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邢宇把事情商量完,我總算稍稍放下了些心。


    白倉這個家夥也真夠狠的,利用我們幹掉了老蛤蟆,又幹掉了楊智倫,現在還要過河拆橋迴過頭來再幹掉我們。他想對堯悅動手,我絕對不能坐視不理。下一步,我就要先讓堯悅看清楚他的真實麵目。


    但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白倉的動作比我快得太多,而且還要更狠。


    危險,正在一步一步逼近……


    這天夜裏,我一個人從學校實驗樓走下來。學校裏有一個高層老師不知道發的什麽瘋,大半夜的把我叫到這裏,結果還放了我的鴿子,打那個老師的電話也沒有人接。


    我百般無奈,但卻又沒有辦法,誰讓他是老師呢,我總不能揍人家一頓吧?


    難道現在的老師都這麽無聊麽,沒事兒耍學生玩?


    實驗樓在校園比較偏的位置,實驗樓的旁邊是一堵高牆,翻過牆就是校外了。對了,這裏離邢宇上一次大半夜帶我去的那個小樹林特別近。


    從實驗樓到男寢樓,需要繞好遠的路,而且這條路上晚上基本都不會有學生經過。大冬天的,一路走過去連聲蟲鳴都沒有,安靜得令人感到害怕。


    我倒是不怎麽怕鬼,小時候很害怕幽靈阿飄這種東西,隨著年齡的增長,我漸漸對這些東西無感了。現在的我,相較於鬼來說,其實我更害怕人。


    因為有些時候,人比鬼要來得更加可怕。


    我抬起頭,看著黑漆漆的夜空。


    半顆星星都沒有,月亮也不知道躲到哪去了。


    我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這個時候,我聽見身後傳來一陣陣腳步聲。腳步聲很輕,像是被故意壓低的樣子。


    與此同時,地上被路燈拉長的影子又突然多出了好多道……


    我“咦”的一聲,扭頭一看,隻見四五個身材壯實的學生正站在我的身後,其中一個較為瘦小的,居然是阿生!


    “哎?!”我瞪大眼睛,萬料不到阿生會出現在這,他不是已經退學了麽?


    我意識到危險,立刻就想要離開這裏,但是已經遲了,阿生手持一個麻袋,朝著我的腦袋罩了過來。我的眼前頓時被籠罩得一片黑暗,什麽也看不見了。我心中大喊不妙,其他那幾個較為壯實的學生也跑過來想要按住我。我擺動著雙臂,拚命掙紮著,但因為看不見,隻能亂打。


    我也不知道打到了誰,不過打了兩個月架了,別的不說,身手經驗提高不少是肯定的,一拳頭下去砸得對方“嗷嗷”直叫。我一聽,便認出這是阿生的聲音。


    我想要將我的麻袋從頭上摘下來,但是其餘那幾個學生把我拽得太死了。剛才看他們的臉,應該都是老蛤蟆以前的部下,也就是高三生,力氣都要比我大。


    難道他們是來為老蛤蟆報仇的?


    隻不過這讓我有些奇怪,老蛤蟆已經死了,他們之中還會有誰有能力把這些人組織起來?阿生?算了吧……他一個隻會拍馬屁的家夥,這些高三生能夠服他?


    我被身後一個胳膊很粗壯的家夥抱住了雙臂,然後用力一放,把我放倒在地上。我掙紮了兩下沒掙開,就感覺到身體被起碼四五個腳丫子一通亂踹。


    我心想著踹吧,踹吧,讓你們過過癮,剛才那些人的臉我都記住了,迴頭再一個個收拾你們!


    這些人出手夠狠,不知道是積累了多少怨氣。我全身隻有雙腿可以動,此時也是上下翻飛的亂踹,想要盡量找點場子迴來。但是大部分都是踢空了沒有踢著,沒辦法,誰讓我什麽都看不見。


    我聽到阿生那個欠揍的聲音說話了:“媽的,逼崽子,還不肯老實?”說著又用力踹了一腳我的小腹,疼得我額頭直冒冷汗。


    我咬著牙關,冷笑著說:“行啊,阿生,你居然還敢迴來?看來你是嫌被我收拾的不夠過癮?”


    “都栽在我手上了,嘴巴倒還是挺硬的嘛。”阿生的聲音賤兮兮的。


    “嘿嘿,今晚算我栽了,但是你別得意!有本事今晚就在這兒把我給殺了,否則日後弄不死你們幾個!”我語氣陰狠的說道,試圖將他們嚇退。


    “行啊,那我就成全你。”阿生悠悠的說。


    我心中一驚,他這是什麽意思?不會是真的打算在今晚把我給殺了吧?他們能有這個膽子??


    我覺得我頓時有些慌張,剛想開口繼續說些什麽,便感覺到一塊硬邦邦的東西猛地拍在我的腦門上,我有些暈暈乎乎的,眼前多了好幾道重影,感覺像是塊磚頭?


    阿生見我還能動,又是一磚拍了下來。


    這次我終於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我感覺自己正身處在一個小黑屋裏。


    這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空間,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煙酒味,耳邊傳來一陣一陣爆粗口的聲音。


    “媽的,3個a豹子,哈哈哈,老子全吃啦!”一個聲線很粗的漢子興奮地喊道。周圍又傳來一陣沮喪的唿聲,和一陣陣後悔莫及的聲音。


    我心想我這是在哪?這是我的第一反應。


    我想要睜開眼睛,但是眼皮依舊很重。耳邊除了這些賭徒興奮的吼聲,還有一個較為青澀,熟悉的聲音。


    是阿生,他好像在跟誰講電話。


    “是,那個家夥我們已經抓到了。”


    “放心吧白哥,他跑不了的,這個地方沒人能找得到。”


    “嘿嘿,知道,我們會處理幹淨的,今晚,這個小子死定了!”


    我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阿生他們果然是想要殺了我!


    不過他在電話裏喊的那個白哥是誰?學校裏姓白的不多,能讓我想到的,阿生能喊他哥的,也隻有可能是白倉了。


    難道阿生和白倉勾搭到一起去了?


    阿生似乎已經掛斷了電話。我終於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我想要去揉一揉還在發疼的腦袋,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完完全全被綁住了,胳膊根本動都動不了。


    “叔,他好像醒了!”是阿生的聲音。


    叔?他叫誰叔?


    我想要說話,卻發現嘴裏被一團臭烘烘的抹布給堵住了,隻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我的腦袋看著天花板,無法動彈。這時候,一個胡裏拉碴的大叔將頭伸到了我的上方,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我本來以為,老蛤蟆會是我這輩子見過長得最醜的人了。沒想到,居然還會見到比他還要醜的。


    是的,眼前這個大叔,幾乎就是照片貼在床頭就能讓你避孕的類型。我看見他的臉,晚上吃的晚飯都差點沒一陣翻滾吐出來。


    這是一張極其醜陋的臉,胡渣將一整個下巴圍成一圈,和老蛤蟆一樣坑坑窪窪的痘印,臉上的五官幾乎是扭曲的,我隻能用“扭曲”這個詞來形容,這簡直就不像是一張人的臉,長得基本上就跟畜生似得。


    我吞了一口唾沫,強忍著喉嚨裏不舒服的東西。


    眼前這個大叔笑了,笑容讓他顯得更加猙獰:“小夥子,終於醒了?”


    我又“嗚嗚”了兩聲,醜陋大叔擺了擺手,說:“給他鬆綁,反正在這兒他也跑不了。”


    阿生將我身上的繩子解開了,我的手腳終於得到解放。我一把將塞在嘴巴裏的破布拽了下來,忍不住幹嘔了兩聲。


    借著這個機會,我才開始用餘光觀察起這個房間來。房間內的光線有些昏暗,隻有屋頂一盞搖晃的吊燈在支撐著這個屋子的光亮。屋內擺放著四五張桌子,每張桌子上都擺著一堆撲克篩子之類的東西。桌子旁邊坐著的有學生,比如阿生他們,也有成人,光著膀子抽著煙,像是一群賭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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