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滿臉不屑,“說點實際的吧!”


    “這難道不實際?”


    她搖頭,“我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你說點正常的吧。”


    一個初出社會的毛頭小子她還不感興趣,找誰都可以,唯獨不會像他這種。


    江綰看了眼手表,“我想迴家休息了,有緣下次再見。”


    “你今天又自己開車了?”


    江綰照舊甩了甩手裏的車鑰匙。


    她買了些施以棠做的麵包當做第二天的早餐,就當是間接支持了。


    “真不考慮一下?我條件也不差啊。”


    江綰搖頭,“不考慮。”


    她是打算開車迴家的,但是走在半路,蘇瀾打來電話,說是要麻煩她去接一下她。


    這才下班兩個小時,就在酒吧喝醉了?


    江綰心裏存疑,但到底沒在電話上問出來,她按照地點開車去,幾乎是剛一進去就發現蘇瀾的身影了。


    身邊圍著一群人,不知道是發生什麽了。


    江綰上前,打破了周圍的寂靜,開口問道:“怎麽了?”


    蘇瀾急忙拉住她的衣角,低語道:“混社會的。”


    什麽年頭了,江綰在七八年前都沒聽到過的混社會,現在遇到了?


    “你怎麽招惹上他們了?”


    其中的一個頭子嘴裏叼著煙,吞雲吐霧道:“事情很簡單,就是陪我們喝一杯酒,但是你這個姐妹不聽話,還潑了我們一身酒,我不知道這個賬要怎麽算。”


    麵對這些人,江綰始終秉持著退一步海闊天空的原則,哪怕心上是有多不願意,她也會違心地笑出來。


    “這算個啥事兒,我替她喝不就行了?”江綰隨便舉起桌上的一杯酒,看也沒看就一口飲下。


    “我這朋友啊最近工作壓力大,看誰都不順眼,不要說你們了,連帶看我都不順眼,動不動就罵起我了,還希望你們見諒,海涵一下,我替她向你們道歉。”


    江綰看向旁邊被潑了酒的人,微笑道:“他的衣裳多少錢?我們給賠錢吧,說多了都是虛的,不如賠錢來得實在。”


    那人狠狠吸了口煙,雙頰深陷,吐出一口濃厚的煙霧,連江綰這種常年行走在酒場中的人都覺著嗆鼻。


    “我看,這都算是小事,你再陪我們喝兩杯,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


    說了人不能給好臉,容易得寸進尺。


    江綰微微吐出一口氣,連說了兩聲好,“兩杯酒就能解決的事情,那真是太給臉了……”


    江綰賊想罵人,但是又得憋著。


    她才不跟這群亡命之徒硬碰硬,她惜命。


    江綰拿起桌上的酒瓶給自己倒滿了兩杯酒,一口氣就喝了一杯,蘇瀾在暗中扯她的衣角,但是江綰沒理。


    她的酒量練出來了,這點還不算個啥。


    那個頭子看得正樂嗬,將煙頭塞進了酒杯裏,坐在沙發上,架起了腿。


    江綰兩杯酒下肚,忍受著食道和胃傳來的滾燙,麵部笑容僵硬。


    “那我們就先走了?”江綰問。


    “誒,既然都喝了,那就坐下再緩緩,那麽多酒喝下去,你能受得住?”


    在對方把這句話說出來之後,江綰就知道這事沒自己想象的那麽簡單。


    她暗中拉了拉蘇瀾,蘇瀾躲在她的身後,口袋裏的手機已經開始打算撥110了。


    “大哥,人不能這樣做吧,剛才都說了兩杯酒就能解決的事情,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了,您怎麽還能出爾反爾呢?”江綰賠笑。


    中年男人根深蒂固的大男子主義,江綰簡單的兩句話,就挑起他滿心的不舒服。


    “什麽叫出爾反爾?我剛才答應你了?”那人滿臉的不耐,“你那朋友自己張狂,現在惹下人了,臨時找到你這個替罪羊,結果你這個替罪羊也成不了事情。”


    “那你要是真咽不下這口氣,咱們報警吧。”蘇瀾說。


    他們這種人最喜歡聽的就是對方憋不住,提出“報警”兩個字的時候。


    每次聽到他們一說,他們就極其興奮。


    “哦,報警,有事報警,沒錯,事情就是這樣的解決辦法,但是對於我來說,不適用。”


    話語剛落,江綰就被旁邊的人狠勁推倒在了沙發上,毫無反抗之力。


    “你們不是說要報警麽?那報吧!我倒要看看,你們能叫來哪些人?”


    蘇瀾剛掏出手機,就被旁邊的人一把奪走了,順帶著,連江綰的手機也搜走了。


    兩部手機放在茶幾上,頭子又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來,你們說,你們還能叫來誰?要是叫來人了,比我厲害的,我今天就不計較了,如果叫不來比老子厲害的,那你們兩個今天誰也走不了。”


    江綰心裏翻了個白眼,看著酒吧內已經開始正常運轉的場景,心裏還在猶豫。


    恰巧就在這時,江綰的電話響了。


    備注是嘉寶。


    頭子主動把電話接起,還未說話,電話那頭就是江嘉奕的喊叫。


    “媽咪!我們都到家了,你去哪兒了?我們剛才去咖啡館裏找你,以棠阿姨說你早就迴去了!”


    “mommy,where are you now?”


    江嘉奕以為她跟蔣遠舟走了,所以才表現得這樣激動。


    “我跟蘇瀾阿姨在外麵,我們被……”


    江綰的話還沒說完,旁邊的人就伸來了手,打算打她,她能反應過來,但是她隻能用左手阻擋。


    事實是,擋不住,巴掌擦邊摜在了她的耳旁,霎時間,耳鳴占據了她的全部耳道。


    “江綰!”蘇瀾下意識喊出來,衝到她身旁指著人罵道:“這是什麽年代?你們還敢動手?”


    電話內的聲音瞬間換成了傅硯辭的聲音。


    “江綰,你現在在哪兒?”


    “成路酒吧,你女人扣在我們手裏了,你來找。”


    電話掛斷,江綰隻顧著緩,電話那頭說什麽,她都聽不清楚。


    “沒讓你說話就別啃聲,省得挨打。”


    江綰盯著桌上那個空酒瓶,久久不說話,蘇瀾以為她真被打傻了。


    “江綰,你還好吧?”


    江綰不說話,現在就等著傅硯辭來。


    在某個瞬間,她的心裏會生起一種念頭:


    傅硯辭來了就好了。


    如果她在京北都能被欺負,那傅硯辭真是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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