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南陽的沈時澍聽到蘇瓷篤定的話語,眉頭不由得皺起。


    薑溯難不成又做了什麽?


    叫蘇瓷已然發現不對?


    但他並不會為薑溯隱瞞任何。


    他是蘇瓷的人。


    是蘇瓷永遠的後盾。


    “是,我也是有幾分質疑,因為我不是當事人,也懶得去分析其中的利益要害,但你是當事人,所以我想問你。”


    他靜默兩分鍾,像是在思考如何用不傷人的方式,同蘇瓷說。


    沈時澍不願意讓蘇瓷傷心。


    以及,他並不清楚,蘇瓷對薑溯是如何感情?


    沈時澍關心蘇瓷是一迴事,但從不僭越。


    他是養子,絕對不可以去打擾大小姐的生活。


    他即便是不說,蘇瓷也想到他會那樣想。


    沈時澍對蘇瓷的疼愛和尊重,超越很多親生的兄長。


    其實,蘇瓷也明白。


    沈時澍對自己身份看的太重。


    他始終覺得自己不是蘇家人。


    所以,在某種程度上,他不敢想太多、做太多不被允許的事。


    就算蘇瓷不介意,蘇家人也不介意。


    “澍哥,你說唄,我們是一家人,沒啥不能說的。”


    她語調故作輕鬆,打開免提把手機放在桌麵,手指滑動鼠標,選出幾張滿意的發迴給助理。


    雜誌下周發貨,隨雜誌送的照片也要下印。


    不然時間趕不上。


    “我聽到一些傳聞,說……”沈時澍說了一半停住,他思考用詞,剛想說蘇瓷就搶答了。


    “薑溯並非是當年救我的林嘉朗。”


    她說的很隨意。


    讓沈時澍一時間愣住。


    她知道了,還能如此淡定?


    “你知道了?”


    蘇瓷關掉電腦。


    “對啊,我收到一個匿名同城速速,裏麵是一支錄音筆,內容就是你剛說的。”


    她似乎是不為所動。


    她對薑溯好像沒有沈時澍想的那樣深厚的感情。


    沈時澍還是將薑溯看的太重要了。


    或者是說,他還是不夠了解蘇瓷。


    “所以,大小姐是怎麽想的?”


    沈時澍會打電話過來,最根本的原因,也是想讓蘇瓷說她的想法。


    他會執行她的所有命令。


    蘇瓷端起一側咖啡,喝了一口。


    從意大利代購迴來的豆子,確實不錯。


    “澍哥,我要說我現在沒有想法,你會相信我麽?”


    沈時澍反問:“我為什麽不信你?我說過,你的話在我這裏就是聖旨,我全憑大小姐吩咐。”


    蘇瓷就知道。


    “澍哥,你給我秘密深入調查下再說吧,我不做沒有確鑿定論的事。”


    她不是武斷的人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蘇家和薑家淵源羈絆不深但也不淺。


    假設,薑家真的出事了。


    對蘇家不會沒有影響。


    蘇瓷願意忍耐一段時間。


    沈時澍明白。


    看不見蘇瓷的表情,他也知道此時她的心思。


    “蘇家完全有能力,能和薑家抗衡。”他給她吃定心丸,“溫家正在一點點撤迴對薑家的幫助。”


    “溫家不在對薑家提供幫助,薑家外強中幹的事實,差不多全世界都知道了。”


    薑溯沒有人幫助,不可能有成績出來。


    溫淮頌從迴來接手公司,因著母親緣故,溫家長輩惦記著這層關係在,所以喊他多關照薑家。


    “但是,澍哥,破船也有三斤釘,薑老爺那邊說不準有資源和人脈給了薑溯。”


    蘇瓷考慮更多些,主要還是很多事情,不能輕舉妄動。


    沈時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發現自己還沒蘇瓷會想。


    有些慚愧了。


    “好了澍哥,你說了聽我的話。”


    蘇瓷打斷沈時澍想要說別的思緒。


    “我暫時不想去理會那些有的沒的,你隻要給我調查我剛說的那些就好,剩下的等我想明白了,再和你說好嗎?”


    話說到如此份上,沈時澍再說就不合適了。


    “行,我給你查,查到隨時給你匯報。”


    “嗯。”


    “你下周別親自過來了,飛一趟多累人,你讓你助理給我送來就行。”


    “好,還是林珠?”


    “都行,你的人我信得過。”


    掛斷電話,辦公室門被敲響。


    笑的一臉邪魅的男人緩步走來,手裏還提著個牛皮紙袋。


    溫淮頌朝著她走來。


    “和誰聊天呢,姐姐?”


    他走到辦公桌邊,放下手裏袋子。


    蘇瓷才看清楚,那是她之前在機構上班那會,很喜歡的一家私人咖啡廳。


    “我哥。”


    她起身,將老板椅讓給他坐下。


    而後非常主動坐在他大腿上,任由他寬大的手掌圈住她的腰肢,滾燙的身體與她緊緊貼合。


    溫淮頌把頭抵在她肩窩,修長的手指滑動鼠標。


    百無聊賴翻看她桌麵分門別類規製完整的文件。


    是之前的采訪稿。


    p·m剛做時候,沒有名氣,也請不到特別厲害的主持人來采訪,幾乎是蘇瓷親自上。


    她有存檔習慣。


    不管後來換了多少台電腦,那些資料一直在。


    蘇瓷也不管他,拿出咖啡插入吸管。


    “阿淮,你是不是聽我的?”


    蘇瓷冷不丁地問。


    溫淮頌不假思索,脫口而出:“當然,姐姐的話,就是我的聖旨。姐姐指哪我打哪。”


    蘇瓷又說:“如果我有問題問你,你要不要如實迴答?”


    溫淮頌裹著她的手拉到嘴邊輕吻,笑的蕩漾:“當然,我說了,姐姐的話是聖旨。”


    蘇瓷曉得他不是騙自己。


    溫家之所以會在當下節骨眼撤走對薑家的幫助,也有部分願意是因為自己。


    溫淮頌睚眥必報。


    “你姥爺家那個管家是一直跟著你姥爺的麽?”


    他眉頭皺起,認真思索起來。


    “大概不是。”


    蘇瓷疑惑:“啊?”


    他說:“我從前放蕩不羈愛自由,不願意在江北待著,念大學之前還在國內,國內到處走。念大學之後在哥倫比亞,幾乎不怎麽迴來江北。你沒有和我舅舅訂婚之前我也很少到薑家去,很多事情也不是很秦楚。”


    “不過我聽我媽說,管家是後來才來的。”


    蘇瓷追問:“知道具體時間嗎?”


    溫淮頌搖頭:“還真不是特別知道,估摸著在薑溯迴到薑家前後的樣子?我迴去給你問問。”


    他不敢篤定。


    “好。”


    溫淮頌向來不關注和自己無關的事情。


    薑家尤其。


    “姐姐,你問這些做什麽?”


    “沒有,單純好奇而已。”


    溫淮頌不信,卻也不追問。


    他就著蘇瓷喝過的吸管,喝了口咖啡。


    一副委屈巴巴的語氣,像是小孩在哭訴家長:“姐姐你看,隻要你想要知道,我都給你問,我是不是對你很好?”


    蘇瓷輕撫他下巴:“嗯,阿淮對我很好。”


    “那姐姐要怎麽做呢?”他話裏有話。


    蘇瓷抬眼對上他那雙漆黑的眼瞳。


    “阿淮說要我怎麽做?”


    “姐姐要多愛我!”


    蘇瓷在他唇上輕啄,“難道我還不夠愛你?”


    粗糲的手指劃過細膩的肌膚,引得身體自然反應,一陣酥麻。


    溫淮頌薄唇吻過她脖頸。


    “還不夠,我要姐姐更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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