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了三年的味道,一嚐就嚐出來了。


    江綰推開他,將包扔在沙發上,強嘴道:“我什麽時候給你做飯了?我給你做飯的時候,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傅硯辭不跟她強,連連說了聲好,但是心裏還是高興。


    “反正你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以後工作的事情有我在,你不用擔心。”


    擰著的眉頭久久不下去,傅硯辭又忍不住上前一步,拉住她,打算抬手去揉她的眉頭,結果被她躲開了。


    “在你和陸清嵐還有關係的時候,你不能碰我,我不想當小三,做小三短命呢!”她語氣很認真,就像是在咒自己一樣。


    傅硯辭不想鬆開她,也不惱,依舊好聲好氣地說:“氣大傷身,你就算是不考慮自己,你也要考慮一下孩子。”


    孩子!?


    作為母親那種護犢的心理頓時占了上風,江綰隻覺著火氣不可控製地往自己的頭頂湧。


    “你說什麽?什麽孩子?怎麽就突然說到孩子了?”


    一連三問,眼中盡是憤怒。


    “你又在哪兒監控我了?我有沒有孩子跟你有關係嗎?你在這兒跟我談什麽孩子?你想要孩子去跟其他女人生去吧!我江綰的肚子裏跑不出來你的種!”


    暴怒之下口不擇言,在她喊出這句話後,當即就後悔了。


    可是她低不下頭說自己錯了。


    江綰說得過火,任傅硯辭有多好的脾氣,也變臉色了。


    “江綰,你胡說什麽呢?”


    他再伸手去碰她,江綰一把就將他拍開了,動作淩厲。


    “傅硯辭,你能不能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我的底線!?我不是外麵的女人,我有尊嚴!不願意就是不願意,你能不能別逼我!你非要外麵的人追著我罵我小三,你就高興了嗎?”


    “你也別再找其他人來勸和,我不想聽!我不管你們是真是假,我跟你已經離婚了!離婚是真的!”


    “原來就不願意放開我,現在知道我懷孕了,更是糾纏住不放了……”江綰冷笑,“但是我告訴你,這孩子不是你的,是我在外麵有的,麻煩你搞清楚再來找我好嗎?”


    “我不信,你騙了我幾次了,我不會再相信的。”


    他又一次抬手,江綰再一次毫不猶豫地退後半步,那隻手就懸在半空中,尷尬異常。


    傅硯辭的視線一直沒離開江綰,四目相對,她的眼中的那點倔強摻拌著可憐,幽幽的眼神中沒有一絲一毫的信任可言。


    這一刻,他也有動搖。


    他垂下手,不可聽聞的歎氣過後,壓著氣,壓著嗓子道:“就算是別人的,我也認。”


    音量不大,卻擲地有聲。


    “隻要身上留著你的血脈,我都能認,我不在乎。”


    他說得極其認真,要不是他幾次食言,江綰就真的信了。


    她冷冷嗤笑,低頭將視線落在了潔白的地板上。


    他們沒開燈,太陽快要落下去了,屋子裏黑了一大半,僅剩的一點點夕陽透過陽台的玻璃窗戶裏映進來,他們兩個人的頭在不遠處留下影子。


    影子將他們的距離拉近了,靠得很近很近。


    “傅硯辭……我愛了你七年,可是你的反應太慢了,剛知道我們兩個已經離婚那會兒,我是真的很難受,因為我又被拋棄了……”


    “我活了這麽長時間,一直在被拋棄,隻有奶奶對我是堅持的,可是奶奶也死了。”江綰撇了撇嘴,不自覺將眼睛掙得很大。


    “我真的想過要原諒你,和你繼續生活下去的,就像你說的,跟你好好把日子過下去,可是你拋棄我了……在離開家了之後,我會覺得我很難熬,但是現在一個多月過下來,我發現還好,沒有你,我照樣可以過得很好。”


    “我已經把你從我的世界中剝離掉了,為什麽你還要來找我呢?你就這麽愛折磨我?”


    一滴眼淚滴落在前襟,速度快到傅硯辭都覺著模糊不可見。


    “我就一個人了,你為什麽不能放過我?”江綰掩麵,雙肩開始不停地抖動,嗚咽聲堵在嗓子眼裏,硬死也不肯發出半點聲音。


    所有的委屈和無奈在此刻匯聚到一處,情緒怎麽都壓不住了。


    她總是一個人。


    她是那般的易碎,傅硯辭抬手附上她的手背,濕潤感傳來。


    他竟然覺著那些眼淚燙手,不過幾秒就鬆開了。


    “你還是要走?”


    江綰揩去臉上的淚,點頭道:“是,我要走。”


    “走幾年?”


    “不知道。”她哽咽。


    他退後了兩步,拉開兩人的距離,“什麽時候走?”


    “二十號淩晨的機票。”


    “好,我知道了。”他嘶啞道。


    最後,還是以他的離開作為結束。


    江綰拒絕了所有的安慰和依靠,隻喊著讓他快點離開,所以他遵從了,哪怕內心再不舍。


    其實他一直都知道,從她考雅思托福的那一天起,他就料想到她要幹什麽了。


    既然如此,他還攔著做什麽?


    江綰第二天早上醒來之後,整圈兒的眼睛腫了,梁家碩打來電話,說是那兩位老人還要再見她一麵。


    她打車去了,老人最後看了眼鐲子,決定將鐲子留給她不收迴。


    他們打算收她為幹女兒,但是被江綰拒絕了。


    她要的是真正的血脈關係的父母,並不是這種虧欠式的“養父母”,她不會再成為寄托某個人的代替品。


    晚上沒事幹,江綰一個人出去在街上逛,巨大的廣告屏幕上,宣傳的是陸清嵐創立的服裝品牌的廣告。


    臨睡前,投來了他們定下婚期的消息。


    走的那天晚上,顏玉環還沒有迴來。


    “我到時候就開車到飛機場,到時候車鑰匙你自己去保密櫃裏找。”江綰最後一遍檢查自己的背包。


    裏麵裝著她的重要證件。


    林夜辰臨時會議,兩個小時之前給她打電話,說是送不了她了。


    他還原想著派車送她,但是被江綰拒絕了。


    她自己也會開車,開過去之後,也方便顏玉環自己開車迴家。


    “那你一個人路上小心啊……”一想到她要走到那麽遠的地方,顏玉環心上就不舍。


    “這死天氣,害得我迴不去,真服了。”顏玉環吐槽道。


    江綰說了幾句沒事後就掛了電話。


    她的心也不穩,但是橋到船頭自然直,人生總要有第一次。


    拉著行李下樓走到車旁的那一瞬,她看到了靠在車頭的傅硯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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