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蔣琬也在賭。


    他雖然想法偏向趙匡濟,但內心覺得這次兵變可能沒有這麽簡單。


    所以他想知道淮西究竟想怎麽幹,如果苗頭不好,他就立馬跟著趙光顯幹,到時候說不好,還能混個從龍之功!


    總之,不管爺孫兩個怎麽幹,他都是那個局外人!


    與此同時,涼國公府門前。


    “湯帥,我知道你心裏有想法,但此事我們必須要做!”彥玉騎著高頭大馬抱拳道。


    之前湯合沒有來,隻是讓他兒子過來,結果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些人居然要兵變!


    “咱們一旦失敗,那就是誅九族!”


    湯合不支持搞兵諫,畢竟趙匡濟身懷大義,而且還是君,這屬實讓他有些猶豫。


    就在此時,一匹快馬疾奔而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從翰林院趕迴來的李安隆!


    “拿迴來了,傳國詔書取迴來了。”


    “屁的傳國詔書,這是冊立儲君的冊封詔書!”彥玉訓誡道。


    “啊,對,是冊封詔書!還有殿下的手諭!”李安隆快步將詔書和手諭交給彥玉。


    彥玉右手高舉手諭:“湯帥,這是皇嫡孫的,咱們不是謀反,而是奉天靖難,皇嫡孫手中有呂氏謀害皇儲卷軸等罪證,而且皇嫡孫也在手諭中寫明,他若執掌大乾,異姓也可封王!”


    “此話當真?”湯合聲音略帶顫抖地問道。


    “哼,愛信不信。”彥玉看了一眼夜空:“時辰已到,出發!”


    就在彥玉準備打馬之時,湯合連忙說道:“我先讓人安撫三大營兵馬,保證讓他們收不到任何風聲,然後與你們一同前往奉天殿諫言!”


    “有勞湯帥!”彥玉抱拳,帶著兵馬直奔皇宮方向。


    此時的趙光顯,怎麽也沒想到,他忽悠的這次兵諫順利的都有些過分。


    而等百年後,他這一場兵變也被人吹成了最簡單的奪位!


    馬車裏,趙光顯表麵波瀾不驚,但內心卻已是翻江倒海。


    好家夥,他以為自己是個激進派,但跟隨這些大軍前行才知道,鬧了半天他才是那個保守派!


    隨著各方兵馬陸續調動,整個應天也被徹底封禁。


    而這麽大的動靜自然瞞不和暗衣衛,待蔣琬得知具體消息,已是亥時一刻。


    兵馬封街,那絕對是最恐怖的,任何一隻鳥也別想從京都上空飛行。


    “包圍皇宮,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如有人敢闖宮,殺無赦!”馬友德身披鎧甲舉劍喊道。


    此時的皇宮內外,別說狗洞、枯井了,就算耗子洞也被封死。


    隨著皇宮被包圍,馬友德立即安排葉瑾等人調換禁衛軍。


    而等九門徹底被控製後,趙光顯的馬車也到了皇宮前。


    北鎮撫司衙門。


    “老大,咱們怎麽辦?”一名指揮同知慌張問道。


    蔣琬自嘲一笑,他之前覺得做兩手準備保證沒問題,可現在一看,給老趙做的準備就是多餘。


    但凡他敢出去喊護駕,那就是找死。


    如今之際,隻能全力擁護趙光顯!


    “你確定三皇孫手中有皇室卷宗?”蔣琬再次確定地問道。


    “有,和您之前調查匯報的一樣!”另一名負責收管卷宗的指揮同知連忙迴答。


    蔣琬吩咐道:“通知下去,但凡在外的,能迴家的迴家,迴不了家的就想辦法躲進青樓。”


    “記住,告訴他們,今天之事千萬不要給我碎嘴子,不準問,也別打聽,就當沒有今天!”


    “是,老大,我明白了,我這就去傳令。”小弟領命,趕忙跑了出去。


    “蔣青!”


    隨著蔣琬對外喊了一聲,一名身材消瘦的暗衣衛竄了進來。


    “大哥!”蔣青抱拳。


    “把調查淮西的人全殺了,然後讓你的人偷偷把儲君服飾取迴來。”蔣琬吩咐道。


    “大哥,那些都是咱們……”


    蔣琬擺手打斷:“去吧,以後我會讓人照看好這些死去兄弟的遺孀。”


    蔣青抱拳離開,他作為刀子自然明白大哥的意思。


    此時的蔣琬不傻,而且非常的冷靜,如果現在還要站隊趙匡濟那就是找死。


    這一刻的應天府,能在街上走的九成九都是淮西兵馬。


    而這不到一成的人,也是接到命令跑迴家的暗衣衛。


    皇宮徹底被封鎖,趙匡濟再牛也別想把旨意傳出去。


    沒了旨意,周邊各營所的兵馬就無法被調動,而這主要的原因也是因為淮西速度太快了,壓根不需要如何的謀劃,各家各帶一支兵馬就能做到。


    而三大營那邊,有了湯帥的命令,別說進營所了,沒等跨入營區範圍,就會被無數弓箭手射殺。


    皇宮內,彥玉已經帶領一支兵馬和淮西集團的官員直奔奉天殿。


    奉天殿內。


    王忠慌慌張張地闖了進來。


    “陛,陛……陛下,大事不好了,涼國公帶兵造反了!”


    躺在側室,還未睡下的趙匡濟聞言,掀開被子,丟下奏章就站了起來。


    “你說什麽?”


    趙匡濟有點沒反應過來,他今天早上才和彥玉討論過標兒下葬之事,怎麽晚上就造反了?


    “陛下,涼國公帶著兵馬,夥同淮西官員直奔奉天殿來了,現在估計已經快到了。”王忠跪地哆嗦的稟報道。


    現在的王忠徹底的怕了,他就沒見過這麽大的事兒!


    “蔣琬呢?咱的暗衣衛呢?都特娘的去哪了?”


    “彥玉和淮西鬧出這麽大的動靜,為何沒有上報?”


    趙匡濟一邊穿著龍袍,一邊憤怒質問王忠。


    “陛下,奴婢得到消息時,皇宮就已經被包圍,九門樓更是被掌控。”王忠哭腔道。


    “放肆!”趙匡濟怒道:“那咱的禁衛軍呢?他們為何沒有阻攔?”


    “陛下,禁衛軍早已被換,現在的皇宮全都是他們的人。”王忠迴答道。


    聽到王忠的話,趙匡濟憤怒掀桌,直接將麵前批閱奏折的桌子掀飛。


    就在趙匡濟憤怒之時,外麵已經能聽到稀稀拉拉的腳步聲。


    這時,一個小太監顛顛撞撞地跑了進來稟報道:“陛,陛下,大,大事不好了,外麵,外麵被包圍了!”


    趙匡濟憤怒踹向一旁床榻,大聲喝道:“彥玉他想幹什麽,弑君篡位嗎?”


    趙匡濟也不再估計自己龍袍是否穿戴整齊,邁步直接來到奉天殿大廳。


    看了一眼半虛掩的宮門,趙匡濟滿眼都是憤怒。


    “臣,宋國公曲勝。”


    “臣,信國公湯合”


    “臣,涼國公彥玉。”


    “攜百官特來叩闕,還望陛下開門!”


    奉天殿外,依次響起百官之聲。


    殿門雖開了一條縫,但他們卻不能去推開。


    畢竟他們是打著清君側來的,所以這扇門除了趙匡濟可以開外,那也就隻能等趙光啟來推開。


    隨著殿外百官之聲再一次響起,趙匡濟閉了閉眼下令道:“開門吧。”


    “陛下,萬萬不能開啊。”一旁王忠跪地勸道。


    趙匡濟冷哼一聲,指了指那一條縫隙的大門說道:“咱都能看到外麵那些人了,你以為不開門,就能把他們關在外麵?他們都敢造咱的反了,隻是想要最後的體麵罷了。”


    “是。”王忠起身,對著下方兩名太監揮了揮手。


    隨著奉天殿大門緩緩打開,外麵明晃晃的火把便映射在趙匡濟眼中。


    此時的他很不理解,這天下剛剛穩定,而且今天早上還談得好好的,這彥玉怎敢造反的。


    難道是自己哪裏做得不對?


    隨著火把映照,一個個身著官服的官員出現在奉天殿外。


    曲勝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


    “走吧。”


    聞言,彥玉等人也連忙站起身,跟著曲勝進入奉天殿。


    “臣等參加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彥玉率先帶人跪地高唿。


    “哼,亂臣賊子,你們都敢明著造反了,還喊咱萬歲?”


    趙匡濟雖是這麽說,但他現在有點搞不懂眼前的陣仗。


    他以為是彥玉要造反,可剛才卻是曲勝帶頭這麽幹。


    而且其中還有他的發小湯合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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