀時光就這樣昭告天下了。我突然有點慶幸這張照片丟了,我原來竟然都沒發現它是個多麽危險的存在。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告白。小心翼翼的暗戀著我麵前唇紅齒白的少年。


    “我餓了,我們去吃點飯吧。”找了好一會兒的照片,看電影的興致全沒了。


    “不找了?這情緒起伏也太快了吧。”史青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慍怒。


    “李白沒告訴過你,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及時行樂?我還是覺得剛斷奶的你,看這種片太早。”史青抖了抖手中的電影票。


    “你不懂,醉翁之意不在酒。”


    看著手裏的爆米花,我感慨萬千。本來想著買一桶爆米花,在一個不經意的瞬間,史青摸到了我的手,然後我再含情脈脈地望著他,最後我們倆再也按耐不住來了個法式長吻。用現在的話叫做然而並沒有卵用。


    2007年色戒上映,我上初一,史青高一。那一年,火了湯唯。而我和史青,並沒有什麽進展。他還不知道我已經喜歡他了六年。


    我喜歡看著他清亮的眼睛,和被風撩起劉海露出了他光潔的額頭。那時候我在想,一個男孩子怎麽可以這麽漂亮又這麽爺們?他到底是個什麽生物?


    “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會喜歡我嗎?”比起那種我和你媽掉在水裏的二選一問題,我更喜歡問這種。自從我的世紀大告白之後,我經常問史青他會不會喜歡我。


    “這個世界沒有如果。”


    “怎麽沒有,英語裏的條件從句你不知道啊。ifisayiloveyou,willyouloveme?”


    “辛艾,有這個時間你還不如去證明一下這兩個三角形如何全等。”


    每次說到關鍵處他就插播廣告。可無論多麽冗長的廣告,史青總能保持收視長虹。因為我是他的頭號粉絲,一直都是。


    他用筆尖指著那道題,圈圈畫畫證明全等的條件。其實我覺得他教不教我都一樣,就算我拚了老命上了他的高中,而我入學的時候,史青也就畢業了。我好像永遠都趕不上他的腳步。無論愛情還是人生。


    走了有好多意思。可能是短途旅行然後歸來。可能是人生終結長眠地下。第三種可能,我以為我們是這一種。某一天,一個人離開後然後再也不迴來。我從沒想過史青還會迴來。我坐在公交車最後一排,哭得像個傻逼。北京這麽大,我還是遇到了從大洋彼岸迴來的你,史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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