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尚鬆沉默了。


    沒想到這個戴天浩還挺聰明的,竟然能夠猜到這麽多。看來他並不是那種完全沒腦子的紈絝子弟。


    戴天浩看著許尚鬆,笑了笑說:“怎麽了許叔叔,怎麽不說話了?”


    許尚鬆不動泰山的坐在那裏,手中把玩著一個茶杯。


    他抬起眼皮撇了戴天浩一眼:“他們的屍體不見了,你問我?你覺得我會知道?”


    戴天浩笑眯眯的說:“許叔叔,咱們就不要裝蒜了。剛才我看到的靈堂,是你為他們而設的對吧?”接著他頓了頓,又說:“還有那兩個兇手,現在……應該也就在您莊園的某個地方。”


    許尚鬆眯起了眼睛。


    戴天浩眼睛四處看了幾眼,嘴角揚起一個弧度:“甚至,就在我呆的這棟別墅裏也說不定。”


    眾人聽到這些話,臉色徒然都變了。


    小武有些著急的看向我:“南哥,咋辦啊?”


    濟平皺著眉:“這樣下去,搞不好要被他給發現了……”


    許豔婷迴過頭,對我們說:“你們別擔心,我爸一定能搞定他的!”許豔婷的眼神裏充滿了堅信。


    我沉默著沒有說話,眼睛死死的盯著監控屏幕。


    生漢咬著牙站起來:“老板,反正這個穿粉西服的騷包到這兒來就一個人而已,要不俺直接下去把他弄死就得了!出了事兒俺來擔待著!”


    段玉鵬有些無語的撇了他一眼:“你擔待?你擔待得起嗎?”


    “咋擔待不起?”生漢瞪著眼睛說:“大不了,俺把他弄死了,迴頭再把命賠給他就是了!”


    “你以為人家稀罕你的命啊?到時候連累的還不是南哥和許先生。”


    “你……”


    “行了行了。”刑宇皺著眉頭,有些不耐的說道:“這還沒怎麽樣呢,你們慌什麽慌?!安安靜靜的給我坐著!”


    這一下,眾人才沒聲了。生漢撓了撓頭,段玉鵬也閉上了嘴巴。眾人繼續盯著監控屏幕。


    “怎麽樣許叔叔。”戴天浩玩味的笑著他:“看來我是猜對了?”


    許尚鬆撇了他一眼,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你有中二病吧?”


    坐在監控屏幕前麵的我們都頓時怔了一下。


    小武呆呆的說:“原來……許老板,也知道中二病這個詞匯啊?”


    戴天浩也是一愣,然後頓時惱怒地道:“你說什麽?!”


    “我說了,那兩個人不在我這,就是不在。”許尚鬆淡淡的說:“外麵的那個靈堂,是為一個為我家裏打理事物多年的老部下設辦的,他為了我家操勞了半輩子,很是辛苦。如果你不信,可以親自下去看看,靈堂裏還有他的照片。”


    戴天浩看著許尚鬆一副自信沉穩的樣子,稍稍猶豫了一下。


    但他還是摸出手機,似乎是打給自己的司機:“喂?小王,你開車去剛才進來時候路過的那個靈堂看看……”


    我透過監控室的窗戶,看到剛才停在樓下的那輛奔馳車開走了。


    過了一會,戴天浩的手機響起,他馬上接了起來:“喂,怎麽樣?”


    “什麽?!你說真的?!”


    “……”


    戴天浩麵色有些不爽的把電話掛了,看樣子是沒能得到自己滿意的答案。


    許尚鬆抿一口茶,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戴公子,現在還有問題嗎?”


    戴天浩咬著牙,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如果沒有,我可能就要失陪了。”許尚鬆看了一眼手表:“再過一個小時,我還有一樁生意要談。戴公子留在這裏,可能不太方便。”


    這已經是赤裸裸的逐客令了。


    戴天浩也沒有不識趣的強行呆在這裏,他猛地從沙發站了起來,臉色陰沉沉的。


    “那好吧,許叔叔,既然你忙,我就不打擾了。”戴天浩說:“不過,如果您有那兩個人的消息,還請您務必通知我們。”


    “嗬嗬,一定。”許尚鬆笑笑。


    戴天浩的眼中閃過一絲鋒芒:“許叔叔,最後再提醒您一句,和我們家作對會有什麽下場,您應該非常清楚。我的父親可沒有我這麽好說話。”他幾乎是用著威脅的語氣說道。


    許尚鬆淡淡的笑笑:“我和你的父親是生意上的老朋友了,何來作對一說?”許尚鬆雖然微笑著,眼中卻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精芒,與戴天浩對視。


    戴天浩盯著他看了一會,也沒再說什麽,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會客室的門反手被關上。許尚鬆繼續坐在沙發上喝茶,直到一壺茶全部喝完。


    他抬起頭,臉上早已沒有了剛才平靜的樣子,而是換上的一副格外嚴肅的表情。


    這時候,有人敲了敲門,然後走進來。“老板,他們走了。”是勇子,他站在門口說道。


    “離開莊園了嗎?”


    “嗯,離開了。”


    許尚鬆緩緩地點了點頭,然後擺了擺手說:“去把靈堂的照片換迴來吧。”


    “是。”勇子點了頭,然後退出去。


    ……


    坐在監控室裏的我們也都是舒了口氣。


    “媽呀,真是嚇死我了。”濟平擦了擦額頭的汗,說道:“那個什麽戴家的也太厲害了吧?南哥才剛到這兒幾天呢,居然都能找到這兒來。難道他們已經知道南哥來到江海市了?”


    我沒有說話,冷肅的坐在那裏。


    濟平他們在那嘀嘀咕咕的討論著,每個人的臉上都多帶著幾分緊張和焦急。大頭突然對我說:“老板,要不我們迴台球廳吧?現在在後域街上,跟著我們混的也有上百號人了!老板你跟我們天天在一起,我就不信那些人有那麽大的膽子,有種就把我們百來號人全都殺了!”


    濟平也看向了我:“南哥,學校那邊也有不少人……”


    他的話還未說完,我就笑笑搖頭打斷了:“我知道你們的好意,不過不必了,如果你們真的因為我出了什麽意外的話,恐怕我就算活下來了,下半輩子也得每天在噩夢裏度過。”


    而且,他們其實想得有點天真了。


    他們願意賭上性命和我守在一起,不代表其他人也願意。


    在學校裏,有人跟著我混,是因為威風。在後域街,有人跟我混,是因為跟著我能有一口飯吃。


    但若是告訴他們,這次再跟著我有可能會陪上性命,人家還能願意嗎?估計至少有超過九成的人想著跑都來不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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