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藍伶站在湖邊,我們對視著,很久,很久。


    藍伶玩味的笑著,我則冰冷的像個雕塑。


    “我沒想幹嘛呀。”藍伶終於開口了。


    “沒想幹嘛?沒想幹嘛你把我叫出來?”我瞪著眼睛看著她。


    藍伶笑眯眯的看著我:“我知道,你一定一直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我,所以我才把你叫出來的。”


    我深深的吐了口氣:“那你現在說吧,為什麽要做那麽多莫名其妙的事。”


    “哈,你說的是哪一件?”


    “……”我說:“那天在酒吧男廁所,我……”


    “喔,你說這個事兒啊。”藍伶打斷了我的話,眨了眨眼睛說:“我吻你,原來你是知道的喔?我還以為你已經記不清了呢。”


    “……那你可以說了麽?”


    “一個女孩主動吻了你,你說是為什麽?”藍伶幽怨的看著我,撅了噘嘴:“當然是因為我喜歡你啊!”


    我怔住,呆呆的望著她。


    但我卻發現,藍伶已經笑彎了腰,笑得花枝爛顫。


    “不會吧,你真的相信了?拜托,怎麽可能啊……”藍伶很是誇張的笑著。


    我才知道,我被耍了。


    “很好笑麽?”我皺著眉頭,擺出一副嚴肅的臉。


    “季南,你還真是個單純的男生。”藍伶眯著眼睛望著我:“像你這樣的男生不多了,至少你現在還很單純。”


    “你到底說不說,不說我走了。”我作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然後轉身便要走。


    這方法果然有用,藍伶的聲音一下子就從身後傳了過來。


    “我的目的隻有一個。”藍伶看著我的背影,一字一句的說:“離開堯悅。”


    這個答案我早就已經猜到了,所以我並沒有顯得多驚訝。


    我吐了口氣,猛然迴過頭來:“為什麽?”


    “沒為什麽。”藍伶雙臂抱在胸前,冷笑著:“離開她,如果你還想在這個學校安全呆下去的話。”


    “你在威脅我?不好意思,做不到。”我挑了挑眉毛,又問:“我說,你和堯悅到底有什麽冤仇?你們不是從小玩到大的麽?”


    她卻沒有迴答我這個問題,仿佛我後麵那句話不存在一樣。“你覺得她喜歡你麽?”藍伶冷笑著:“別自作多情了,隻不過她從來沒嚐過你這樣老實人的味道,所以才對你產生了一點好奇心而已。”


    “等她有一天玩兒膩了,你一樣都得被她踹走。”


    “與其被她踹,還不如你自己踹了她,不是麽?”


    我心裏有些不太舒服,但還是裝作大大咧咧的模樣,說:“那就等踹了再說唄,反正她這麽漂亮的一個女孩子,誰不想和她談一次戀愛?”說著我還打了個哈欠,不時用餘光觀察著她的反應。


    藍伶看著我半天,輕蔑的笑了笑,然後說:“原來,你也沒有認真。”


    “是的,我也沒有認真,所以誰怕誰啊?”我脫口而出的說道,心裏卻有些微痛。


    “你和她在一起,不就是為了想和她上床麽?你們這些男人,也就這點心思。”


    我苦笑了一聲,話說的還真是直接啊……


    “剛才還說我單純老實,現在就又說我隻想和她上床了。”我悠悠的給自己點了一支煙,或許是為了掩飾自己心中的不安。


    “老實人也一樣。”藍伶看著我說:“很多人都隻是表麵老實,但心裏肮髒齷齪的事情意淫的比誰都多,隻不過因為性格的原因,沒有那麽明顯的表達在外,也沒有膽子表現在外罷了。倘若哪一天給他一個肆無忌憚的機會,你信不信他會做出比殺人犯黑社會更加令人惡心的事?”


    “我信。”我扣著耳朵,說道:“你的意思是,我是那種類型的老實悶騷男?”


    “無論怎樣的男人,一有機會,還是往女人的大腿裏鑽。”


    藍伶一步一步走近到我的身邊,用手輕輕撫著我的臉頰。明明是夏天,可她的手卻冰涼冰涼的。


    “如果你隻是想要和她做的話……”藍伶嫵媚的聲音在我耳邊飄蕩著:“不用她,我就可以給你。”


    說完,她看著我,對我露出曖昧的笑容。


    我的心底,卻打了一個寒顫。


    她的聲音很好聽,從風中飄進我的耳朵,就像是罌粟一樣令人著迷沉醉。當時我就是個才十七歲血氣方剛的少年啊,就差一點,我差點就沒血氣上湧帶她去開房,最終卻忍住了。事實證明,我的選擇是正確的。


    在很久很久以後,我問她,當時若是我真的想跟你做,你真的會同意麽?


    她冷冷的告訴我:“我會把你給閹了。”


    我猛打了一個寒顫,不去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因為她後來真的做過這樣的事。


    當然,這是後話了。


    我輕輕撥開了她的手,問她:“之前堯悅的幾個男友,也是你用這種方式讓他們離開的?”


    “不是,他們根本就沒有必要讓我這麽做。”藍伶眯了眯眼:“隻是你,比較特別。”


    “切。”我發出一絲不屑的聲音,然後搖著頭說:“真替邢宇感到不值。”


    藍伶身子顫了一下,抬起頭衝我笑了笑,笑得是那樣蒼白:“那你就勸勸他吧。”


    “我會的。”我冷冷的說完,便轉過身,頭也不迴的走了。


    “你會後悔的!”


    身後,傳來藍伶喊聲。


    聲音很好聽,卻讓我很想嘔吐。


    我還是沒有問清楚她為什麽要和堯悅作對,我知道她不會說。


    我想,知道的人應該隻有三個,藍伶,小凝,還有堯悅自己。


    我現在是堯悅的男朋友了……如果我問她的話,她會告訴我麽?


    我搖了搖頭,走在空蕩無人的街道上,重重的歎了口氣。


    迴到宿舍的時候,已經快要淩晨3點了。我推開宿舍的門,小強的打鼾聲還是那樣的大。我在黑漆漆的宿舍裏摸索著,尋找我床位的方向,沒有開燈,怕把舍友門吵醒。


    但這個時候,一個火機突然亮了起來,把坐在桌子上的一張臉照亮。


    我嚇了一跳,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


    “臥槽,大半夜的嚇人玩兒啊你??”


    “你也知道是大半夜啊?”邢宇撇了我一眼,幽幽的說:“大半夜一個人偷偷跑出去做什麽了?”


    我心裏有鬼,支吾了半天說不出話來,隨便找了個借口,說我在廁所便秘,然後翻迴床上去了。


    第二天,我也不知道我是以一種怎樣的精神狀態起的床,刷的牙,洗的臉。我渾渾噩噩的跟著舍友們出了宿舍,心想著今天要怎樣麵對藍伶,她肯定又要和堯悅一起的。


    今天的天氣很陰,隨時都要下雨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會發生什麽好事。


    下宿舍樓的時候,我們正好撞見了馬烈,他早就已經沒了以前趾高氣昂的模樣,一個人孤零零的,失魂落魄的從我們麵前走過去,以前的那些小弟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誒,季南你看,是馬烈!”


    “我知道,我沒瞎。”


    “嘿嘿,他現在見到我們都得繞著走啦!”


    我撇了他們一眼,不明白他們有什麽好興奮的,難道他們忘了,以前他們見到馬烈的時候不也是這個樣子?


    正當我覺得無聊準備離開的時候,糟菜突然衝著前麵的馬烈喊道:“喂,馬烈。”


    馬烈的身子似乎哆嗦了一下,緩緩迴過頭來。


    “叫你呢,過來!”糟菜衝他招著手,小強他們都露出了壞笑的表情。


    馬烈看了看他們身邊的我,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安,或許他還以為是我要找他的麻煩?


    但我發誓,我對他真沒什麽興趣,隻要他以後不再跳出來嘚瑟,好好夾著尾巴做人。


    馬烈低著頭,走到了我們的麵前:“有事麽?”


    他臉上的傷似乎還沒好,被我打的痕跡依舊存在。左右的臉頰上都包著兩片厚厚的紗布,紅腫還沒有消去,兩個腮幫子腫的跟泡泡魚似得。


    我還沒有說話呢,小強就用手背巴著他的臉頰,用著很囂張的語氣說道:“跑那麽快幹啥呀?見到我們不懂得打聲招唿?”


    馬烈抬起頭幽怨的看了我一眼,我正好也在看他,和他雙目對視,他立馬就將頭低下了,低得很深,一句話也不說,似乎是嫌丟人,怕被人認出來。


    這裏就在宿舍樓下的操場上,那一排水龍頭槽的旁邊,最早之前我和堯悅第二次見麵,就是在這裏聊天。那次我還在為了馬烈收了我的錢悶悶不樂,現在我光是站在他的旁邊,他都不敢抬起頭。


    人生啊,轉變真是那樣的快,也許你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的明天會是怎樣的。


    宿舍生下樓都要經過這裏,所以有不少人都看到了。他們都是朝我們這邊往了我們一眼,然後便帶著麻木的表情離開了,這種事情在私立一中裏每天都會發生,沒人會顯現得太驚訝。


    “你以前不是很牛逼麽?你以前不是很能欺負我們麽?高一到高二一年多,你收了我們多少錢?!”糟菜鼻子上架著的眼鏡微微顫抖著,激動地整張臉都紅了。


    糟菜把馬烈踹倒在地,一腳一腳的往他腦袋上踹著:“叫你欺負我們,叫你收保護費……”


    小強他們也很快加入了圍毆,四個人衝著他拳打腳踢起來,發泄著心中對他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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