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但凡有丁點可能,曹佾都將石家牽扯進來。


    要知道石元孫的祖父石守信,那可是與宋太祖一同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而石家更是有太祖親賜的免死金牌作為底牌。


    如若曹佾真惹上了石元孫,怕是連呂夷簡都保不住他。


    “李相,敢問石將軍與高家有何關係麽?”


    見曹佾這麽問,李迪略有些為難道:“高老將軍曾在戰場上救過石元孫的命...”


    涼了!


    這迴真的是要涼涼了!


    那石元孫身為武勳,定然不會去和劉娥叫板。


    但他如果一心要為高繼勳報仇,那豈不是會來找自己?


    越想越是心驚的曹佾不由冷汗直冒。


    整個大宋怕是也隻有屋中的這三位大佬能救自己了吧?


    等等!


    那石元孫與他爹曹玘兩人,均被勳貴們戲稱為“汴梁家將”。


    他們倆連汴梁都沒出過,哪來的什麽救命之恩啊!


    想到了這些,曹佾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甚至對李迪後續的表演有了些許的期待。


    果然,就在曹佾默不作聲的時候,李迪故作嚴肅的道:“小子,現在知道怕了吧?


    幫老夫想辦法保住高家。


    要不然等石元孫鬧起來,老夫可不幫你。”


    哎呀呀,這李迪好歹也是當朝相公,難道除了威脅人就不會別的手段麽?


    不過越是這個時候就越得苟住。


    要是李迪這廝惱羞成怒,還指不定會做出什麽事來呢!


    或許是見他許久不答,李迪再次開口道:“小子,還沒想出辦法來?”


    曹佾見李迪這是誤會了,解釋道:“李相公多慮了。


    家父在將門中的名聲想必李相公也聽說過。


    石將軍與家父同病相憐,必定是不會為難小子的。”


    等等,他這是不是又不小心浪了一下?


    曹佾有些後怕的看了李迪一眼。


    果然,這老小子聽了他的解釋後,身子都被氣的顫抖了起來。


    曹佾見狀急忙低頭,盡量壓低自己的存在感。


    倒是一直沒有說話的呂夷簡此時站了出來道:“李相公,讓高家子弟去西京守靈的事,既然大娘娘已經定下來了。


    那咱們就算百般奔走怕是也有心無力。


    我看,要不在高家的小輩中,尋幾個可堪大用的,送去軍中曆練如何?


    有咱們幾個照看著,高家總不會徹底衰敗下去。”


    還是師父高明!


    看來呂夷簡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怕高家起複後對自己不利,直接三言兩語就斷了李迪的念想。


    要知道但凡是聰慧些的將門子弟,族中必定會在很小的時候就會幫忙安排職務。


    一是為了熬資曆。


    二是,好位子本就不多,要是不下手快些很可能這位子就歸別家了。


    也就是像原身那種不務正業的紈絝,才會被家族刻意遺忘。


    指望這些人振興高家?


    除非有什麽奇遇,怕是千難萬難了。


    果然,李迪似乎也聽出了呂夷簡這話中的意思。


    幾次想要出言反駁,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曹佾默默的將這一切都記在了心裏。


    之前是他太低估三人手中的權柄了。


    今日見到呂夷簡輕飄飄的幾句話,就奪去了高家東山再起的希望。


    讓他對‘權利’二字也有了更直觀的印象。


    估計是王曾不想讓李迪難堪,急忙轉移話題道:“坦夫兄,高家的事咱們還需再與官家商議下。


    咱們現在還是說說這小子的事吧。”


    曹佾知道王曾指的是他獨立門戶的事,所以朝呂夷簡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好在,呂夷簡迴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孝先兄,這事我也是今日才知道。


    你放心,我已經送了佾兒兩座毗鄰的宅邸,位置就在太學附近。


    等佾兒與令愛成婚之後,雖然分屬兩家,但你們隻有一牆之隔,走動起來也方便。”


    呂夷簡這話說的可謂是滴水不漏。


    既保全了王曾的麵子,又委婉的告訴了王曾,他不願當王家的贅婿。


    但王曾對這建議顯然不感興趣,掃了曹佾一眼道:“坦夫兄有心了。


    實不相瞞,小女可是王某的命根子。


    之所以動了招婿的念頭,其實也是怕小女受委屈。”


    曹佾見王曾說的煽情,心裏有句mmmp不值當講不當講。


    誰還不是個小仙女,額...不對...


    誰還不是個掌中寶,難道就你王家的人是嬌生慣養出來的?


    可就在他暗暗吐槽的時候,呂夷簡卻笑著對王曾道:“孝先兄,你有什麽要求不防直說吧。”


    曹佾沒想到呂夷簡會這麽直接。


    更沒想到王曾平白得了宅院還不夠,居然還圖謀別的東西。


    果然,王曾見聽到呂夷簡這話,臉上總算是露出了幾分笑容道:“呂兄,我不是故意要剝你的麵子。


    我隻是想和這小子賭一局。”


    “怎麽賭,拿什麽賭?”


    見呂夷簡這麽問,王曾突然走到了曹佾身前道:“賭這小子能否進士及第如何?


    要是這小子能金榜題名,就算王某輸。


    要是這小子沒有考中,那就入贅我王家。”


    呂夷簡聞言,沉吟許久才道:“不知孝先兄能給佾兒幾年時間?”


    這王曾似乎早有準備,從袖口中掏出了一卷錦帛道:“三個月!


    王某今日進宮求了官家的一到手禦。


    為的就是讓這小子能參加秋闈,呂某可是舍棄了這張老臉啊!


    這事目前隻有官家和咱們幾人知曉。


    要是呂兄肯賭這場,明日我就將官家的手禦貼到樊樓外。”


    難怪剛剛王曾會跟李迪提秋闈的事。


    原來是早就計劃好了啊!


    虧他還以為,王曾那麽做是為了幫他.


    和著是早就挖好了坑,在等著他往裏跳啊....


    曹佾是真的沒信心和王曾賭!


    畢竟宋朝科舉考的是詩、賦、論各一首,策五道,帖《論語》十帖,對《春秋》或《禮記》墨義十條。


    詩、賦、帖《論語》倒還還好多,其餘幾項他可是一點把我都沒有。


    但讓曹佾沒有想到的是,呂夷簡隻是沉這思了片刻就點頭道:“這賭約我們師徒接下了!


    不過為了公平,此次秋闈咱們三個全都避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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