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都是弑夜門的刺客。


    眼瞧著數量,應該是都來了。


    鄭嬤嬤剛著急忙慌的追出來,看到這麽一群人都嚇了一大跳。


    “姑娘,這是……?”


    李卿落:“嬤嬤,勞請您先將他們都安頓在前院,等我迴來再作其餘安排。”


    “對了,給他們安排床榻,別讓他們都傻愣愣的隻站著。”


    然後她又隨便指了兩個,讓他們跟著自己。


    弑夜門的刺客們麵麵相覷,等著李卿落帶著兩個快速離開後,他們才抬頭看向眼前的門口。


    秀麗將軍府。


    他們……真的能正大光明的站在光亮之下,還能有床可睡?


    在去肅王府的途中,冷電便將事情說了一遍。


    “姑娘,破風受了點傷。”


    李卿落:“怎麽受傷了?秦陵夫婦瞧樣子不是並不會武功嗎?”


    而且破風武功也是四大侍衛裏最好的,怎會輕易遭道?


    冷電:“昨日,破風帶人去祁山藥廬是準備將這對豺狼夫婦給抓迴來的。”


    “可不曾想,去的時候姑娘猜,他在哪裏瞧見了誰?”


    李卿落心口狠狠跳了一下。


    “誰?”


    鬼使神差的,她說出一個人名:“苦連翹?”


    冷電很意外的看向她:“姑娘是如何猜到的?”


    她真的沒死!


    李卿落心頭思緒頓時複雜萬千。


    她昨晚一直沒有睡著,就看了很久紮伊娜留給她的那些手記,並將其整理了出來。


    剛拿到這些東西的時候,李卿落以為隻有一些紮伊娜多年心血的毒藥配方而已。


    特別的幾張手記,也是她在大梁多年來發現的她們苗疆沒有的特別之物。


    比如什麽稀罕毒物,什麽相生相克。


    就比如那羅刹蜈蚣。


    可昨晚她一張張仔細看過才發現,竟然還有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詭怪隱秘巫蠱術法。


    李卿落越看,越是驚得渾身是汗。


    她小心翼翼的將這些手記裝訂好,知道這些東西對自己以後,或許還真的大有用處。


    “瞎猜。”


    “苦連翹從前也為沁玉公主辦事,她既然真的沒死,她要找的必然是熟人。”


    “她若是頂著從前的臉還敢招搖過市,怕是連金陵城都進不了了。”


    “所以,她是去找秦陵易容的?”


    冷電微微一笑:“姑娘猜的沒錯。”


    “苦連翹正躺在屋子裏,那秦陵正在給她易容呢。”


    “破風帶人去的時候,咱們的人把藥廬圍了。那苦連翹卻放了一堆的毒蟲出來,不少人都遭了殃。”


    “破風為了抓秦陵,也被一條毒蛇給咬了。”


    “不過,秦陵被抓,那李芸楚也沒有跑,夫婦二人就都被帶了迴來。”


    到了肅王府,李卿落看向一旁府門緊閉的公主府。


    那日沁玉被自己重傷,不知她如今是否就在這公主府治傷療養。


    沒有掛白揚幡,更無喪訊傳來,看來她還活著。


    鄧嬤嬤沒了。


    害人者卻還能活下來。


    世道何其不公,而又可笑?


    想到自己一路殺到今天,走到今日,雖然報仇雪恨走出上一世的死局。


    但在這些皇權之勢下,仍不過是一隻任人輕視拿捏的螻蟻。


    可是憑什麽?


    她是兩國公主,高高在上,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算計謀略,有顛覆朝堂的偉大理念,就能輕視他人性命,將所有為她階級之下的性命,都當做她野心的一塊墊腳石?


    口口聲聲,公平、自由、平等。


    假仁假義,道貌岸然!


    總有一日,她會撕下她虛偽至極,滿口道德仁義實則滿腹利己陰險的真麵目!


    李卿落眼裏斂下深深恨意。


    她跟著冷電快步進了肅王府,另一邊,公主府也得了消息。


    “公主,秦陵……秦陵被肅王府的破風侍衛抓了。”


    侍女來到床前,戰戰兢兢的跪下。


    這次春宴樓之禍,她們姐妹死了四個,如今公主身邊就隻有三個侍女了。


    大家心中都悲戚不已,好在公主醒了過來。


    可接連的壞消息卻還在不斷傳來。


    “還有……福滿樓,這兩日接連遭到整個金陵城所有酒樓的抵製,給咱們供應食材源頭的莊子也都接連出事。”


    “除此之外……好幾家別的鋪子,也都出、出了各種變故。”


    沁玉這次傷勢很重。


    她身上有道大口子,雖然沒有捅破肚子,但她也險些因為感染和失血過多而丟了命。


    這還是她自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迴受了這麽重的傷。


    幾乎是鬼門關走了一遭。


    今日,她才轉醒過來。


    剛剛還正逼自己喝著苦澀難咽的黑藥汁,聽到這個消息,隻覺腦子一片‘嗡嗡’作響。


    其它都不算什麽,無關緊要的小事。


    是她身上落下的這道疤,隻有秦陵有法子可以令其恢複如初,毫無痕跡。


    若是秦陵沒了,她這輩子不都完了?


    這可是古代!


    女人身上多一條疤,那都是要命的。


    她還怎麽做大梁未來的皇後?


    沁玉氣的一把掀翻藥碗。


    “怎麽迴事!?好端端的,段容時抓他做什麽!?”


    “難不成,就隻是為了報複本宮這次算計了他的心頭肉而已!?”


    侍女戰戰兢兢不敢迴話。


    沁玉心頭燃起一把怒火。


    “李卿落這個賤貨!”


    “本宮還未與她計較她燒我春宴樓,殺了我近身侍女之仇,她竟然還敢勾引肅王,讓他來針對本宮!”


    沁玉眼裏染上黑濃的恨意,若不是她不能太過大動肝火,真是恨不得親自拿劍去把賤貨殺了!


    “殿下,動這麽大的火氣做什麽?”


    隨著一道聲音傳來,一個熟悉的身影進入沁玉的寢宮內。


    看到來人,沁玉臉上終於露出欣喜之色:“苦連翹!?”


    “苦連翹,你究竟去了何處!?”


    “本宮找你遍尋不得,可知要將我急壞了!”


    說著她又嗬斥了侍女一聲:“大膽,苦姑娘迴來,為何不通報本宮?”


    侍女低下頭去,苦連翹走上前來:“殿下別怪她。是我讓她不要說的。”


    “不過,殿下。您的苦連翹,其實已經死了。”


    沁玉滿目驚駭:“你說什麽?本宮怎麽聽不懂你說的話?你不是好端端正在本宮麵前嗎?”


    苦連翹單膝跪在地上,緩緩抬頭看向沁玉,眼裏露出一抹哀傷:“因為……我根本不是真正的苦連翹啊。”


    肅王府。


    段容時:“你是說,苦連翹就是祖力亞?”


    “祖力亞用蠱毒邪術,將自己換到了苦連翹的體內?”


    “這怎麽可能?世間竟有這樣的換魂之術,豈非整個皇朝都要亂套了?”


    李卿落:“殿下,根據紮伊娜的手記所寫,此術來自西域,是他們西域的隱秘之術,用法極其苛刻,並非尋常就能做到。”


    “而她們姐妹倆都來自西域。同時繼承了巫醫和苗疆巫蠱之術,所以才會如此厲害!”


    花園裏,四下所有人都已被屏退。


    隻有李卿落和段容時坐在花蝶環繞的春意裏。


    麵前擺了不少她愛吃的糕點,還有一壺花茶。


    段容時盤腿坐在對麵,聽她低沉沙啞的聲音慢慢道來……


    “紮伊娜她們的親姨母,當年嫁給了苗疆的一個阿郎。”


    “後來,姨母迴西域探親的時候,紮伊娜和祖力亞的父母都意外死在了一場動亂裏。”


    “她們當年就被帶去了苗疆,並接觸了巫蠱之術。”


    “紮伊娜手記說,她們姐妹因為是外鄉人,所以多年來一直被排斥欺淩。”


    “她們就格外的發憤圖強,姐妹二人最終都不負姨母所望,成為苗疆巫女中出類拔萃的佼佼者。”


    “她們拜在雲穀門下,祖力亞沉穩內斂,而紮伊娜性子較為活潑好動,所以她踏上了闖南走北,去外麵見識天地的機會。”


    “她長大後,迴去過西域,並給自己的父母報了仇。”


    “離開前,她意外結識了西域的巫醫,並在一場意外裏,知道了這個隱秘之術。”


    “當時,巫醫為了救一個貴族之子,將其的魂魄換到了這個貴族其癡憨的弟弟身上。”


    “紮伊娜當場見證就嚇傻了,不知世間竟然還有這樣邪惡的術法。”


    “不過,這也激起了她的好學和強烈興趣,所以她就跟著此人兩年,用盡了各種法子,才終於知道這個隱秘之術到底是怎麽迴事。”


    “所謂的還魂之術,也並不能萬無一失。需要各種天時地利人和,才能達成。”


    “而且,有極大的可能會遭到反噬,反倒雙雙丟命。”


    “也因為太過陰毒,所以在西域也是明令禁止,但凡抓到會用此法的巫醫,都是當場絞死。”


    “所以,這個術法在西域也快斷絕了。”


    “其一,便是要有血緣親人的關係,且絕不能出五服。”


    “其二,二者之間要八字契合。”


    “其三,被換者死前必須怨氣衝天,再用靈符血水服下才能封印其靈魂。”


    “不然被換魂者,死後化作厲鬼,再撲己身會讓被奪舍的軀殼靈魂不穩,容易被再次奪迴其肉身。”


    “其四,換魂後,也需飲七七四十九日的靈符血水,才能穩固己身。”


    李卿落自己說著,都狠狠打了一個寒戰。


    “紮伊娜還說,她迴到苗疆後,就把這個邪術告訴了祖力亞。”


    “不過她覺得此法陰毒至極,所以當初雖然有過要給女兒換個軀殼的想法,後來也還沒有再害裴家子嗣後輩,將這個術法隻寫在了手記之中。”


    雖然紮伊娜也不是什麽好人。


    但祖力亞比之卻更是邪惡狠毒不知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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