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哥他是有苦衷的,有時候身不由己,您也應該了解,他一個人撐起那麽大的公司,難呐!”


    沈越注意著腳下的路,暗道江綰走得太快,他一個大男人都有些跟不上。


    “我今天給您打電話,就是看不慣方亦晴那狐媚樣兒,她就是為了辭哥的錢……”


    “沈越。”江綰開口叫停,“今天這事兒我不怪你,你也不用給我解釋,我們離婚協議都簽了,這早就不算事兒了。”


    沈越還是想勸,“嫂子,辭哥心裏肯定還是有你……”


    江綰抬手示意打住。


    “迴去吧!”


    現在她的腦子就是一鍋粥,哪裏能聽得進去,及時叫停之後,就抬腳要走了。


    下到一樓,出了大門,又碰見個秦峰。


    “太太,先生讓我送您迴去。”


    “不用,我自己會走。”


    秦峰為難說:“太太,您就別為難我了,不然迴去又得挨訓。”


    江綰往左走,秦峰就堵在左邊;她往右走,秦峰就堵在右邊。


    “太太。”秦峰彎著腰求。


    沒辦法,江綰就同意了。


    秦峰車開得很穩,江綰靠在後車座,整個人沒了半條魂兒一樣。


    五顏六色的燈光透過車窗映在她的臉上,一晃一晃地,刺得她眼睛花。


    “京北飯店”四個大字高高地懸在上空,江綰不由地迴憶起她和傅硯辭的婚禮。


    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但是她仍然記得清楚。


    手上的戒指戴的時間太長,以至於她已經完全適應了戒指的形狀,單憑感覺是感受不到戒指的存在的。


    指腹細細觸摸,輕輕一摘,就下來了。


    放下一點車窗,素白的戒指就這麽消失在複雜的夜色中了。


    “秦峰,顧琬和我長得像嗎?”


    秦峰有些意外,甚至能聽出一點語無倫次的味道。


    “我,我跟傅總才四年時間,對之前的事情不太清楚。”


    沒得到有價值的信息,江綰覺著心煩,漸漸又生起了逃避的心理。


    可是方亦晴的話一直盤旋在她腦海,讓她心靜不下來。


    迴家之後,她幾乎是倒頭就睡,哪怕床墊硬得要死。


    那天她沒去上班,一覺睡到中午,要不是有人打電話,她真的會繼續睡下去。


    太困了,怎麽睡都睡不夠。


    “喂?傅太太,顏大小姐迴國了,現在在老地方等你呢,你快來啊!”


    江綰瞬間驚醒,趕緊起床收拾,趕往她和顏玉環的“老地方”——老字號銅鍋店。


    顏玉環從韓國課題研究一個多月,好容易把她盼迴來了。


    一進店門,大堂掃一眼就注意到時尚的顏玉環了。


    “好你個顏大夫,迴來還不早點說,非得讓我出一身汗跑來你就滿意了?”


    顏玉環早早點好了菜,鍋都燒開了,就等江綰上桌了。


    “沒給你晚上打電話就不錯了,你還挑上了?”


    顏玉環忙活著下食材,“韓國天天泡菜,都把我身上的中藥衝跑了,喝紫菜湯差點喝成胃痙攣了,快迴國好好改善下夥食。”


    “欸,你這死女人,這次家裏沒事了?我一叫你就出來了,往常要不是要給老公洗衣服,要不就是要迴老宅伺候老人,難得見你來得這麽輕鬆啊!”


    顏玉環說的話半點不假。


    離婚之前,她確實如此。


    因為家裏的事,幾乎和外界斷聯,就連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是半年才抽出一次機會見麵。


    江綰將最近發生的事,大致告訴了顏玉環。


    顏玉環瞪著眼聽完一切,差點氣得甩了筷子。


    “不是,姓傅的這幹的叫人事嗎?虧我還以為他一身正氣呢,真是走眼了,虧他長得那副好皮囊,都糟蹋了……”


    但是轉念一想,給江綰分了五千萬的離婚費,顏玉環的氣立馬消了不少。


    接著開始安慰自己的老朋友,“單身萬歲,我陪你一起單身。”


    “你現在特殊情況,還是最好不要跟著周嗣瑾往工地上跑了,這樣吧,我給你介紹個輕鬆的活兒。”


    江綰邊吃邊聽。


    “我有一個發小,他有一個剛開的設計院,前幾天還在朋友圈招募設計師呢,這不剛好和你專業對口?”顏玉環給她加了一筷子肥牛,“在孩子生下之前,你就畫些概念圖稿就行了,別去施工地上遭罪了。”


    周嗣瑾那邊簽的合同寬鬆,並且工作內容不多,顏玉環現在介紹的,她可以抽出時間應對。


    顏玉環將發小的微信給她推過去。


    “江綰,你真的考慮好了?這孩子留下,未必是個好,到時候傅家知道他的存在了,撫養權你是大概率搶不到的。”


    “那就瞞。”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那就能瞞一天是一天,實在不行,我就離開京北。”


    江綰語氣堅定,可見把這個孩子看得有多重。


    她孤單一個人,得需要多大的勇氣說出這種話。


    顏玉環覺得自己勸不了,她隻能幫襯著。


    江綰迴去之後就加上了微信,那邊知道是顏玉環介紹來的,很高興。


    幾番了解之下,對方竟然還知道江綰的畢業設計作品。


    當時她跟著導師老李破格參加了一個千萬項目,其中的為人驚歎的建築設計就是江綰的手筆。


    後來,江綰也沒想到,自己當時隨便找的老板,會誌同道合地合作下去。


    甚至在後麵直接改變了她的命運走向。


    又是周末,江綰照慣例去了老宅。


    進門的時候,恰好點點還在,楊丹正坐在沙發上抹眼淚,傅文源坐在一旁報紙也不看了,麵色沉重。


    “奶奶,你怎麽了?”江綰一換下鞋,就去坐在老人身旁。


    “你和硯辭離婚了?”退休朋友給楊丹說的。


    哪怕是如此,江綰還是硬著頭皮圓,耐心說:“沒有,我們隻是吵架了,還沒離呢!”


    “那就是快離了?”楊丹不聽,哭得越兇了。


    江綰瞧了眼老爺子,再繼續說:“奶奶,別哭了,我們沒有離婚的打算,你放心吧!”


    老人年齡老了,經不起打擊,萬一因此急出個病來,她就罪過了。


    她安慰著楊丹,仔細解釋,保姆端上來一碗熱牛乳。


    味道實在太腥了,聞得江綰頭暈,胸口隻翻騰。


    “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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