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


    江綰吃痛,下意識從嗓子裏發出來聲音,就像一隻貓一樣,輕輕柔柔的,撓著傅硯辭躁動不安的心。


    “傅硯辭,疼。”


    他沒去理,而是一點點地沿著她的脖頸輕吻,鼻間全是她洗發水的味道。


    “我第一次注意,傅太太什麽時候這麽受歡迎了,隨隨便便交談的人都是身價上億的集團少爺。”


    富有磁性的嗓音拖著一絲沙啞,由於口齒不清,平添了幾分曖昧。


    江綰知道他是指林夜辰,語氣陰陽怪氣,聽得她心煩。


    “傅硯辭,你別拿自己的齷齪心思想我……”


    尾音上揚,肩頭的濕潤處傳來疼痛,良久,他才鬆開口。


    “江綰,我是你丈夫,我不許你和他再說一句話。”


    “有病!”江綰痛罵,“這是我的自由,你沒資格管。”


    “沒資格?”


    江綰嗤笑,“那你答應我,和外麵的女人斷得幹幹淨淨,你能我就能。”


    “我跟外麵的女人本就沒有關係。”


    “你看!”她歎氣,“傅硯辭,我就能猜到你會這樣說。”


    江綰不想再跟他吵了,“睡吧,別說了。”


    經過短暫的,一段不算爭論的爭論後,江綰不會輕易睡著。


    她深知,傅硯辭也不會。


    “我從沒有背著你找過其他女人,哪怕在最討厭你的時候,你更不用懷疑我和方亦晴,隻是因為她救過我而已,就這麽簡單。”


    “我傅硯辭還沒有低劣到喪失道德底線。”


    思慮左右撕扯著江綰,腦中全是他和方亦晴在一起的場景。


    可是那些照片是真的……


    江綰睡得很沉,服務員都將早餐送來了,傅硯辭叫她才醒。


    他瞧到江綰的臉色不正常,多心摸了一下她的額頭,果然不正常。


    屬於孕早期的身體發熱。


    根據時間推算的話,她已經有兩次的經曆了。


    傅硯辭先讓她吃了飯,然後再讓她繼續睡,拿體溫計一量,還沒超三十八度五。


    不能用藥,隻能物理降溫。


    江綰想睡覺,不想亂動,傅硯辭就先拿著濕毛巾給她擦胳膊和腿,尤其是冰涼的手腳。


    “我還能動,用不著你這樣……”江綰抗拒,“我再睡一覺就好了。”


    傅硯辭無語,拉她起來解開扣子,拿著酒精給她擦了上身。


    “我真怕你把自己給拖死。”


    傅硯辭時時看著她,她也睡不安穩,想到還約了林夜辰,便不敢睡了。


    吃過午飯後,正常洗漱,裹著毯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林夜辰發來消息,說是下午在老地方見麵。


    在她出發之前,熱還沒有徹底降下去。


    傅硯辭不願意她去,但是沒扭過江綰。


    她照常打扮,一條微喇牛仔褲,上身一件白襯衣,外加一件白金小香風外套,一雙mlb的老爹運動鞋。


    剛好。


    打扮前,特意將戒指戴上了。


    主要不是聽傅硯辭的話,而是找了一道能拒絕林夜辰的“護身符”。


    她去的時候,林夜辰早就等著她了。


    他帶著她去了三樓的中餐廳。


    一樓的環境根本無法相比,檔次不知道提升了多少。


    擁有西餐廳的裝修,卻不缺少中式的典雅美感。


    她在京北都很少見到的裝修。


    “不知道西餐吃不吃得慣,就直接訂了中餐,你有什麽想吃的,可以點。”


    林夜辰將菜單遞給了她,她擺手,莞爾道:“你看著點吧,我沒有忌口的。”


    她這次來的主要目的不是吃飯。


    等到服務員走之後,直入主題。


    “林總……”


    “就叫我名字,一直總總總的叫,聽著別扭。”林夜辰像昨天一樣,正常的便服,並沒有太正式。


    恰好,江綰也喜歡這樣,不想給自己太多的壓力。


    “那你也叫我名字吧!”江綰也說。


    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江綰狠下心,說:“我今天來,是要給你說件事情。”


    “當年顧琬死的那場車禍……”


    “你在場。”


    淡淡的三個字,動搖了江綰的心,她吃驚地看著他,一臉難以置信。


    “你知道?”


    林夜辰滿臉的自在愜意,提著嘴角,“見你第一麵後就知道了。”


    這樣說的話,才更讓江綰驚訝。


    他之前那副自然的表情,確實看不出對她有半點成見。


    “你不恨我?”她不禁問道。


    “我為什麽要恨你?”林夜辰反問,沒想到她會這樣說。


    打量她的神情,安慰道:“當年的事情本就跟你沒關係,你不也是在醫院躺了兩個月嗎?那場車禍來說,你也是受害者。”


    端坐在椅子上的江綰望著他,刹那間失神了。


    五年了,她是第一次從顧琬朋友的口中聽到這種話。


    她竟然有些難以置信,有些不適應。


    “可是如果我換一種開法的話,說不定顧琬不會死。”


    當年顧琬在副駕駛,貨車撞來時,江綰下意識向左拐,讓顧琬承受了完全的撞擊。


    如果當時是朝右拐,現在或許是另外一種局麵。


    “是個司機都會這麽做,究根到底,這是意外,不是單憑你的一己之力能改變的,你不用內疚。”


    看來,也不是每個人都怨她。


    林夜辰的話就像能超度的聖經,江綰多年創傷的心竟有了撫慰。


    “作為顧琬的朋友,我能從你的嘴裏聽到這種話,我真還一時接受不了。”


    江綰失笑,表情中竟然摻雜著複雜的苦澀,她花整整五年時間等到了這句話。


    沒有在傅硯辭身上等到,而是在一個隻見過兩麵的陌生人身上。


    林夜辰一瞬不瞬地端詳著她一點一滴的微表情,映在眼中,心中莫名生起了憐意。


    不難看出,她等這句話,等了很長時間。


    他有意挑開話題,整容說:“所以除了這件事,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江綰搖了搖頭,低頭看到自己手上的戒指,衝他舉了舉,“那你也知道我跟誰結婚了吧。”


    林夜辰點頭。


    她吐了口濁氣,強帶出微笑,自嘲道:“虧我在見你之前還緊張了一下,真是多餘。”


    “現在一身輕鬆,真難得。”


    他好奇,“難道在此之前,是誰告訴你,這是你的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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