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是換了電話號碼的,她在出國之前,將上一張電話卡關聯的一切賬號都注銷了。


    所以她現在用的電話號碼,除了她主動聯係的,其他人知道的,隻能是靠其他手段找到的。


    當陌生的電話號碼打來,江綰也是不知道的,直到她接起聽到聲音,才知道是楊丹。


    無事不登三寶殿,保準是因為孩子的事情。


    “最近你有時間麽?我想找你聊聊。”


    江綰頓了頓,心髒不由地開始收緊,“有事就手機上說吧,我這段時間一直加班,怕是找不到合適的時間見麵。”


    “您……是要跟我聊誰?聊傅硯辭?如果是傅硯辭,那你放心,我現在不會禍害他了,他現在已經是董事長了,我覺著我已經影響不了他的事業了……”


    “不是不是。”楊丹急忙打斷,“不是因為他,我想見你,是想和你商量孩子的事兒。”


    “你們不懷疑這孩子不是傅硯辭的麽?我在美國待了四年,就算是跟別人生的,現在也這麽大了。”


    傅硯辭現在幾乎上萬億的身家,倒貼的女人數不盡,哪怕是坑蒙拐騙,也要算盡辦法沾染上關係。


    如果是一個正常女人來說,單憑一個孩子,她能趕在傅硯辭這裏拿到多少錢。


    楊丹訕訕,人老了重麵子,但是為了自己孫子,也隻能受著。


    “我們私下做鑒定了,肯定是硯辭的孩子,我才麻煩你……那孩子我偷偷見過,跟硯辭小時候一模一樣,絲毫不差,那麽像的人,怎麽可能不是親父子?”


    江綰猜也猜到,心上泛起無奈,靠在椅背上,宛若被抽幹了力氣。


    “那您想怎麽著?”


    楊丹不鬆口,“電話裏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我還是想親自見個麵,好好談一談。”


    江綰看了眼時間,輕聲道:“那咱們現在就見麵吧,錯過這次,以後就可能沒時間了。”


    她語氣冷漠,連禮貌中該有的和善都裝不出來。


    傅家和朱家當年太不是人了,哪怕他們給了江綰那麽多錢,她也沒辦法釋懷。


    有些人,他們是從根子上就瞧不起你,沒辦法。


    江綰將她約到了事務所樓下的一家咖啡廳裏,她特意選了一間小包間,因為她不敢確定兩個人會不會嚷起來。


    楊丹的速度很快,江綰坐在座位上僅僅十幾分鍾,她就趕來了。


    四年沒見,楊丹已經老了許多,頭發花白了,眼角的皺紋遠比前幾年要多得多。


    仔細算來,她今年已是八十五歲的高齡了。


    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態來看,卻就像一個七十歲左右的人,難以想象,是受到了多好的身體養護。


    通過她,江綰不由聯想起自己的奶奶。


    江奶奶就沒有這樣享福的好命,忙碌操勞了一輩子,七十幾歲的時候就像是個八十歲的老人,怕花錢不敢治病,一直拖到晚期。


    “四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江綰,你變了好多。”


    江綰抿嘴笑了笑,“有什麽話就直說吧,我聽著。”


    楊丹從包裏掏出一遝文件,首先映入江綰眼簾的,就是“撫養權”三個大字。


    單憑著三個字,江綰就知道今天是要說什麽了。


    不出意料。


    “我跟硯辭的爺爺商量了一下,還是想把撫養權轉到硯辭的名下,我們知道這孩子是你一手養大的,我從沒有盡過力,所以我們隻能做補償。”


    見江綰不動,楊丹將文件推到她麵前,“你看一看我們開出的條件,如果不滿意,再商量。”


    視線懶懶落到紙上,財產轉移後麵有整整四行字。


    ——百分之一傅氏股份,一環內四套房產,兩千萬的存款轉賬。


    倒也大方,算不上小氣,畢竟一環內四套房產加起來就將近上億了,何談再加上百分之一隨時在漲價的股份。


    三件東西裏,數那筆存款最不值錢。


    江綰將文件推迴到楊丹手邊,莞爾道:“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不管你們花多少錢,孩子的撫養權,我都不會同意轉的。”


    楊丹知道她不會輕易鬆口,但是聽到她這樣說,還是會不高興。


    “那孩子的戶口我查了,是美國籍,在國內待不了多長時間的,如果轉到硯辭的戶口上,我們可以想辦法辦理戶籍。”


    江綰笑了笑,“難道撫養權不給你們,你們就不管這孩子的戶籍了麽?”


    “就算是以我的本事轉不了,那我就帶著孩子繼續迴美國住唄,這有什麽……”


    “那你要想好,如果不同意,那我們隻能在法庭上見麵了,到時候耗盡錢財和精力,你也有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楊丹補充道。


    “就算敗訴,我也絕不後悔。”


    江綰說得灑脫。


    “江綰,就算撫養權歸硯辭了,你也能正常照顧孩子,這兩者並不衝突,你為什麽就是不同意呢?”


    “就因為這孩子是我拚死拚活生下來養大的,而不是你們。”江綰說,“我也不妨礙他認你們,那你們非要把撫養權奪迴去呢?”


    提起這個,楊丹也後悔,為什麽當年非要把江綰和傅硯辭湊在一塊兒,造下現在這個孽。


    三十幾歲的人了,還是把江綰在棵樹上吊著,非她不娶。


    楊丹私底下因為他結婚的事兒,不知道跟他吵了多少架,就這樣了,現在也沒有迴心轉意。


    “硯辭現在隻有一個孩子,今後可能是唯一的,如果撫養權不在我們手上,孩子不改迴傅姓,傅氏以後怎麽辦?”


    “傅硯辭為了救孩子,現在都可能被方家那畜生傳染上了艾滋,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你讓那麽大的傅氏怎麽辦?”


    楊丹緩了一下情緒,轉圜道:“如果你實在不想把撫養權轉迴來,那就剩下唯一一條路了,就是跟傅硯辭複婚。”


    “但是這條路,我們不同意,傅家和朱家都不會同意。”楊丹的語氣堅決,“所以說,剩下的路隻能是打官司。”


    兩句“不同意”,搞得江綰現在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他們的偏見一直都在,四年過去了,隻增不減。


    “好啊,打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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