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北在迴去的路上看到了很多“暴徒”在砸店,這一路上能看到的超市倉買幾乎都遭了秧。警車也是滿街的跑,零星的槍聲也不斷。鄭北自己也被截停了好幾次,好說歹說的解釋自己是迴家,迴家後老實兒呆著不出門,警察才放了他一馬。


    劉其名在車庫裏靜靜地坐著抽煙,其實之前鄭北說的那些話他也都想過。作為一個能力者,在集中避難地想吃飽飯應該是沒問題的,人蟲之戰也存在劣勢翻盤的可能。人們都喜歡說一句話‘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並且說這話的人總覺著自己是可以熬過這個嚴冬的人。但黎明前的黑暗,可以熬過去的人少之又少。劉其名晃了晃腦袋,曾經的自己為了名利做過很多違心的事,這次他想率性而為,做個好人。


    “劉哥,我迴來了。”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劉其名的思緒。“你怎麽搞成這個樣子?她是誰?”“哈哈……”鄭北咧嘴一樂又牽動了臉上的痛處,“嘶……在邊上碰上幾個小混混,那幾個王八蛋看現在亂七八糟沒人管,想非禮這個小妹妹,嘶……劉哥有藥嗎?”


    劉其名坐在一邊看著那個小妹妹幫著鄭北噴塗藥水,這家夥挺有意思,用四包方便麵和一身傷換迴來個小妹妹,哦,還有自己一台車。有點煩,那台正常車弄沒了,以後出門不方便了,自己那個魔改皮卡不太敢開出去。特別現在戒嚴,更沒法上道了。小妹妹長得挺漂亮,打扮也很時尚,不過這快入冬了還穿著個小短裙是不是有點過於臭美了?


    “姑娘你住哪兒?一會兒我送你迴去。”鄭北抽著嘴角問那個女孩。“我叫沈怡,你可以叫我小怡或者小沈。”“小怡啊……”“誒。”“嗯哼,”鄭北咳了一下繼續說“小沈啊。”“誒。”“咳……咳咳……”劉其名一口煙沒吐出來,嗆得自己眼淚都出來了,然後看著鄭北。鄭北也是一臉懵逼,這姑娘在跟自己逗樂子呢吧?就這麽占自己恩人的便宜?鄭北一臉問號地看著劉其名:“小名?”“滾,你倆玩你倆的,別帶著我。”那小姑娘在一邊卻是樂得前仰後合。鄭北準備說點正經事,可這氛圍被小姑娘弄地亂七八糟。無奈的鄭北繼續問:“姑娘你住哪兒?一會兒我送你迴去。”“你還沒說你叫什麽名字呢。”姑娘忽閃著大眼睛問鄭北。鄭北感覺身上的傷處都在向自己呐喊,“我姓冰,冰城吳彥祖。”


    身上到處都疼,這讓鄭北很沒有耐性,也懶得做什麽。鄭北拿了條毯子撲在紙箱上,然後挪了上去。睡覺,不管這些了。“喂,喂。”小姑娘喚了鄭北兩聲,看鄭北不理自己,又轉向了劉其名。“劉哥,你們能送我去車站嗎?”“車站?車站又沒有車,去那裏幹嘛?”“沒有車?”“被停了,現在冰城隻能進不能出。貌似周邊鄉鎮的人都遷了進來,安置在了各種沒賣出去的樓裏。”沈怡想了一想:“劉哥,我看你這裏好多吃的,該不會是你倆?”劉其名看了一眼躺在那裏的鄭北然後說:“你也看到了,外麵現在有許多暴徒在打砸搶燒。你沒猜錯,這些都是我們搶迴來的,是不是比那些家夥厲害多了?”聽了這話,小姑娘安靜了。劉其名暗爽不已,鄭老弟啊,你還是嫩啊,讓一個小娘皮幾句話就給弄沒電了。


    小姑娘沉默了一小會兒之後開口了:“那我是三當家?還是?還是壓寨夫人啊?”“噗……”“哈哈哈,哎呦,嘶嘶,哈哈哈……”劉其名是兩眼一黑,這鄭北是從哪兒淘來這麽一個活寶啊?記得第一次見鄭北的時候,鄭北也跟個智障一般,說起話來半文不白,還總是抱拳作揖。真是人以類聚啊,這倆人“二”的氣場互相吸引,在茫茫人海中聚到了一起。不對不對,我不是也有二的屬性吧?不然怎麽跟這麽兩個東西在一起?劉其名一邊自我檢討,一邊鑽進了自己的睡袋。“喂,你倆幹嘛啊?”沈怡左右看看這兩個躺屍的人,但是誰都沒理她。“吳彥祖哥哥,毯子分我一半唄。”倒黴的鄭北又被點名了。看到劉其名和自己一樣吃了癟,鄭北的鬱悶感都消了。鄭北爬了起來,自己蹭到了米袋子那邊坐靠在了米袋子上說:“你也先休息一下吧,一會兒吃晚飯的時候叫你。”沈怡本想說點什麽,可是看鄭北那一副又痛又累得靠在那裏的樣子……


    沈怡蓋著毯子躺在紙箱上,這感覺好不舒服啊。可是一迴想學校裏那詭異的氛圍,還是先不要迴去了。學校突然要求所有學生去後勤部給自己的id卡開第二賬戶,那人山人海……看著都怕,本來不想響應的,可是id卡的自有賬戶居然是被凍結的,什麽都買不了。無奈之下發動備胎之力,讓一個小備胎衝進去擠了一上午把第二賬戶開通了。那第二賬戶內自帶600餘額,一開始學生們以為學校突發善心或者一不小心弄錯了。可後來才知道,這免費的600餘額簡直是魔鬼,學校關閉了充值功能,這600餘額是一個月的預算,提前用沒了就自己想辦法去。一時間學校內是鬼哭狼嚎啊,一些飯量大的學生和練體的學生簡直都要瘋了。而有一些鍥而不舍的備胎突然有能力大獻殷勤了,這也使得沈怡不堪其擾。還有陳主任的那個眼神……咦……不想了,太惡心了。沈怡正裹著毯子輾轉反側的時候,耳中傳來了“嗯……嗯……”的聲音。不是吧?


    “鄭北你怎麽了?喂。”沈怡聽了這話才敢轉過身睜開眼看一下。劉其名又是掐人中又是扇臉,忙地不亦樂乎。鄭北翻著白眼,長著嘴巴,口水還有些溢了出來,身體伴隨著呻吟聲還不時抽動一下。沈怡有點害怕地站在劉其名的身後問:“他這是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病發作了啊?”劉其名:“我也不知道,他剛才被打到腦袋了嗎?”沈怡:“我不記得,當時太害怕了,他們撕打了幾下然後這個哥就倒了,被他們圍著踢了一會兒。”劉其名遇到這情況也是一籌莫展,自己不懂醫術,就算懂也不一定能看出這是啥病。醫院應該還正常營業吧?畢竟這兩天鬧事的不少,槍響也不斷。看來得去趟醫院了。“你看著他一下,注意別讓他咬自己舌頭,我啟車送他去醫院。”


    沈怡看鄭北這樣子挺害怕,猶豫了一下。鄭北哼哼著已經從米袋上滑落到地上了,腦袋也在地麵磕了一下,磕這一下之後鄭北消停了兩秒。然後腦袋開始有節奏地往地上磕。沈怡一看不能再愣著了,趕緊過去扶著鄭北的腦袋,可鄭北不老實腦袋總往地麵使勁,非常不好扶。無奈之下沈怡跪坐在地上,把鄭北的腦袋枕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劉其名把車上的槍支之類不宜讓人看見的東西都卸下來後準備迴來扶鄭北上車,可迴來一看鄭北老實了,躺在沈怡的腿上靜靜地睡著了。劉其名疑惑地問:“他?……”沈怡抬頭看了劉其名一眼:“他好像沒事兒了,眉頭也不一直皺著了。”看著鄭北還算安詳的表情,劉其名猶豫了。其實劉其名這個時候並不想出去,外麵現在太亂,這兩天不時還有廣播車全城播報“招工啟示”,這個時候出去遇到打劫的和遇到拉壯丁的可能性都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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