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是個慈善晚宴,不像剛才那般隨性和愜意,正兒八經要跟全國的重頭人物接觸。


    天氣太冷,江綰後麵就穿著一件呢大衣入場。


    她坐在下首,台上主持人一一介紹著活動的主要內容。


    傅硯辭以江綰的名義,一擲千金,捐了五千萬給貧困山區的醫院。


    並且給貧困山區的醫院派去一千名誌願者醫生,所有費用都由他負責。


    因為豪氣,眾人在聽到此消息之後,都朝他們投來目光。


    江綰首次亮相,就做足了派頭。


    宴會上,傅硯辭牽著她,見識了許多國內的商業大佬,人人尊稱她一句“傅太太”。


    “傅太太,敬一杯。”旁邊一位夫人笑道。


    江綰正欲舉起酒杯,傅硯辭卻搶先說:“她最近身體不太好,不能飲酒,這杯就我代勞了。”


    有傅硯辭的一杯酒,不管是誰的麵子也妥帖了。


    沒人會多說什麽。


    站了將近兩個小時,後麵還有個舞會,江綰挽著傅硯辭的胳膊,有時走路會一拐一拐的。


    她穿著八厘米的高跟鞋,必然是腳疼。


    “在旁邊歇一歇吧。”


    “不需要。”


    江綰端端正正地站著,依舊擺出適宜的富家太太形象,一時也不敢放肆。


    哪怕腳後跟已經很疼了,她也扛著,盡量不展現出任何問題。


    做戲做全套,既然來了,她便不想有半點的閃失。


    現場不知道誰家的小孩兒到處亂竄,有一個小女孩大概也就三歲左右,沒跑穩,撞在了江綰的腿上。


    腰後有傅硯辭的手扶著,江綰後退了一步,沒被推倒。


    倒是那個小孩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登時大哭起來。


    好在是自由活動的時候,現場吵鬧,沒人能注意。


    江綰連忙蹲下,將小女孩兒扶起來,伸手去拍她的衣裳,安慰道:“別哭別哭……摔疼了吧,給你揉揉好不好?”


    在孩子麵前,自然就鬆懈下了姿態,不管是動作,還是說話語氣,都溫柔得不行。


    小孩兒穿著不簡單,小小的衣服上麵都是高奢的logo,說明是哪位老板帶來的。


    江綰不停地摸她的小臉和頭,給孩子擦眼淚。


    “哎喲,她怎麽跑這兒來了?”


    很巧合,這孩子還就是剛才給她敬酒那對夫妻的。


    女人趕緊跑過來檢查孩子,臉上的擔憂何止是一星半點兒。


    丈夫倒稍微冷靜一點,瞧到是他們,趕緊向傅硯辭賠笑道歉。


    “這孩子今天非要跟來,剛才明明還在保姆身邊帶著呢,一眨眼就跑這兒來了,真是打擾你們了。”女人歉意非常。


    到底是自己的親骨肉,就單單摔倒一下,就緊張得不行。


    那孩子長得很可愛,尤其那雙大眼睛,就讓她記起了自己之前還懷孕的時候,猜測肚子裏孩子的長相,就跟這個差不多。


    如果她能被生出來的話,長大以後是不是也會這樣哭。


    然後哭著叫她“媽媽”。


    看著麵前這對母女相擁的樣子,江綰站起身,深覺自己就是一個外人。


    心一點點地懸浮起來,然後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


    “這孩子就是被我們寵壞了,稍微哪裏碰上了,就哭個不停。”


    孩子好容易哄好,便被保姆抱走了。


    丈夫開始和傅硯辭淺談,女人便趁著剛才的交情,開始和江綰聊天。


    “剛才瞧著太太很喜歡孩子,什麽時候打算自己要一個?”女人不清楚狀況,自認為地說。


    江綰不知道怎麽迴答,隻知道自己露出了一個笑,但也不知道這個笑有多難看和苦澀。


    不知者無罪,她總不能感覺自己被冒犯,然後跟女人生氣。


    “原來是有的,結果流掉了。”江綰迴答。


    聽到答案,女人知道自己多言了,瞬間想扇自己兩巴掌。


    接著,她訕笑道:“沒事沒事,您還年輕,以後肯定還會有的。”


    宴會結束,坐上車的那一刻,江綰算是徹底放鬆下來。


    她脫掉了鞋子,赤腳踩在車裏。


    車裏的暖氣開著,可還是抵不住窗子滲進來的寒氣。


    江綰抬手將玻璃上的白氣擦掉一點,為了看清窗外的景物。


    雖然那些景物沒什麽特別的,都不知道看過多少遍了。


    腦袋沉重異常,不斷地閃過剛才那個孩子哭的樣子,一遍又一遍地下去,徒增悲傷。


    傅硯辭抓住她的手,太冰了。


    江綰抽出手,身子沒有動一下,視線也一直保持在窗外,沒有看他一眼。


    “別忘了,以後事情鬧大了,你也不能幸免。”她冷聲,語氣中帶著幾分難以察覺的恨意。


    傅硯辭毫不在乎,轉頭看向別處,道:“你放心,傅氏的股份隻會漲。”


    商人就是商人,永遠都是以利為先。


    江綰打賭,如果這件事有害於公司,傅硯辭打死都不會答應她。


    晚上快十點了,他們才迴家。


    張媽備好了飯菜,可是今天的腿著了寒,江綰沒心情吃飯了。


    餓了一天都感覺不到餓了,也便沒了食欲。


    上了樓之後簡單洗漱過後,就換上睡衣躺在床上了。


    “把飯菜端上來吃吧。”傅硯辭邊脫外套,邊說。


    床上的江綰背著身,沉默迴應。


    傅硯辭擺了擺手,將張媽遣了出去。


    沒過多久,傅硯辭也上了床,將江綰摟進了懷裏。


    “以後還是別去了,怕你身子吃不消。”他知道她沒睡。


    “剩下的事情就我來,你別管了,待在家把自己身體養好,等你徹底好了,你想參加什麽活動,我都可以帶你。”


    江綰閉著眼,眼淚從眼角溢出來,沾在了傅硯辭的胳膊上。


    “你說過,如果不是我迴來,孩子被害這件事,你就不管了……”江綰壓著哽咽,嗓音還是擠出一點顫抖。


    “我不理解,明明是自己的親生孩子,為什麽還能說出這種話。”


    “她當年在美國,到底怎麽舍命救你了?為什麽能讓你一再地退讓,甚至害了自己的孩子還能全然視而不見!”


    傅硯辭將她翻過身,擦去她臉上的淚,將她圈入自己懷中。


    心中有恨,不會那麽輕易地消除。


    “傅硯辭,你說的任何一句話,我都會仔仔細細地記得。”江綰恨道,“你從沒有善待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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