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蛤蟆他爸依舊沒有說話,緊盯著遠方。


    數十道刺眼的燈光照耀過來,晃得阿生他們全都反射性地閉上了眼睛,過了十幾秒才勉強適應了這樣的光線。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不是賭客!是堯悅他們!”


    終於是來了啊……


    卷頭驚訝的聲音響起:“怎麽可能?!她們怎麽可能找到這種地方來?!”


    但是不容他不相信,十幾輛摩托車停在了這塊空地上,引擎聲還在“突突突”的作響。堯悅從一輛黑色摩托上翻身下來,手裏拎著一根鐵棍,長發在大雪中飄揚,顯得英姿颯爽。緊跟在後的還有四五輛麵包車,也都全部停在這裏,將阿生卷頭以及這幫賭客全都包圍在中間。


    麵包車打開,三四十個手持棍棒的混子跳下了車,濟平喊了一句:“直接動手!別跟他們廢話!居然敢綁架南哥,活得不耐煩了!”


    加上騎著摩托車的混子,有將近五十號人了,這些人如同潮水一般湧向了老蛤蟆他爸、阿生、以及卷頭他們。阿生罵了一句:“草,來就來吧,咱們人也不少,今天把他們全都一鍋端了!”


    說著他就第一個衝了上去,但也第一個就被段玉鵬一棍子敲在地上了。阿生躺在地上扭頭一看,發現除了他以外一個人都沒動,全都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你……你們怎麽迴事?!還傻站那兒幹嘛?!動手啊!”


    阿生帶來的高三學生隻有八九個,他們剛想著還手,就被濟平他們一窩蜂淹沒了。卷頭他們則更不用說,四五個人就是上去送人頭的貨色。而那幾十個賭徒,這時全都露出慌張的表情,一個個被棍子追得抱頭鼠竄,“媽呀,老子隻是來賭錢的,關老子什麽事啊?!”“我不認識他們啊!你們要算賬別找我啊。”“臥槽,我隻是看個熱鬧而已啊……”


    阿生看著這一麵倒的場麵,驚得張不開嘴巴。濟平低下了身子,用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笑眯眯的說:“他們才是識趣的人,你難道還想著這些家夥能夠幫你們嗎?”


    阿生絕望的把頭低了下去。


    我樂嗬嗬的看著這場麵,知道自己已經得救了。身後壓著我的幾個青年也早就已經被人揪到地上揍了。這時我突然想起什麽,扭頭一看,發現原本躺倒在雪地裏的苗豆,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蹤跡。那原本躺的位置邊上,留下一道道小巧的腳印。


    我苦笑了一聲,好小子,原來是裝死,我還以為他真的被老蛤蟆他爸給打死了呢。


    至於他去哪了,我自然也是懶得關心。


    濟平他們幾十個人圍著阿生卷頭毆打,一時間各種聲音傳出,拳拳入肉,髒話亂飛。


    這時一隻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迴過頭,發現藍伶正蹲在我後麵笑眯眯的看著我:“嘻嘻,咋樣,有沒有被他們閹了?”


    我正想開個玩笑說你自己摸摸檢查檢查不就知道了,但看到了她身後站著的邢宇,我又把這話咽了迴去。


    邢宇叼著一根煙,在風雪中煙頭通紅發亮,十分耀眼。


    我笑了一下,說:“給我也來一根唄。”


    他也沒有二話,立馬就蹲下塞了一根到我嘴裏,還拿出打火機幫我點著。


    他在我的身邊席地而坐,和我坐在一起。“我也是服了你,居然能想出這麽個點子。”邢宇笑嗬嗬地說道。


    我有些無奈地說:“沒辦法啊,條件有限。還好,最後堯悅是看懂我的意思了,沒有把我當成拿了她的錢跑路的小人。”說道這時我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們坐的這個位置,就跟看球賽似得看著場中間的打鬥,這根本就是一場單方麵的虐殺,根本就不用我們去操心,也不用擔心誰誰誰會受傷。背後還有牆靠著,愜意無比。


    邢宇和我一起看著場中央,悠悠地說:“沒想到阿生居然能跟老蛤蟆他老爸勾搭到一起去,看來前些日子是把他欺負慘嘍,他懷恨在心才這麽做……”


    我卻說:“不,他可不止和老蛤蟆他爸勾搭到一起而已。”


    “恩?”邢宇愣了一下:“什麽意思?你是說……那個人?”


    我點了點頭,湊到他耳邊嘀咕了些什麽,然後又問:“那個家夥,你抓到了沒有?”


    “恩。”邢宇點了點頭,說:“我已經派人抓到了,現在正綁在我們宿舍裏呢。裏頭沒人,希望他不要屎尿憋不住了在我們的宿舍尿床才好。”


    我倆都哈哈大笑起來,笑了一會我又問他你該不會把那小子放我床上吧?他說不會,放的小強床上。藍伶的小腦袋突然從我們後麵鑽了出來,看看我,又看看邢宇,問:“你們兩個,在說什麽悄悄話?”


    邢宇笑笑:“沒什麽。”


    天空落下的雪點稀了一些,似乎老天也知道這場毆打快要結束了。


    我們三個站了起來,朝著人群中走過去。濟平他們打得正嗨呢,對方的陣營幾乎全部倒下了,還使勁踹著。賭徒們則都是一哄而散,他們大多都附近村子的村民,濟平他們也沒攔著,反正這件事確實也跟他們沒關係,強行連著他們一塊揍的話萬一把他們逼急了就不好收場了。


    老蛤蟆他爸也被拽著雙臂,按倒在地上。真是風水輪流轉啊,他剛剛就是命令手下這麽按著我跪在地上的,現在輪到他了。


    阿生和卷頭最為慘烈,一張臉都快都揍得麵目全非了,身上不知道多少個腳印,整個身體篩糠似得打著哆嗦,也不知道是被冷得還是被打得。


    也許各占一半吧?


    堯悅這才迴過頭來看我,她衝我笑了一下,說:“還好喔,我們趕上了。”


    我也笑了笑,剛想說些什麽,一隻輕柔的手就撫上了我的臉頰。堯悅的手冰涼涼的,像是無骨的蛇。她問我:“誰幹的?”


    我這才記起來自己的右臉被老蛤蟆他爸打的那一拳生起的臃腫,到現在還是火辣辣的,不過被堯悅冰涼的手摸著感覺也不是那麽疼了。


    我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老蛤蟆他爸,堯悅扭過頭去,猛地一腳就蹬在他的臉上。


    堯悅穿的是雪地靴,鞋底硬邦邦的,這一腳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道,直接把老蛤蟆他爸踹得流出了鼻血來。


    “我的男人也敢動,活得不耐煩了嗎?!”堯悅冷冷地說道,瞬間爆發出來的氣勢令在場所有人都為之一顫,與剛才溫柔的模樣大相徑庭。


    我這時候才感覺,堯悅還是那個堯悅,還是那個女混子,一點都沒變。


    老蛤蟆他爸鼻子上流著血,肚子上的口子也滲出血,因為剛才的打鬥,他小腹上包著的布全都散開了,而他雙臂又被人按著,也無法去堵住鮮血的流逝。


    他所跪的雙膝下的雪地已經被染紅了一大片。老蛤蟆他爸抬頭冷笑著,臉色似乎是因為失血過多而變得有些蒼白:“嘿……嘿嘿……沒想到啊,我混了十幾年,居然會栽在你們這幫年輕人手裏……行,今天你們要殺要剮都隨便吧!”


    邢宇笑眯眯地走過來,用手輕輕拍著他的臉頰:“倒還挺有種的一條漢子嘛,隻不過當初賭錢賭得把你老婆氣死的時候,怎麽不見你這麽有血性?我記得你老婆死後的第二天,你還在這個賭坊裏打牌吧?”


    老蛤蟆他爸的臉色明顯變了變:“我……”然後他有些發怒的說:“要殺就殺!哪裏來的那麽多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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