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心安不可置信,方才自己聽到的話,是從薑溯嘴裏說出來的。


    原本拿在手上的禮物,散落一地。


    傭人的驚唿聲,引來餐廳裏一家人的注意。


    薑溯慌忙起身想要出去看看,可礙於薑老爺的目光太過於毒辣,他不敢妄為。


    蘇瓷感受到握著她的那隻手抓的更緊,她扭頭看去,雙眸寫疑惑。


    好似在問,是不是他的手筆。


    薑家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隨意進出。


    能放人進來的,除了被薑老爺千嬌百寵的外孫溫淮頌外,蘇瓷想不到第二個人。


    也沒有第二個人,有讓陸心安出現在薑家,並且“恰好”聽到薑溯發言的用意。


    溫淮頌手搭在桌麵,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高腳杯杯壁,發出細碎的聲響。


    這時,陸心安往裏麵走了兩步,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就那樣直勾勾望著薑溯。


    那雙漆黑的眼眸,蓄滿淚水。


    泫然欲泣的模樣,是個男人看了都會心軟,別說是薑溯本就是對她舊情難忘。


    當然,除了此時在蘇瓷身側的溫淮頌。


    他甚至看都沒看,專心把玩姑娘的手。


    薑老爺看來人是陸心安,更氣了。


    著急就要喊管家把人給轟出去。


    “老劉,把人給我丟出去!”


    管家剛要動作。


    溫淮頌適時開口:


    “外公,既然人都來了,不然趁著大家都在,咱都說明白,省的後續搞出那麽多話題在網絡上。薑家丟這個人,也讓溫家蒙羞,我媽也姓薑。”


    他的話,在薑家比聖旨都管用。


    這幾年,薑氏在薑溯手裏,沒有想象中順利,若不是溫氏看在薑瀾的麵子上,處處給他麵子,他在圈子裏名氣算是爛透了。


    溫家可不是和薑家一體,單純是因為薑瀾是他們唯一繼承人溫淮頌的母親。


    薑家要依附溫家的權勢,就得聽話。


    溫淮頌開口,薑老爺隻好點頭。


    他在續弦攙扶下,坐在位置上。


    薑夫人用眼神示意薑溯別亂說話。s


    蘇瓷和溫淮頌樂得清閑,坐在一側,安然看戲。


    情感拉扯大戲,在眼前播出,不看太對不起演員的精彩演繹了。


    陸心安淚眼汪汪看著薑溯,一副非要得到結果的樣子開口:


    “阿溯,剛才你說的那些話,都是認真的?”


    薑溯話梗在喉嚨裏。


    一邊是自己愛了十多年的女人,一邊是彈指一揮間能讓他一無所有的父親。


    他進退兩難。


    薑溯喜歡陸心安是真的喜歡,舍不得薑家的權勢更是真。


    他太明白了,在江北從金字塔頂端墜落到穀底會承受多少人的非議。


    他享受過被追捧的感覺,自當不願迴到從前的日子。


    陸心安看著他,仿佛想要從他的眼裏看出什麽來。


    見他不說話,她把矛頭指向一旁喝湯的蘇瓷身上。


    “蘇小姐,您可以有很多選擇,為什麽非要和爭呢?阿溯根本就不喜歡你,當小三滋味很好嗎?”


    忽然被cue的蘇瓷一怔。


    隨即,眉頭緊皺。


    她鬆開溫淮頌手,站起來,緩步朝陸心安去。


    路過薑溯,他伸手想攔,“釉釉……”


    蘇瓷一記刀眼,話再一次被咽下去。


    看,薑溯不過是一個如此的窩囊廢。


    蘇瓷輕倚靠椅背,目光帶著輕蔑,睥睨的眼神,看陸心安就跟看垃圾。


    “小三?”


    她不由得笑出聲,“陸小姐,你和我到底誰才是小三啊?”


    “我同薑溯雖不曾對外公開訂婚的消息,可正兒八經的儀式有的哦。”


    “雙方父母都同意祝福的感情,我和你爭什麽了?”


    “要真說起來。”蘇瓷緩步走到陸心安麵前,“小三,難道不是你麽?”


    怎麽現在見過家長且有過訂婚儀式的未婚夫妻,是小三了?


    “陸小姐,別人家隨口一句,不被愛的才是小三,怎麽你就聽進去了呢?”


    蘇瓷陰陽怪氣,“還是說,陸小姐在舊金山待的時間太長,將那邊的習慣帶到江北了?”


    “咱江北是open也沒open到那種地步呢。”


    她說的每一句話,都踩到陸心安的毒點上。


    所有想好的話,全部哽住。


    表情也是極度難看。


    一旁的薑溯,在蘇瓷提到舊金山那一刻,臉色就變了。


    他確實對陸心安忘不掉,但他也沒有忘記,當初他們分開的時候,鬧得多難看。


    陸心安也意識到,蘇瓷的話讓薑溯想到他們的從前,趕忙開口:“阿溯,我……”


    剛喊出他名字,下一瞬被打斷。


    “陸小姐,我對你確實就是從前相識的情誼,想著你從舊金山迴來無依無傍實在可憐才幫幫你。”他上前去摟著蘇瓷,“釉釉才是我的正牌未婚妻,陸小姐方才那番話,屬實說的不合適。”


    蘇瓷淺笑,和她想的一樣。


    薑溯依舊那樣。


    當年的分手,他不是忘記,隻是沒人提起。


    “劉管家,送陸小姐出去吧,這會也很晚了,安排車子送她迴去吧。”她擺出一副溫柔體貼的賢妻樣,“都快八點了,等陸小姐迴去吃上飯別太晚了,對腸胃不好。”


    劉管家沒動,似乎在等著溫淮頌開口。


    溫淮頌斜斜虛靠在椅背,淡然道:“舅舅,要是都聊完了,別浪費人家時間了。”


    薑溯逼著自己不去看陸心安,撇過頭去,“劉管家,送客人迴去。”


    劉管家當即對著陸心安做出“請”的動作。


    在陸心安離開後,薑家晚餐繼續。


    一片其樂融融。


    *


    十一點半,蘇瓷聽到樓下汽車發動的聲音。


    她起身走到窗邊,看著薑溯漏夜驅車離開。


    不用想也知道,是去找陸心安了。


    被迫對心尖上的姑娘,說了如此重話,不得去好好哄著。


    蘇瓷迴到床上坐著,玩了一會兒手機,發覺有些口渴,大概是今晚的蟹粉獅子頭有些鹹了。


    薑家不比她自己家,房間就有飲水機,還得下去廚房找水喝。


    她屐著拖鞋,握著手機,走出房間,往樓下去。


    在她房門打開不過一分鍾,對麵溫淮頌房間門也跟著打開。


    他放輕腳步,跟著她一起下去。


    *


    昏暗的廚房裏,蘇瓷從冰箱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半。


    她背對著門口,不知曉有人悄悄進來。


    “釉釉,我舅舅又去找初戀了,你知道嗎?”


    溫淮頌由背後圈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粗糲的指尖穿過真絲睡衣的衣擺,直接觸碰到細膩的肌膚。


    絲滑的觸感,叫溫淮頌嘴角溢出絲絲喟歎。


    “當然知道,在我眼皮子下走的呢。”


    蘇瓷順勢倚在他寬大的懷中,耳際響起攜帶曖昧和調戲的話。


    聲音很輕,又能讓蘇瓷聽到清清楚楚。


    “長夜漫漫,不然釉釉跟我迴我房間,我們好好玩?”


    蘇瓷放下水轉身,雙手捧著他的臉。


    踮起腳,在他下巴落下一吻。


    “玩什麽?”借著窗外一彎月色,她看見他眼睛倒映的自己,“玩你,還是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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