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此事……能否就隻是民女自己的一件秘密?”


    她自然不能將如今的潘璃供出來。


    又不能騙段容時。


    所以幹脆如此說道。


    段容時沉默了一瞬後,竟然答應:“好。”


    李卿落滿目欣喜而又不可置信的抬頭望向他。


    二人才對視了不過幾個眨眼,屋內突然傳出來一聲咳音:“夜色已深,老臣今日就不出房門恭送殿下了。”


    李卿落聽見祖母的聲音,心中竟突然慌了一下。


    她匆匆按下這份慌亂,有些抱歉的看著段容時。


    “殿下,民女送您……”


    話音未落,祖母的聲音就再次傳來:“落兒,你過來一下,祖母有話與你說。”


    李卿落眼神突然不知該落在何處。


    段容時卻溫柔的低聲道:“去吧。夜色已深,早些歇息。”


    說完他便率先轉身然後快步匆匆離去。


    李卿落來到裴老夫人窗前:“祖母?”


    裴老夫人找她,其實也沒有什麽緊要的事說。


    她想了想才說道:“幫祖母把窗戶關上。”


    李卿落看向屋內此刻像個擺設一般手腳無措的張嬤嬤:……


    關上窗戶後,李卿落又等了一下,還是沒等到裴老夫人要說的話,便又喊了一聲:“祖母?”


    裴老夫人還很驚訝:“咦?你怎麽還在此處?夜色已深,還不快迴去睡下!”


    李卿落:?


    所以,祖母的‘有話和她說’就是讓她關個窗戶而已?


    祖母的意圖,是不是太明顯了?


    李卿落便是再遲鈍,這會兒也察覺出了祖母的意思。


    她不想讓自己和肅王太過密切的往來。


    “祖母,落兒已經和殿下投誠,以後我們秀麗將軍府,就算是肅王殿下的人了。”


    裴老夫人靜默的沒有說話。


    李卿落怕她誤會,又跟著解釋了一句:“祖母,孫女也是迫於無奈才做了這個選擇,不過……明智者,擇明主。以後落兒會竭盡全力護著秀麗將軍府,護著祖母,咱們祖孫倆從此以後都會平平安安的。”


    裴老夫人:“好了,祖母知道了。下去吧!”


    祖母這是默認自己的抉擇了?


    李卿落臉上終於帶著一絲歡喜,這才退了下去。


    等她走了,裴老夫人才深深的歎了口氣。


    “難道你不說,祖母還不知道,你這輩子怕是都逃不開那肅王的手心了嗎?”


    張嬤嬤又驚喜又疑惑:“老夫人您……您這是同意姑娘和殿下往來了?那您剛剛還……”


    裴老夫人含著一絲怒意道:“怎麽,不將他趕走,還要我看著他們在我院子裏你儂我儂不成!?”


    張嬤嬤‘嗬嗬’一笑:“老夫人您說笑了。老奴看姑娘還未開竅,或許還不明白肅王殿下的心思呢。”


    裴老夫人‘哼’了一聲:“就該如此。或許落兒根本瞧不上他呢?”


    一想到這個可能裴老夫人又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幾聲。


    “如此才痛快哉呀!落兒瞧不上他堂堂肅王,讓他求而不得,哈哈哈……然後落兒又給老身招個上門孫女婿,我們就能過上普通尋常而又快活的小日子了。”


    “哈哈哈哈……”


    裴老夫人越想越開心,張嬤嬤忍不住開口打擊她:“老夫人,怕是不能的。肅王殿下的名聲,您又不是不清楚……”


    裴老夫人笑容一頓,瞬間消失。


    “老張,你真掃興。”


    “我又不是瞎子,能看不出來這肅王對落兒的心思?”


    “雖然外界傳言他是個怎樣嗜血狂怒又殘暴的人,但老身與他接觸這幾迴看來,外界傳言也是多有不實。至少他,如今對落兒算是個不錯的人,也能放下身段和尊貴來哄這小姑娘。”


    “就是一點,他既有心思,又為何遲遲不去我秀麗將軍府提親?”


    “你說他究竟什麽意思?難道是他對落兒的心動,還不足以令他下定決心此事?”


    “又或許,他如今也瞧不上離開了將軍府的落兒身世了?”


    “畢竟我秀麗將軍府雖然也稱一聲將軍府,但老身如今並非官身,又是個沒用的老婦,手中無權又無勢的,會不會他心底也輕視了咱們?”


    “倘若他隻肯讓我落兒做個側妃呢?落兒性情又怎會做妾?”


    “此事若真如老身所想他要給落兒如此委屈,那老身就是做個惡人也是萬萬不會答應的!”


    “若是真被逼到那個地步,老身到時就親自去宮裏求他老子,用老身當年的軍功替落兒求個正頭娘子的賜婚來!”


    反正若是進了他肅王府,怕是這輩子都過不了安生的日子了。


    落兒又遲鈍不開竅,此事也不難辦。


    張嬤嬤見老夫人如此多想多慮的不由開勸:“您老先不著急,萬一殿下隻是在等一個更好的時機呢?或許,他也是想等姑娘開竅或是有什麽別的顧慮也說不定呢?”


    “反正老奴是如何也想不到這肅王竟還會如此溫柔的對待一個女娘,剛剛還特意跑來看姑娘傷勢,顯然是特別掛心才會做這種事啊。”


    “老夫人您忘了,從前殿下偶爾來青鬆觀的時候,咱們都怕吵著他了。”


    “就算知道您住在此處,他也從未登門來拜訪過啊。”


    “他是天潢貴胄的尊貴之身,哪曾想過會有朝一日會屈尊紆貴地跑來做這種小事?”


    “說明他對咱們姑娘,應該是真的上心了……”


    裴老夫人:“哎……可他的身世,也是讓他身不由己呐……”


    “這兩個孩子的路,將來未必好走。”


    第二日。


    李卿落一早就去了蒼鬆後山的小院。


    在上山途中她遇到了淩風子。


    “道長。”


    李卿落喊住他。


    上次來青鬆觀時,李卿落並未與他正麵相見,不過淩風子卻是遠遠見過她的,所以知道她如今有很大的變化。


    淩風子看見李卿落很高興:“李姑娘,數月不見,姑娘如今已是鳳凰涅盤,越來越好了。”


    李卿落:“道長謬讚了。不知青陽子道長現在身子大好了沒有?”


    淩風子:“我們觀主很好啊?一早起來就去見過殿下了。”


    李卿落一笑:“所以,他確實沒事?”


    淩風子笑容一僵,隨後‘哈哈’大笑:“李姑娘如今也會用這些話術來套貧道了。果然在金陵城混過的,便沒有簡單的人。”


    李卿落欠了欠身:“道長別惱。你想吃什麽,我今日做了請你吃如何?”


    淩風子眉眼瞬間笑開:“聽說金陵城的葫蘆雞做的不錯,我去吃過幾次也就那迴事。不知道姑娘你做的如何?”


    李卿落:“那你還不趕緊去殺雞來?”


    淩風子:“哎呀,我們道士怎能殺生呢?雖然後山是養了幾十隻,但平日裏就是養這修道心之用的。”


    “不如,您讓殿下的人幫個忙如何?我們保管都看不見!”


    李卿落‘撲哧’笑出聲來:“為保道長道心不亂,那我就去求求殿下?”


    李卿落和淩風子一起來了後院。


    淩風子從前自然來過這小院,但每次都不敢進去。


    這迴也是跟著李卿落一起沾光大步的走了進來。


    剛進去就碰見青陽子從屋內出來,青陽子也不覺得尷尬,尋常般的同李卿落點了點頭。


    隻是此人自裴十二娘死後,性情大變了不少。


    如今整個人陰鬱沉寂的可怕……


    青陽子帶著淩風子便又走了。


    李卿落去找段容時,聽見他正對破風說道:“照她說的做。去吧!”


    看見李卿落來了,段容時問她:“用過早膳沒有?”


    “沒用的話,陪本王一起用飯。”


    李卿落想說她已經陪祖母吃過了。


    但看段容時已經放涼了的早膳,不知為何,她還是乖乖坐了下來。


    李卿落哪還吃得下?


    不過隨便動了兩下筷子。


    段容時見她如此,問道:“不合口味?”


    李卿落:“自然不是。對了殿下,您吃不吃葫蘆雞?民女今日中午給您做吧?”


    段容時看向她的手掌:“傷好了?”


    李卿落:“這點小傷而已,沒有大礙。實話與殿下說吧,民女想親自好好操辦一桌,讓祖母和老國公能吃上一頓團圓飯。”


    這時李卿落當初請祖母下山時,親口答應祖母的事。


    她不想做個失信祖母的人。


    所以一直掛在心上。


    如今終於有了機會,自然要趕緊把握把此事辦了。


    段容時矢口拒絕:“不行。你的傷還未好,不能下廚。”


    他板著臉,一副決不允許她再反駁的樣子。


    李卿落:“殿下,葫蘆雞很好吃喲。民女在府裏做過一次,就連我的師父都讚不絕口,說不輸福滿樓的招牌呢。”


    段容時輕輕眯眼:“……”


    所以,就他還未吃過?


    李卿落趕緊又追著繼續說道:“民女保證能動手就隻動一隻手,不能動手就叫鄭嬤嬤和張嬤嬤動手,殿下您就答應吧?”


    當然,葫蘆雞是最次要的。


    把老國公放出來和祖母吃飯,才是李卿落想要達到的目的!


    段容時看她這副可憐巴巴又嬌憨望著自己的模樣,哼了一聲:“不許耍花招!”


    “本王已經答應了紮伊娜的請求,令人拿著她的信物,就在兩日後將她姐姐引出。”


    “到時,她們姐妹要分出恩怨,所以這兩日你不許再招惹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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